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上。
外婆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一樣,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小聲說道,「我覺得你爸爸……」
花昭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外婆的話。
語氣生硬的說道,「外婆,我爸爸早就死了。」
外婆微微地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我的意思是何政軍這次能夠提出這樣的條件,估計是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我覺得他給的條件不錯,你可以好好的考慮考慮,這幾年銀行里的債務將你壓迫成什麼樣子,我也是看的清清楚楚,我也是心疼你,但是自己卻擺幫不上你什麼忙……」
花昭笑著,再次打斷了外婆的話。
她強調說道,「外婆,你剛剛是不是沒有聽清楚?何政軍說他公司的事情是商北梟做的,您的意思是讓我去求商北梟?您說過禁止我和商北梟見面。」
聞言。
老人家有些臉紅。
她低著頭說道,「但是你聽我的嗎?我說讓你和商北梟斷掉,你就真的可以和商北梟斷掉嗎?」
花昭說道,「您也未免太現實了。」
外婆微微抿唇。
花昭反問道,「您現在讓我去求商北梟,讓商北梟放過何政軍,是因為何政軍給了承諾,給我們錢,可是萬一有朝一日我和商北梟分手了,您覺得何政軍不會報復今日所受的恥辱嗎?您覺得到時候我一個人能對付得了何政軍一家人嗎?」
外婆忽然愣住。
她顯然沒有想的這樣長遠。
沒有想到花昭利用商北梟以後,興許會和商北梟分手的可能性。
花昭矮下身子。
看著外婆的眼睛。
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您剛剛還說何政軍是中山狼,既然是中山狼,無論他開出多麼優越的條件,都不能動心,因為,狼永遠不會讓自己吃虧。」
外婆想了想。
理智上是任認可花昭的。
只是……
何政軍開出的條件,也讓她無法忽略,「你畢竟是何政軍養了十幾年的女兒。」
花昭譏諷的笑起來。
她一針見血的說道,「如果何政軍真的把我這個女兒放在心上,當一回事,當初何政軍就不會出軌。」
外婆:「……」
外婆緩了緩情緒,輕聲說道,「商北梟對何政軍下手,是因為你嗎?」
花昭說道,「我不知道,您不讓我和他聯繫。」
外婆羞窘的臉上又紅又紫。
輕輕的拍打了花昭一下,「你別故意給我混,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就這麼聽我的?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昭昭!你就是借這個節骨眼,讓外婆沒臉!」
花昭說道,「我真不知道。」
她推開陽台門。
走了出去。
何政軍一臉期待的看著花昭的神色,他雙手用力的捏在一起,諂媚的說道,「或者你們要是不滿意我提出來的條件,我們可以繼續商量。」
花昭坐在椅子上。
微微抬起眉眼。
精緻的眉眼之間,是刻意為之的冷傲,「何先生,您說的條件很誘人,我也想給您幫忙,但是我們幫不上任何忙。」
何政軍抿著唇。
不悅的說道,「昭昭,我知道你還在怪罪爸爸。」
花昭冷笑,「別叫的這麼親熱,在我的心裡,我爸爸早就死了。」
何政軍:「……」
眼看著花昭的決心十分堅定。
何政軍忽然打起來花迎的主意,「昭昭,當初我記得你去找我,說是若是我能陪陪你媽媽,興許你媽媽可以早點好起來,我現在……」
花昭猛的起身。
她顫抖著身子大聲說道,「你早死在哪裡了?當初我去求你,我媽媽瘋的那樣厲害,我跪求你,你將我拒之門外,何政軍,你是不知道我有多麼恨你嗎?我恨不得你們全家人趕緊去死,我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讓你被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何政軍不可思議的看著歇斯底里的花昭。
他搖著頭。
不敢置信的說道,「好歹,我養育了十幾年,那十幾年,我把你當成眼珠子一樣疼著,你因為大人的事情,不認我,還這麼惡毒的詛咒我,花昭,你簡直枉為人女!
你這個孩子沒有心,沒有良心,你活該被男人拋棄,你活該沒人要,你以為現在攀附上商先生,你就打個滾、上天了?
我告訴你,你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女人,商先生也就玩玩你,你給商先生提鞋都不配,哪個男人願意娶一個被侄子玩爛的破鞋?也沒有哪個大家族能接受一個女人服侍完外甥服侍舅舅。」
花昭抓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暖壺。
朝著何政軍直接丟出去。
何政軍躲閃不及。
被滾燙的熱水燙到了小腿。
他疼的哇哇直叫。
花昭氣喘吁吁的看著何政軍,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再敢打我媽媽的主意,我會殺了你。」
何政軍憤恨的瞪向花昭。
目光中沒有一絲一毫對女兒的牽掛和惦念,滿滿當當的,全部是怨恨。
何政軍離開後。
花昭有氣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胸口那裡堵得慌,憋悶的發疼。
外婆心疼的抱住花昭,「他胡說八道,他亂說,你別放在心上。」
花昭的眼睛一片赤紅。
外婆心疼的撫摸著花昭的頭髮,「外婆答應你和商先生在一起了,外婆答應了,他們越是看不起我們,我們昭昭越是要爭氣。」
花昭死死的捏著拳頭。
隱忍的渾身顫抖。
——
何政軍去處理過自己腿上的傷口後,才下去了住院部。
進去車裡。
董蔓急忙問道,「怎麼樣?花昭願不願意幫助我們?」
何政軍嘴裡罵罵咧咧的說道,「白眼狼,賤人,就算是一條狗,我養了十幾年,見到我也應該給我搖搖尾巴,花昭狗都不如。」
董蔓渾身一軟。
她掩面說道,「我其實不想說花昭壞話,我總覺得我是對不住花昭和花迎的,但是花昭這次真的太過分了,明明是因為她,我們家才被商先生針對,商先生本來中意的是我們晚晴,也不知道花昭做了什麼,匆匆忙忙的離了婚,就把商先生從晚晴的手裡搶走了,她是不是在報復我當年把你從花迎手裡搶走的仇啊?」
何政軍摸了摸胸口的攝像頭,哼了一聲,「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董蔓握住何政軍的手,善解人意的說道,「如果不是真的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萬萬不能這樣做,這樣做,花昭一輩子就毀了!」
何政軍嘆息一聲。
把董蔓摟在懷裡,輕聲說道,「你就是太善良,婦人之仁,那個白眼狼早就不拿我當父親了,我也不再拿她當女兒,我們現在就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