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跟溫總客氣了。你快些打電話。」
說完，我掛斷電話。
溫敘言聲音低沉磁性，他叫我的名字時，比別人要好聽很多。特別是在他不清醒時，一聲聲「阮阮」飽含深情，溫柔繾綣，仿佛我是他心尖上最珍愛的那個。如一顆石子丟進我的心湖，攪亂一池春水，讓我的臉不受控制微微一紅。那抹紅暈迅速蔓延到耳邊，就如現在一般。
我隨手落下車窗，冷風灌進車子，我臉上的熱度稍稍退去一些。
阿嚏！
阮芹衣著單薄，她打了個噴嚏。
我急忙跟她說了聲抱歉，升起車窗。
「阮楨姐，你的臉怎麼那麼紅？是發燒了？」
阮芹從包里拿出紙巾，擦了下鼻子。抬頭時，無意中看到我飛上層紅霞的臉，語氣關切。
「我穿得有些多。」
我關閉車頂燈，抬手在臉旁欲蓋彌彰的呼扇幾下，解開外套最上方的紐扣。
「一冷一熱最容易感冒，阮楨姐以後開車時，再出現這種情況，不要盲目開窗。」
「嗯。」
溫敘言說會給我通知，我不自覺地看向手機。
才過去短短一分鐘，我卻覺得好似過了一個漫長的冬季。
阮芹在天海雜誌社工作，她最近在跟一個新聞，透過車窗看向的車外時，剛好看到新聞主角——當紅流量小生，她眼睛一亮。
「他是流量明星，怎麼一個人在街上亂逛？被他的粉絲看到，會被圍追堵截。」
「他是誰？」
年少時，我也追過星，曾經做過最瘋狂的事，是在期末考試前幾天和許微棠一起飛往愛豆開演唱會的城市，只為見愛豆一面。
跟姜明初在一起後，在我眼中那些鏡中花，水中月的愛豆，與姜明初比起來遙不可及，漸漸地姜明初成為我生活的中心。
追星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如今的娛樂圈，更新換代極快，很多明星共用一張臉，像我這種只是偶爾掃一眼娛樂新聞的人，在夜幕降臨時，透過背影無法分辨出這位流量明星是誰。
「他是大虐劇《一步之遙》的男主章回。」
「是那部虐得人心肝胃疼，讓人想要棄劇，又想要看到結尾，觀眾邊看邊吐槽，黑紅黑紅的那部劇？」
「就是它！章回靠著那部劇飛升一線，資源不斷。最近傳出他和圈內一位姐姐戀愛，兩人的年齡差，讓粉絲難以接受。如果能坐實他們的戀情，我這個月的業績算是超額完成了。」阮芹一直盯著章回離開的方向，「他沒帶助理，一個人出來，應該是私人行程，或許是去見那位姐姐！」
「你跟上去，就能知道他出門的目的了。」
「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件重要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我從阮芹的懷中拿過資料，「你超額完成業績後，記得請我吃飯。」
「阮楨姐……」
「你再婆婆媽媽，他就走開了。」我催促她下車，「有溫總幫忙，事情很快搞定。」
阮芹十分信任溫敘言，我搬出他，她打開車門，「我先走了，阮楨姐回去時，注意安全。」
「你早些回家。」
一個女孩子深夜在外不安全。
「好的阮楨姐，再見！」
阮芹拿出隨身包內的裝備組裝好，她調好焦距，對我揮了下手，朝著章回離開的方向跑去。
阮芹離開後，車中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耳邊響起她的話。
父母健在時，我就算是一陣子不回家，想到他們，就會有家的感覺，不知道孤單為何物。
此時，我已深刻品到孤單的滋味。
我微微側身，腦袋靠在車窗玻璃上，望著人行道上行色匆匆的行人。
手機響起，看到手機屏幕上，「溫總」兩個字，漫天的孤獨消失不見。車窗玻璃上映出我滿臉的笑意。
「我發了一個手機號到你的手機上，你可以聯繫他。」
「好的，溫總。」
「你跟他說明情況即可，有調查進展，他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我應了聲，收線下車。
此刻，我仍沒有意識到，遇到困難後，我總會在第一時間想到溫敘言。
溫敘言已經跟對方說了大致情況，他詳細記錄完後，查看我來帶的資料。
因為真正的「喬彬」血型特殊，我再次叮囑他，不能讓其他人查看資料。
「你的擔心很正常。二十幾年前，是有個特殊血型的孩子被人抽乾血的案例。那個案子至今沒有破。」
「十多年前的案子，案發地在江州嗎？」
我看過喬伊和喬彬的檔案，喬伊是在二十二年前帶著喬彬離開福利院，一年後返回。
聞言，我的心瞬間提起。
「案發地在南方一個城市，我曾在那裡工作過。時間太久，我沒辦法記得案子的詳細細節。」他合上資料，「我會儘快查清楚事情真相。」
「謝謝徐警官。」
如果慘死的那位少年是真正的喬彬，溫敘言算是找對了人。
一想到那位少年是被人抽乾了血，我的心五味陳雜，心情低落地離開警局。
當我解鎖上車時，看到站在車旁的高大身影。
上次被綁架後，我已留下陰影，手迅速摸向包中的防狼噴霧，警覺抬頭。
「是我。」
溫敘言看出我的緊張，他語氣比平時要柔和許多。
「你怎麼來了？」
我鬆開已被我緊握在手中的噴霧，溫敘言從車後方，繞到副駕駛旁，打開車門，坐進車中，「順路。」
他順路過來的話，他的車子呢？
我環視一圈，沒見到他的座駕。我沒有戳破他的謊言，坐進車中。
「資料我已經交給了徐警官。」
「徐警官是一位老警察，他辦事效率很高。」
「徐警官看上去經驗豐富，嚴肅認真。以他的年紀，還只是以為基層民警，說明他恪守本分，不看交情。」
「你是在問我，為什麼會認識他？『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阮助理有進步，已經學會拐彎抹角敲打別人。」
我：……
「當年喬伊的案子是徐警官偵辦的。」
「喬伊曾經犯過別的案子？」我語氣驚訝，未幾，又覺得合情合理，人不是一天變壞的。
「當年的案子，她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