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洞門下受辱

  江淮姝停在空中的手一頓。她大約明白悅兒說的受辱是哪一次。

  那時自己剛得知了娘去世的消息,不肯接受,父親便打了自己幾巴掌。

  原來那時候的江淮姝便已經如此了。

  看來不是自己脫離了劇情,是江淮姝自身覺醒了自主意識,脫離了書本的設定。

  江淮姝突然便釋然了,既然江淮姝從前便是如此,如今更是將自己的生命交給了自己,那自己便替她好好活著,滿足她的願望,滿足她的一切想法。

  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便是她想要做的!

  晨會的時候,張側妃來的最早,宋庶福晉緊隨其後。

  不過她這次特意帶了綺梅,夢霜攙扶著宋庶福晉,綺梅便只能跟在後面,一言不發,頭低的很低。

  沈庶福晉雖已經醒來了,可為了安全起見,江淮姝還是沒有讓她來。

  畢竟為了這種虛禮傷了她腹中的孩子,難免又會被人戳脊梁骨。

  江淮姝淡淡的看著屋內的兩人,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

  從她剛入王府時,晨會便一直只有三人,這幾個月以來都是如此,如今來了新人了,也還是三個人。

  安靜的晨會突然被一陣摔茶杯的聲音打破。

  眾人順著目光看下去,正是綺梅打翻了茶杯。

  夢霜立刻上前,揪住了她的耳朵呵斥,她道:「敢摔王妃房中的東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夢霜雖然昨日沒能在殿內,可她也聽其他下人和主子說了個七七八八。

  寒梅姐姐便是因為她而死的,夢霜自然對她沒有好臉色。

  綺梅一陣吃痛,可也只能求饒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是這茶水燙手,這才一時沒能拿穩,還望娘娘恕罪!」

  江淮姝還未張口,宋庶福晉便自作主張的開口道:「到底是賤皮子一個,一大清早惹得人心情都不好了,夢霜,還不快拉出去?別髒了娘娘的眼。」

  江淮姝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了海棠一眼,見海棠面無表情,她這才放心了幾分。

  夢霜見王妃沒有多說什麼後,便拉著綺梅離開了這裡,在殿外動刑。

  宋庶福晉裝模作樣的起身行禮道:「妾身未能管教好下人,掃了王妃的興,還請王妃責罰。」

  「一時失手也是難免的,本宮自然不會怪罪,坐下吧。」

  宋庶福晉這才站起身,懶洋洋道:「妾身謝過王妃。」

  江淮姝掃了張側妃一眼,便問道:「本宮瞧著張側妃面容憔悴,可是昨夜睡得不安穩?」

  張側妃這才連忙放下茶杯,出聲道:「也不知是為何,昨夜總能聽見婢女慘叫的聲音,便睡得不踏實,王妃可曾聽到?」

  江淮姝昨夜睡得深沉,自然沒有聽到,不過她這番話想必也不是空穴來風。

  她看了一旁的宋庶福晉一眼,見她面色有些躲閃,她便也明白了幾分。

  江淮姝:「你的西廂房是最安靜的,你若以後睡得不踏實,本宮派太醫給你精心調製一些安神香?」

  張側妃:「王妃的心意妾身自然感激不盡,只是妾身素來不愛用香,真是折煞了王妃的一番心意。」

  江淮姝便也自討沒趣,將幾人都散了。

  只是出東廂房的時候,一道洞門堵住了張側妃和宋庶福晉。

  張側妃鬆開了鈴蘭的手,站在原地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按情分來說,姐姐入府許久,妹妹應該讓著姐姐,只是姐姐如今只是一個庶福晉,走在側福晉前頭,恐有些不合禮數?」

  宋側妃聞言,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咬牙切齒道:「這是自然,妹妹先走吧!」

  張側妃輕蔑一笑,道:「姐姐有禮了。」

  此時夢霜也匆匆的趕了過來,跟在夢霜身後的還有綺梅。

  此時的綺梅雙眼通紅,一副剛剛哭過的樣子。

  臉頰旁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嘴角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跡。

  夢霜見宋庶福晉一臉生氣的表情,便勸慰道:「主兒,您別生氣,張側妃想來也不是有心的。」

  宋庶福晉緊緊地盯著張側妃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她說的對,同樣是侍郎之女,如今她的位分能越了我去,也算她有本事。」

  轉而她面向夢霜,似乎在對夢霜說話,也似乎在對自己說話。

  「我不生氣,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她如今正得王爺王妃寵愛,囂張一時而已。」說罷,她厭煩地看了綺梅一眼,便將綺梅和夢霜帶離了這裡。

  江淮姝正要去休息一下,卻見睿安王冷聲走了進來。

  他一個人,連元福都沒有帶。

  江淮姝看見後便起身行禮,睿安王卻冷聲道:「不必多禮了。」

  睿安王抬眸看了海棠一眼,海棠便識趣的離開了這裡。

  屋內只剩下了他們二人,睿安王坐在一旁,江淮姝便只得親自給睿安王沏了茶水。

  江淮姝率先打破沉默,問道:「王爺怎麼有空來這東廂房了?」

  睿安王表情淡淡的,他道:「本王給了赤綏世子一把好琴,才從他嘴中問出了一絲消息。」

  江淮姝倒茶的手一頓,隨即繼續倒茶問道:「可問出什麼了?」

  睿安王朝著她闡釋道:「赤綏有一毒物,名為月紅,服用者可使其看起來懷有身孕,可正如名字一般,一月後便會有下紅之症,看起來與流產相近。是赤綏族女子用來爭寵的作物。」

  江淮姝故作驚訝,說道:「看來妾身之前便是中了這樣的毒。」

  睿安王眉頭一皺,道:「你中毒事小,只是本王疑惑,為何這赤綏族的毒物能進入到這王府中?」

  江淮姝站在旁邊,聽到這話一臉的不可置信。

  什麼叫你中毒事小?

  自己當時的下紅之症差點要了自己的命,他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帶過去了?

  江淮姝心中暗暗有些難過,難道男主從這裡開始,就對自己沒了感情了?

  江淮姝雖然被這句話傷到了,不過她強裝鎮定,問道:「王爺有懷疑的人嗎?」

  睿安王搖搖頭,正因為沒有懷疑的人,這才是最讓他頭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