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血跡

  元福深吸口氣,攥緊的拳頭微微鬆開,道:「好了,不要說了,我不會祝福你們,這件事我也不會說出去,你若是想走,便離開吧。」

  他已經為太子殿下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了,想來這個時間也差不多了。

  海棠還想繼續解釋,畢竟她也不想輕易與元福之間有隔閡,「元福,你聽我解釋!」

  元福卻背過身子,不願聽她所言,「夠了,你讓我覺得我可憐至極。」

  海棠被這麼一說,心中的怒火也被點燃,道:「你若是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你我之間便沒什麼好說的了,元福總管,奴婢先退下了。」

  海棠憋著一口氣,毅然決然地一轉身,快步離開了這裡。

  她也是有脾氣的,她倒是願意解釋,是他不願多聽。

  難道自己還要就在這裡,任人肆意侮辱嗎?

  元福微微一愣,望著海棠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又有些傷感。

  可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便無奈地抬起左手,狠狠地捶了捶旁邊的柱子。

  左手的拳頭瞬間被砸得滲出了血,可元福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鮮血順著柱子流下,手指縫中也流淌著汩汩的血水。

  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祁北嶼慌亂之際,手臂猛地一甩,前不久的傷口便裂開了。

  血液不經意間蹭到了一旁的帘子上,而他卻絲毫沒有察覺。

  此刻的他,面色驟沉,心跳如鼓,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猶如驚弓之鳥,慌亂地跳窗逃離。

  海棠進門時,腳步急促而慌亂,她用後背緊緊抵住門,仿佛那是她最後的依靠。

  她順著門緩緩蹲在地上,眼神中滿是無助和絕望,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

  她不明白,元福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

  從前的元福樂觀開朗,如同溫暖的陽光,一直像一個知心的大哥哥陪伴著自己。

  可現在的元福,言語如利刃般犀利,哪裡還有半分從前的影子?

  難道這件事,真的是自己做錯了嗎?

  不過元福方才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既然元福已經知道了避子湯的事情,又結合今日殿下突然闖進寢殿肆意發泄,還請太醫為娘娘診脈?

  莫不是,殿下發現了什麼?

  海棠抬頭,看著醉酒的太子妃,心中更加無助,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擔憂。

  江淮姝一覺睡醒,已是辰時。

  她緩緩坐起身,只覺得頭痛欲裂,一旁的被子凌亂不堪。

  她皺著眉頭胡亂的撥弄著,怎麼昨晚睡得如此不安分?

  昨夜好像還夢到了太子殿下,在夢中自己好像還做了什麼事。

  不過現在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以後再也不想他了。

  她習慣性地喊道:「海棠?海棠?悅兒?悅兒?」聲音中帶著一絲慵懶和迷茫。

  海棠匆忙跑進來,一手慌亂地抹著臉上的眼淚,試圖遮掩自己的情緒。

  她的眼神閃爍,不敢與江淮姝對視。

  可海棠如今的樣子,又怎能瞞得過江淮姝的眼睛?

  江淮姝看見海棠因為啜泣身體微微抖動,眼睛紅腫,面上還有一絲委屈,便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和擔憂,心中疑惑不已。

  可饒是她再努力地揉眼睛,海棠依舊是這般模樣。

  「是我沒睡醒嗎?你這是哭了嗎?」江淮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和關切。

  海棠一向最是要強,這是她第一次見海棠哭的這樣傷心。

  海棠的聲音有些沙啞,可還是固執地說:「沒有,娘娘看錯了。」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倔強,語氣卻有些心虛。

  這嗓音說出來沒事的話,海棠自己都不信,更何況江淮姝了。

  「可是受什麼委屈了?祁北嶼那個狗東西刁難你了?」江淮姝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語氣中帶著一絲質問。

  「還是我昨夜說了什麼過分的話?」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試探地問道。

  自己醉酒的時候難免會說一些話,可那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她對昨夜發生的事情一點印象也沒有,只記得喝完酒後被悅兒攙扶著回了府內。

  可海棠只一味地搖頭,並不多言。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心中似乎有難言之隱。

  「娘娘,奴婢今日想休息一日……」海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不對勁!

  很不對勁!!

  按照海棠的性格,自己去罵太子海棠定會教育自己一番。

  可海棠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說自己想休息一日。

  「好,我以為多大的事呢,允了,不過你得說清楚,到底受誰欺負了?」江淮姝嚇的拍了拍胸脯。

  原來是想休息了,她還以為海棠要提什麼要求呢,竟說的這樣委婉。

  不過海棠向來強勢,誰人能將海棠惹成這樣?江淮姝的心中實在沒有人選。

  海棠嘟囔著嘴,心中充滿了糾結和羞澀。

  這種難以啟齒的話題,說出來是會惹人笑話的,便道:「娘娘,奴婢不想說。」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羞澀和為難,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江淮姝見她面露難色,便也不做強求。

  只是拉著她的手,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和關切,道:「好,今日你不想說,我便不問了,只是日後這種事情,最好還是告訴我?我自會為你做主。」

  「奴婢謝過娘娘,那奴婢就先告退了。」海棠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和感動,她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這裡。

  看著海棠落寞的背影,江淮姝心中無比疼痛。

  這幾個月相處下來,她已經和海棠處成了好閨蜜,可她不願多說,自己便尊重她的想法,不去多問。

  這種時候,她自己一個人獨自消化會比較好一點。

  江淮姝坐下,正準備給自己梳妝,卻透過銅鏡發現自己身後的帘子上有血跡。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擔憂,連忙走近仔細察看。

  卻發現這血跡是半乾的狀態,想來是剛浸染上去不久。

  這是哪裡來的血跡?

  她心中的第一人選便是海棠。

  難道海棠受傷了?她也顧不得穿什麼外衣和梳妝了,一股腦地跑了出去,直直地奔向海棠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