商北梟站在夫妻倆面前,花昭絕望的垂下眸子。
卻只聽到商北梟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來,「少崢,告訴你外公,我不回了。」
花昭:「……」
商少崢笑著說,「好。」
商北梟微微頷首,目光落在花昭臉上一瞬,她似乎像是……如釋重負?
雖有些莫名,但是他沒有過多探究,匆忙離開。
花昭上了車,商少崢開著車,從後視鏡盯著花昭還稍微泛白的臉,輕笑著說道,「是不是挺害怕小舅?」
花昭嗯了聲。
那些傳言……譬如,殺人不眨眼,縱跨兩道,誰不怕?
更何況還有昨晚……
商少崢呵呵一笑,隨口說道,「面子上過得去就好,他那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平日裡離他遠點。」
——
老宅長輩們,沒有幾個把花昭放在眼裡的,花昭受了一肚子氣,無處訴說。
這大概就是門不當戶不對的苦果。
離開老宅去公司的路上。
商少崢嘆了口氣,給花昭賠不是,「我媽做的,的確有些過分了,我不是故意不向著你。
你知道我爸媽感情不好,我爸好多年不回家了,如果讓我媽看到我們兩個人感情甚篤,我怕她下次還會為難你。」
花昭紅著眼眶說道,「你爸媽感情不好不是我造成的,她可以對你爸撒氣,可以對你撒氣,可她唯獨沒有資格對我撒氣。」
愛他的時候,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愛他的時候,才知道曾經的自己有多麼委屈。
而且……
她受委屈的時候,商少崢從來不會替她說一句話!
商少崢凝起眉頭,從中央後視鏡里看了花昭一眼,「花昭,結婚之前你體貼乖巧又懂事,怎麼結婚第一天你就這麼咄咄逼人?」
花昭被氣笑了,她譏諷的說道,「商少崢,你是我的丈夫,你是唯一可以調解婆媳關係的人。
我被婆婆刁難的時候,我的丈夫一言不發,還要我體諒婆婆?商少崢,誰體諒我?」
商少崢把車停在路邊,「花昭,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為我考慮考慮?
我每天工作已經夠煩了,這些婆婆媽媽的事情,你不能辛苦處理一下嗎?」
他有些氣惱。
花昭每天都在家裡閒著,就不能抽空去討好討好他的母親嗎?
女人都靠哄。
老女人也一樣。
車廂里的氛圍劍拔弩張。
商少崢重重的倚著座椅,抬手按著太陽穴。
這時。
他的手機響了。
商少崢急忙接聽,「薇薇,怎麼了?」
花昭眸子微動。
不知道寧薇薇說了什麼,商少崢安撫的語氣輕聲說道,「薇薇,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
商少崢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摸了摸花昭的頭髮。
語氣溫柔,「都是我的錯,我給你賠不是,我給你叫輛計程車,送你去公司好不好?」
花昭精緻漂亮的臉上勾起嘲諷,「商少崢,新婚第一天,你把新婚妻子丟在路邊,去找你的小青梅?」
商少崢輕嘖一聲,聲音染了幾分情調,「昭昭,我只把薇薇當成一起長大的妹妹。
再說了,當初要不是避嫌,她也不會為了讓你安心,而隨便嫁人,結果遭受家暴。
她求助到我這邊,我總不能拒絕的,就算沒有從小的情分,還有父母的情分在。」
花昭冷笑,「我沒逼她嫁人,我沒有任何責任,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PUA。」
說著。
她推開車門,下了車。
車窗落下。
商少崢無奈的看了一眼花昭,「花昭,你別鬧脾氣,我辦完事就回來。」
說完。
銀色賓利揚長而去。
花昭一個人站在路邊。
她有些恍惚。
原來。
這就是婚姻啊。
她結婚的第二天,已經看到了滿地雞毛。
早知如此,結他媽的婚呢。
高跟鞋配旗袍。
好看,裊娜,娉娉婷婷,讓人忍不住目光流連。
可對於主人來說,是酷刑,不一會兒,花昭的腳就被磨出了血泡。
她心疼,腳疼,那裡也疼,感覺糟糕透了。
遠處。
一輛沉穩的黑色庫里南緩緩行駛過來。
周彥看到了路邊的花昭,「好像是表少奶奶,她不是跟著表少爺回老宅了嗎?怎麼一個人在路邊走?」
男人嗓音沉悶,「載她一程。」
周彥驚訝的從後視鏡里看了商北梟一眼。
他家這位爺,善良基因覺醒了?
庫里南緩緩停在路邊。
周彥降下車窗,「表少奶奶,這裡不好打車,我們六爺讓您上車,載您一程。」
又是商北梟!
花昭躲他還來不及。
故而,花昭立刻婉拒了,「謝謝小舅舅,我打的車很快來了。」
周彥:「……」
好吧。
六爺善舉未半而中道崩殂!
后座。
不虞的低沉嗓音,像是無意碰到了大提琴的琴弦,沙沙而起,「怎麼?怕我吃了你?」
花昭:「……」
淡淡的聲音,花昭聽出了濃濃的危險。
她只好硬著頭皮道了謝,而後拉開了車門,坐在了商北梟旁邊。
他的存在感極強。
花昭一上車,就被冷冽清爽的雪松味團團包圍,是和昨晚一樣的味道。
「少崢呢?」
「……」
花昭意識到商北梟在和自己說話,立刻乖乖回答,「他有事先走了。」
商北梟輕嗤一聲,聽不出情緒。
周彥適時問道,「表少奶奶,您要去哪兒?」
花昭立刻回復周彥,「把我放在朝盛公司附近就好。」
周彥:「好嘞,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在梧桐大道東興街那段……」
周彥說話的時候,似乎分了神。
車子忽然朝著中間的隔離帶飛奔,周彥迅速急轉彎。
車尾幾近騰空。
也把花昭直直的甩了出去。
在她額頭即將要撞上車門的一瞬,一隻滾燙的手掌忽然握住她的小臂,用力拽她。
花昭暈乎乎的被拉回去。
順著慣性,她一屁股坐在了商北梟的腿上。
手按住他的胸口。
兩人的姿勢……從成年男性和成年女性的角度講,過分的曖昧,像一觸即發的火種。
花昭坐著他的腿,貼的很緊。
他的那裡。
存在感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