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硯答應王喆的要求。
「手機在……」
手機對於王喆來說，不僅是保命的東西，還可以從龐清玥那裡得到錢財，他不想輕易拿出來。
「施律師，我告訴你這麼重要的線索和證據，你要保證我不被這個案子再次牽連進去。」
「你還有其他要求，可以一起提出來。」
「施律師，不是我不相信你。」王喆看出手機的重要性，他掌握了主動權。不似剛才那般謙卑，整個人舒展很多，「如果我現在把手機交給你，你說話不算話怎麼辦？」
他是施硯的仇人，兩人之間沒有信任可言。如果不是剛才病房中「驚險」的一幕，他不會聯繫施硯。
「你確定那部手機是存在的？」
「那部手機不存在的話，我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還清賭債。」
「很好。」
施硯拿出手機。
他的手機正在語音通話。
王喆察覺到不對勁，「施律，我已經跟你交了底，你不能在這個時候背刺我啊。」
施硯對著電話那頭說，「你們進來吧。」
「施律師，你在跟誰說話？」
王喆話語剛落，病房門被推開，進來兩位身穿便服的警察。
他們對王喆亮出證件。
王喆身上那點怡然自得消失不見，他急忙看向施硯，「施律師，我們剛剛已經說好，不會把我牽扯進當年的案件之中。」
「你只需要拿出當年使用的那部手機，警察不會為難你。」
「什麼手機？」
王喆裝傻充愣。
施硯：「你剛才說的話，他們已經全部聽到。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犯過一次事，清楚政策。」
「施律師，你……」王喆知道事情沒有轉機，他頹然地坐在病床上，「警察同志，今晚，我差點被人算計，情急之下，才跟施律師撒了謊。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那部手機，我怎麼可能還留著。」
「手機里存有重要證據，你不會輕易銷毀，丟棄。」警察拿出手銬，「如果你拒不配合，接下來，只能帶你去警局走一趟了。」
「我們不能冤枉好人，我欠的錢不是龐清玥幫我還的。我說的是真話，你們可以去查。」
銀行流水很容易查到，王喆說謊沒有意義。
施硯若有所思地看著王喆。
「我最近網貸到期，走投無路，想到我的髮小，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找到他。他念著小時候的情誼，借了我一筆錢。」
「你的髮小是誰，總共借了你多少錢？」
「我的髮小說龐總的助理安陽。他總共借給我二百萬。」
「一個助理隨隨便便就能拿出那麼多錢，他薪資很高？」
「他薪資多少，我不清楚，你們得去問他。」
王喆現已有恃無恐，他被警察關注，龐清玥不敢輕易傷害他。
他不著痕跡的給施硯一個挑釁的眼神。
施硯拿出手機，手機上出現張照片。
照片赫然王喆四歲的女兒。
他面色猛然一變，「警察同志，他在威脅我！」
當警察轉身，施硯已經收起手機，立在原地。
警察警告王喆，「我們現在需要你的配合！」
「警察同志，他剛剛拿我女兒的照片威脅我！」女兒是王喆的軟肋，他握住警察的胳膊，指著施硯，「他在警察面前做出這樣的行為，罪加一等！」
「你剛才說手機已經銷毀，我用你的女兒威脅你，你就能拿出證據？」
「我……」王喆不敢拿自己的女兒做賭注，他耷拉下肩頭，「那部手機，被我藏在我女兒周歲時，我送給她的玩偶中。」
王喆手上一涼，他看向手腕上多出的手銬，「我是給你們提供線索，你們為什麼要抓我。」
「為了保證你提供線索的真實性，你需要跟我們走一趟。」
「只要你們能保證我女兒的安全，你們帶我去哪都行。」
王喆十分配合。
施硯眼中滑過抹痛苦。
他是個恪盡職守，遵紀守法，盡職盡責的律師，他從不知法犯法。
今天拿出王喆女兒的照片，是迫不得已。
就像許微棠與他說的，欲成大事，不拘小節。他為了一件事，蹉跎了那麼多年，一點進展都沒有，需要反思自己哪裡出了問題！
他這幾天全面復盤過，發現自己墨守成規，在某些事情上不懂得變通。
以前，他認為那是成為一個好律師必須具備的特質，對於當年的案子來說，卻成了阻礙他將壞人繩之以法的攔路虎。
病房中的四人並未注意到被王喆丟到床上的手機，正亮著光亮。
王喆的妻子最近跟他鬧離婚，家裡沒人。
警察用從王喆那裡拿到的鑰匙，打開門，按照王喆的描述尋找他送給孩子的玩偶。
王喆家人非常寵愛她的孩子，按照他的描述，家裡玩偶很多。
她女兒非常喜歡HelloKitty，家裡有許多同款玩偶。
為了區分它們，會給它們進行編號。
他送給孩子的周歲玩偶編號是8。
警察進入王喆家裡時，並未看到玩偶。
他們以為玩偶在兒童房，他們推開兒童房的門。
粉色的公主風，格外溫馨。
房間跟王喆所說，堆滿玩偶不同，乾淨整潔的房間內，看不到一個玩偶。
他們在房間中搜尋一圈，一無所獲。
他們聯繫看守王喆的警察，詢問王喆，他妻子離開時，是否帶走了房子裡面的玩偶。
當王喆看到一個玩偶都沒有的房間時，差點沒認出那是他女兒的房間。
「囡囡的房間怎麼變成這樣了？」
警察再次詢問他，是否是他妻子帶走了玩偶。
他立刻否定，「我女兒的玩偶加起來可以裝滿一個單排，我老婆不可能全部將它們帶走。那些玩偶去哪了？」
很快，王喆想到一種可能，「是我老婆想跟我離婚，把玩偶全部帶走了？」
下一秒，他推翻自己的猜測，「床上囡囡的枕頭沒有帶走！那是囡囡最喜歡的枕頭，我老婆真要跟我離婚，不會把它落下！」
「你仔細看一下，家裡除了少了玩偶，還少了什麼東西。」
警察調整好攝像頭的角度，將房間仔細拍攝了一遍。
「除了玩偶，其他東西還在。」
就在警察詢問王喆是否把手機藏在玩偶中的事情，告訴別人時，窗外響起一聲憤怒的聲音，「哪個缺德鬼，大晚上的高空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