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迎娶張氏

  在燭光微微跳動的書房裡,江淮姝輕緩地開口,聲音柔和而清晰:「花朝節歷來奢靡,可銀子總是有限的,既然這重擔落在了王爺的身上,那王爺為何不用此機會,來整治一番?」

  睿安王目光急切地看向江淮姝,連忙問道:「王妃有什麼法子?」

  江淮姝面帶思索,繼續引導著說:「花房效益不好,那為何不用其他的東西替代戴花的習俗?」

  隨後她目光流轉,接著說道:「妾身之前瞧見海棠用絲綢綁成的桃花,雖不如真的桃花好看,可也別有一番風味。」

  今日海棠並沒有戴用絲綢製成的桃花,那嬌俏的臉上便覺得有些可惜,微微嘟起了嘴。

  江淮姝繼續道:「絲綢是可以反覆使用的,便不像花朵那樣,只能使用一次。」

  睿安王微微點頭,眼中露出一絲贊同:「這倒是一個好的主意。」

  燭火葳蕤,江淮姝盯著桌邊搖曳的燭火,繼續說道:「而且這蠟燭,也可以代替花朵。」

  睿安王眉頭一皺,滿臉疑惑地問道:「蠟燭只能用來照明,竟不知還能用來製成花朵?」

  江淮姝輕輕一笑,嘴角上揚,吩咐道:「海棠,去屋外折一支枯枝,再端一盆冷水。」

  不一會兒,海棠便動作輕快地將王妃要的東西拿了進來。

  同時,海棠還將那絲綢製成的桃花也戴在了頭上,臉上洋溢著期待的神情。

  在屋內幾人好奇的注視下,江淮姝神色專注,先將蠟油小心翼翼地滴落在一個小碗中,然後將手的五個手指緊緊攥在一起,呈梅花狀,先將手在冷水裡泡了幾秒,緊接著便毫不猶豫地連忙伸進去滾燙的蠟油。

  睿安王面色一頓,正要阻止。可江淮姝卻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他這才放寬了心,繼續盯著她的動作。

  只待了一秒,便迅速地拿出來放在枯枝上,一朵紅色的臘梅便成型了。

  形狀和真的臘梅一模一樣的。

  江淮姝重複了幾遍,枯枝上便呈現出一片繁榮的景象。

  元福忍不住出聲誇讚道:「真是有趣,歷來蠟油便是只有扔了的份,可經過王妃的手這麼一弄,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他那臉上滿是驚喜與佩服的神情。

  江淮姝自然也注意到了海棠頭上的變化,她用手指了指海棠的髮髻,道:「妾身剛才說的絲綢的花朵,便是海棠如今頭上戴的這個。」

  睿安王看了看,在燭火的照耀下,絲綢的緞面發出格外的光芒,十分耀眼。

  江淮姝看著睿安王驚艷的眼神,道:「絲綢歷來只有豪門貴族才能用的起,此舉若在京城盛行,定會讓那些女眷中掀起一抹潮流。」

  江淮姝將東西放下,輕聲道:「今日王府下人通宵做這幾件事,想必王爺一定能讓陛下眼前一亮!」

  睿安王滿意點了點頭,元福和海棠也很快將事情吩咐了下去。

  睿安王緊緊的拉著她的手,溫柔道:「姝兒,你就是本王的解語花,本王離開了你便不行。」

  江淮姝羞澀一笑,嬌嗔道:「王爺過譽了,妾身給王爺沏好了茶水,王爺可要嘗嘗?」

  睿安王便摟著她的纖纖細腰,耳邊低語道:「恭敬,不如從命!」

  ……

  花朝節結束後,京城盛行起了頭戴絲綢的習俗,因絲綢價格昂貴,便成了貴族之間攀比之物。

  睿安王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將舉辦花朝節的銀子只用掉了三分之一,可效果卻和往年一樣,甚至更甚從前。

  皇帝大喜,對睿安王的所作所為大肆誇讚,更在朝堂上詢問了他對玉如意的看法。

  雖然睿安王多番貶低自己,可皇帝看睿安王的眼神,卻滿是誇讚與欣賞。

  靖安王在朝堂上如坐針氈,覺得四周都是嘲笑自己的聲音,可他卻不能提前離開,不然更會落人口舌。

  睿安王下朝後,禮部侍郎張居正親自前來王府,說是要結親。

  提出來的女兒,還是自家的嫡長女。

  睿安王面色一冷,自己剛在父皇面前得了幾分賞識,便有人來巴結自己,可真是有夠好笑的。

  他冷聲道:「張大人,待本王問過王妃之後,再來向大人回話?」

  張侍郎明白這是推脫的意思,便道:「臣知道王爺與王妃恩愛,倘若王爺肯娶臣女,臣以後,定全力協助王爺,登臨太子之位。」

  睿安王猶豫了一番,自己爭奪太子本就沒有多少朝臣願意支持,此人雖用心險惡,可終究也是願意幫自己說話的臣子,自然來者不拒。

  睿安王死死的盯著他,冷哼道:「張大人,為了令媛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張侍郎緩緩道:「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

  睿安王盯著張侍郎的面孔,沒有說一句話。

  ……

  江淮姝早早的便聽下人說王爺將要迎娶張侍郎家嫡長女的事情,她的心情非常低落,一直盯著桌上的食物一言不發。

  江淮姝恍惚間好像看到了自己從前,雖然是一個人,可總歸是開心自由的。

  現在自己身為正妻,聽聞夫君將要迎娶妾室,卻不能不開心,自己要大度,要有容人之量。

  她不斷的勸說自己,可有了現代思維的她總歸是接受不了的。

  江淮姝看著門口空無一人,冷冷問道:「海棠,王爺還沒忙完嗎?」

  海棠看著這樣失神的王妃,也難過了幾分,她勸誡道:「王妃,您別太難過了……」

  江淮姝喃喃道:「我難過?我能有什麼難過的,我只是沒胃口罷了。」

  悅兒跑了過來,可看見屋內壓抑的氣氛後,便顫抖著身子說:「王妃,王爺今夜說要在書房睡,讓您早早睡。」

  讓自己早早睡?

  她要迎娶妾室,連來見自己一面的勇氣都沒有?

  還是說,這事情太小了,不用給自己說,他一人就能做決定?

  江淮姝冷笑一聲,隨即問道:「張氏的婚事定下了嗎?」

  悅兒看了王妃這樣子,心中一陣發怵,她的聲音細若蚊吟:「王爺已經派人查過了,說二月二十三是個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