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低吼聲格外清晰。
警察看向窗外。
此時，有個男人正站在一樓的花園裡，仰頭向上看。
借著庭院燈的光亮，警察注意到他手中拿了一個粉色HelloKitty的玩偶。
警察急忙詢問，「你手中的玩偶是被拋到院子裡的？」
「東西是你拋的？你等著，我馬上給你送上去！」
警察身著便衣，男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以為他是高空拋物的罪魁禍首，數好樓層，氣沖沖地拿著玩偶，搭乘電梯上樓。
男人大力拍了幾下門，當門打開的一瞬間，他舉起手中的玩偶，剛要開口。警察亮出警官證，表明身份。
「我們正在查一宗案子，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你們在調查高空拋物案？」男人把手中的玩偶遞給警察，「這是高空拋物案的證據之一。」
「除了這個玩偶，樓下還有其它玩偶？」
警察接過玩偶，仔細查看。
根據王喆的描述，這個被拋到樓下的玩偶，應該屬於他的女兒。
「十分鐘前，跟下玩偶雨樣，不斷有玩偶從樓上掉下來。我孩子剛睡著，就被吵醒了，哭鬧個沒完。你們一定要快點找到高空拋物的人，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帶我們去你撿到玩偶的地方看看。」
「我出門查看時，只剩下一個玩偶了。」
「其他的玩偶呢？」
「這我哪知道！」
「在玩偶被拋下後，有其他特別的事情發生嗎？」
「我當時正在哄孩子，沒有……」男人停下話語，仔細回想了下說，「我聽到汽車聲響和腳步聲。或許那些玩偶就是被他們給帶走了。」
男人帶著警察來到發現玩偶的地方。
警察通過現場痕跡確定有汽車在花園旁停留過，院子內留下一連串雜亂的腳印。
警察提取腳印痕跡，去查看小區監控和道路監控，追查車子的蹤跡。
施硯時刻關注案件進展，實時給溫敘言匯報。溫敘言知曉我對案子上心，他對我沒有絲毫隱瞞。
當得知王喆藏手機的玩偶被人取走時，我第一時間想到龐清玥。
當務之急，要儘快找到被帶走的玩偶。
經過警察一夜不懈努力，他們終於查到載著玩偶的車子在垃圾掩埋場附近出現過。
警察猜測玩偶可能被丟到了垃圾掩埋場。
垃圾掩埋場裡面垃圾堆得跟個小山樣，想要從裡面找到玩偶，任務艱巨。
我看到施硯拍攝的現場照片，眉心一陣突突亂跳。
現在天氣冷，垃圾掩埋場雖不似夏天那般臭氣熏天，味道也難以忍受。龐清玥給警察出了一個難題。
「初步估計王喆女兒有一百多個玩偶，龐清玥為了以絕後患，會一一拆開玩偶，尋找手機。」
我猜測就算是警察費勁千辛萬苦找到玩偶，裡面也沒有他們想要的證據。
一想到快要到手的證據沒了，前功盡棄，我面上浮現抹愁容。
溫敘言見我這般，開口說，「還未到最後，你怎麼就判定我們會輸？」
溫敘言目光溫和，沒有半點兒氣餒之色。
我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溫總還有後招？」
「沒有。我們靜等警察那邊的結果。」
聞言，我再次看向手機上的照片，「要在垃圾堆里尋找玩偶？」
「我們要賭龐清玥來不及從玩偶中拿到證據。」
警察已經詢問過王喆的妻子，確定沒有人詢問她，王喆女兒周歲時，他所送玩偶的編號。
龐清玥和警察前後腳到達王喆家，現在處處都有攝像頭，為了不暴露自己。她需要儘快處理掉玩偶。
她或許也在賭，警察懼怕困難，拒絕翻開小山樣的垃圾堆。
溫敘言的話，讓我多了幾分信心。
半天過去，警察那邊終於有消息傳來。
他們已經找到了被掩埋的玩偶。
玩偶分了好幾處丟棄，等警察把所有的玩偶找齊後，已經是晚上。
讓人欣慰的是，玩偶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也就是說，手機多半還在！
玩偶被其他垃圾污染，髒兮兮的，氣味刺鼻，有的玩偶分不清編號。
為了儘快找到手機，警察一一拆開玩偶。
數量過半，終於找到了那部已經無法開機的小靈通，警察將手機送到技術部。
得知找到手機，我差點激動地歡呼出聲。
當施硯把此事告訴喬伊時，她正在吃藥。
她手微微一顫，手中的藥片，掉落在地，本就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也不受控制的輕輕抖動。
施硯重新把藥片放在她的手心，「再過不久，當年的事，就能畫上句號了。」
「畫上句號以後呢？」喬伊把藥片放到口中，接過施硯遞過來的水，「你要丟下我，跟我斷絕關係？」
「喬伊……」
「你認為替我報了仇，你終於不用內疚了。」
「讓做錯事的人付出代價，是我一直堅持的事。」
「做錯事的是龐清玥他們，受到傷害的人是我！」
喬伊吃下藥，抬頭，用泛紅的眼睛看著施硯，「我身心被他們殘忍摧殘，就算是過去那麼多年，我依舊會噩夢連連。你是解脫了，我卻要一輩子生活在黑暗裡，苟延殘喘！」
喬伊說著，豆大的眼淚從眼眶滾落。
她生的漂亮，生病後，臉頰身體削痩，弱柳扶風，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憫之情。
我陪著許微棠來醫院取配型報告時，經過喬伊的病房。
房門半掩，許微棠和我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喬伊，我說過會照顧你一輩子。」
「我哪裡還有一輩子。」喬伊淒涼一笑，「我身患重病，如果找不到合適的骨髓，我很難再撐下去。等我離世，你就徹底沒了心理負擔。你盼著我死，是嗎？」
喬伊這是在pua施硯？
門外，我眉頭緊皺，替施硯不值。
許微棠輕哼聲，「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喬伊，我……」
「你不用解釋，我理解你的想法。」
「我會儘快找到跟你匹配的骨髓。」
「你這麼說，只是讓自己心安。」
「喬伊……」
「你出去吧！」
施硯這些年，為喬伊付出很多！
我想要進去，替施硯說兩句話。許微棠伸手拉住我，「我們去拿配型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