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鳳凰木雕

  江淮姝冷聲道:「本以為王爺是有要事在身,原來竟是被美色所誘惑。」

  她低頭一笑,隨即吩咐道:「辛苦你來一趟,海棠,去送一送吧!」

  海棠微微欠身,「是。」

  海棠和元福出門後,悅兒立馬湊上前道:「本以為張側妃是個安分守己的性子,原來也是個狐媚惑主的妖精!」

  江淮姝微微蹙起眉頭,「悅兒,你說這話也忒刻薄了!王爺食言,是王爺做錯了事,又怎能怪得了旁人?」

  悅兒不滿了幾分,但還是畢恭畢敬道:「是。」

  江淮姝:「以後這樣非議主子的話莫要再說,怎麼老是不長記性呢?」

  海棠微微動了動身子,不滿的嘟起嘴,「奴婢只是覺得,這張側妃太過分了,分明不把娘娘當一回事。」

  「今夜過後,指不定都在看娘娘的笑話呢!」

  江淮姝自然也明白這些,可張側妃既然肯出手做這件事,便是已經備好了理由。

  否則一個人再蠢,也不會公然與自己為敵。

  海棠見走遠後,連忙輕聲問道:「不過就是一舞,怎得就能讓王爺駐足,可是存了心思的?」

  元福點點頭,承認了她的說法。

  海棠蹙眉道:「行了,我知道了,就送到這裡了,我還得回去伺候娘娘。」

  元福看了看她,想讓她勸勸娘娘,可他看著海棠憂愁的樣子,最後也只得嘆了口氣,便離開了。

  晨會時。

  張側妃來的最晚,幾乎等所有人都落座後,她才匆匆趕到。

  既然來的晚,那禮數自然不能失,她微微欠身,恭敬道:「妾身給王妃請安。」

  江淮姝本想問問她,卻再次被宋側妃打斷了。

  宋側妃沒好氣的說道:「呦,怎麼張側妃今日來的這樣晚,莫不是不把娘娘當一回事?」

  這樣能挑人錯處的時候,她必然不會錯過。

  江淮姝被她的行為逗笑了,這新來的宋側妃真的很沒腦子,甚至比從前的沈芷瑤都蠢一些。

  張側妃沒有理會她,款款坐下後,才帶著些許諷刺說道:「昨夜伺候王爺晚了些,今日王爺體恤本宮,偏不讓本宮早起。」

  宋側妃聞言,翻了翻白眼。

  自從自己剛嫁入王府時,王爺與自己行了周公之禮,一直到現在,王爺都未曾進過她的房內。

  這樣被人激怒,她自然生氣,可她又說不過張側妃,便只得忍著。

  江淮姝盯著她,輕聲問道:「昨日王爺欲要與本宮商討事宜,最後不知所蹤,竟不曾想最後去了你那裡。」

  張側妃立馬站起了身子,「妾身昨夜傷感,臨時月下起舞,不曾想被王爺看見,王爺顧念著妾身房內還有大公子,這才臨時起意進了妾身的寢殿,還望娘娘恕罪。」

  江淮姝微微點頭,原來她用大公子做藉口。

  海棠瞥了她一眼,不滿的癟了癟嘴。

  江淮姝裝作體恤的問道:「傷感?為何傷感啊?」

  張側妃用帕子輕輕捂著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大公子近來鬧騰,妾身心疼不已。」

  江淮姝的目光鎖在她身上,冷聲問道:「這不到一歲的孩子按理說應該最乖巧,不應該如此,可是大公子住的不習慣?」

  江淮姝想警告她,莫要用大公子當藉口,否則她就要奪回來大公子的撫養權了。

  張側妃聞言,立馬不裝了,她淡然解釋道:「恐是最近天慢慢的熱了,乳娘伺候的不到位,身上長了些疹子吧,妾身最近盡心伺候著,已經好多了。」

  江淮姝又看了她身後的婢女茯苓,茯苓也和江淮姝對視了一眼,這一幕,被坐在對面的宋側妃收進眼底。

  宋側妃這時才看出來,原來前些日子與自己為敵的三人,如今已經生了嫌隙。

  江淮姝:「新分配給你的婢女茯苓,伺候的可還用心?」

  張側妃冷哼一聲,「雖不及妾身的鈴蘭,可終究是娘娘分配的,自然極好。」

  張側妃永遠忘不了,她的鈴蘭是怎麼被王妃陷害,從而受了那麼大的苦楚。

  最終落得個終身殘疾的下場。

  江淮姝:「那就好,若是茯苓伺候的不到位,一定要來回稟本宮。」

  張側妃表面不滿,卻只得恭敬道:「是。」

  江淮姝又看向沈芷瑤,道:「你最近的身子愈發的重了,你要是身子不適,可以不用專門過來一趟。」

  沈芷瑤微微一笑,「妾身多謝娘娘體恤,可妾身在這王府無依無靠,只盼著能和娘娘說些話,還望娘娘莫要嫌棄妾身才好。」

  江淮姝:「怎麼會呢?」

  沈芷瑤依舊笑著說:「妾身前些日子收拾庫房,見庫房有一東西與娘娘甚是相配,一點心意,還望娘娘莫要嫌棄。」

  胡兒連忙將東西呈上去。

  海棠走上前打開紅布,只見盤子上赫然放著一金絲楠木做的鳳凰。

  沈芷瑤解釋道:「這木雕原本也不是多麼貴重之物,可重點是這木雕身帶奇香,又有鳳凰之神,妾身實在惶恐,特來,贈與娘娘。」

  一聽見奇香,江淮姝便存了個心眼。

  她溫言道:「你的心意本宮知道了,海棠,收下吧。」

  待所有人都走了以後,海棠湊上前聞了聞那木雕。

  海棠用帕子包裹了一會兒,帕子上都被香味浸透了。

  她慢慢道:「這東西確實很香,可奴婢總覺得有些古怪。」

  江淮姝冷眼看著,問道:「海棠,本宮記得你和太醫殿的白太醫相熟?」

  海棠立馬便明白了王妃的意思,「是,奴婢這就去請白太醫。」

  不一會兒,白太醫便確定了這東西的香味究竟是什麼。

  白太醫解釋道:「這應是赤綏族女子的產物,身帶奇香,這香味很有可能是能使女子不孕的香味。」

  海棠微微皺眉,「她的心思怎麼這樣狠毒?」

  江淮姝卻並不這樣覺得,她輕聲道:「她愚蠢,定不會想到這樣的招數。」

  說是收拾庫房時整理出來的,可若從前有這個東西,那自己初次見她時,她應該就會贈與自己,而不是現在。

  何況這種東西稍微檢查就能查出來,她這般公然的送給自己,定然是不知曉它的用處的。

  更何況這種東西,肯定是沈相國新送來的,可沈相國又為何送這樣的東西給自己的女兒?

  思來想去,她想到了一個人——沈芷惜。

  沈芷惜成為了靖安王的側妃,又得靖安王寵愛,懷有身孕也是遲早的事。

  何況以她的心機,這種東西也像她的手段。

  只是江淮姝覺得奇怪,這種東西應該是她會送給靖安王妃的才是,又為何送給自己?

  莫不是,為了讓睿安王不再有嫡子?好讓靖安王多幾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