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被海棠這一發言給逗笑了。
白太醫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嘴角上揚,連忙回過神來,專注於手上的動作。
他的眼神再次變得專注而認真,手中的竹夾穩穩地夾著碎瓦片,小心翼翼地往外拔。
江淮姝卻看著海棠這樣可愛的面容,眼中滿是笑意,出聲揶揄道:「海棠,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時候該嫁人了吧?」
「娘娘?奴婢盡心伺候娘娘,娘娘卻要趕奴婢出去?可是奴婢做錯了什麼?」海棠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慌失措。
她連忙跪在地上,雙手微微顫抖著。
「沒有啊,你做的很好,可正因為你做的很好,本宮這才要對你更好。」江淮姝微微俯身,另一隻手伸手扶起海棠,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
「奴婢不要嫁人,奴婢就要侍奉娘娘。」海棠堅定地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倔強。
「哪有女孩子一輩子不嫁人的,話別說太滿,本宮瞧著你身邊,就已經有良人了?」江淮姝挑了挑眉毛,眼神中帶著一絲調侃。
「娘娘瞧出來了?」海棠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眼神中閃過一絲羞澀。
白太醫的手一頓,眼睛不自覺地眨了眨。
難道海棠知道了自己的情意?
他的心中湧起一陣緊張和期待。
江淮姝聞言,也好奇了起來,問道:「本宮怎得不知,是哪一家的好兒郎,入了咱們海棠姑娘的眼?」
海棠一臉嬌羞,雙手輕輕絞著衣角,道:「娘娘,他雖然不能與奴婢在一起,可一起共事也是好的。」
一起共事,可不就是我嗎?
白太醫的嘴角都壓不住了,心中湧起一陣喜悅。
一聯想到昨日的那熱熱的肉餅,以及油紙中的銅錢,白太醫心中更加確定了幾分。
白太醫邊處理邊道:「如若海棠姑娘願意,臣定當傾盡全力,善待海棠姑娘。」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真誠,緊緊地盯著海棠。
江淮姝一笑,可海棠卻疑惑了起來,問道:「白太醫為何要對善待我?」
「海棠姑娘不是說,想與共事之人在一起?」白太醫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緊張。
這樣直白露骨的話,他是第一次說。
「原來白太醫也能看出來,原以為我傾慕元福的心意只有娘娘知曉,如今看來,倒真是人盡皆知了。」海棠的臉上露出一絲羞澀和甜蜜。
江淮姝和白太醫都被海棠的話驚到了。
白太醫手中的動作一頓,嘴角也微微的癟了下去。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和沮喪。
「姑娘是說,傾慕元福?」白太醫的聲音有些低沉。
海棠一陣嬌羞,道:「是。」
江淮姝仿佛聽見了某人心碎的聲音,她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湧起一絲不忍。
江淮姝連忙道:「海棠啊,你去喚悅兒過來吧,本宮許久未見悅兒,倒是有些想她了。」
海棠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起身去了。
她的腳步有些匆忙,心中充滿了疑惑。
海棠走後,江淮姝看著白太醫格外的尷尬。
「那個,你就當本宮什麼都沒說,今日本宮什麼都不知道。」江淮姝微微低下頭,臉上露出一絲歉意。
若不是自己一時好奇,怎麼會促成這麼尷尬的場面?
白太醫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更快了幾分,他道:「是臣僭越了,讓娘娘見笑了。」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
「哎呀,你也別太難過,海棠與元福共事多年,你不過入府半年,自然一時之間比不過去,你日後若是願意,多與她相處,說不定心意也會改變呢。」江淮姝試圖安慰白太醫。
「娘娘,包紮好了,這幾日切勿見水,禁辛辣之物。」白太醫微微垂首,神色有些黯然,他沒有回答太子妃的話,只是恭敬的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江淮姝將手收了回來,繼續勸誡道:「你若是介意,本宮再為你尋其他女子,定會讓你……」
白太醫出聲打斷了太子妃的話,道:「娘娘,臣此生,不會忘記娘娘與海棠的恩惠,日後,也不會前去叨擾海棠姑娘,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娘娘若無它事,臣便先告退了。」
他的語氣堅定,眼神中帶著一絲決絕。
他的心意自然不會改變,可他也不會去叨擾海棠姑娘與元福,他會將這份心意埋藏起來。
海棠點點頭,對他的這種精神感到敬佩。
她看著白太醫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娘娘,娘娘!」悅兒聽聞太子妃受傷,立馬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她的臉上滿是焦急和擔憂,腳步飛快。
白太醫聽見悅兒來了之後,便也款步退了出去。
他的腳步有些沉重,心中充滿了失落。
「娘娘,娘娘您沒事吧?有沒有傷到要害?流了那麼多血,娘娘會不會很疼?」悅兒衝到江淮姝身邊,緊張地看著她的手。
「本宮已經好了。」她伸出那隻被包紮過的手,道:「吶,你看,白太醫醫術高明,已經不疼了。」
江淮姝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絲輕鬆。
悅兒拍拍胸脯,這才放心了下來。
「娘娘怎麼會被瓦片扎到了手,可是那位不長眼的下人做的?」悅兒皺起眉頭,眼神中滿是憤怒。
她只是一會兒沒伺候娘娘,娘娘怎麼就成了這樣子。
「那的確有些不長眼,他一大清早便發瘋,本宮也無可奈何。」江淮姝微微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竟然還有這樣的下人?娘娘將名字告訴給奴婢,奴婢定去好好責罰他一番!」悅兒握緊了拳頭,眼神中滿是堅定。
「好啊,名字正是……」江淮姝微微勾起嘴角,眼神中帶著一絲調皮。
悅兒湊近去聽。
就見江淮姝輕微一笑,道:「太子殿下!」
「娘娘!您又在戲弄奴婢!」悅兒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訝和無奈。
她身為一個奴婢,怎麼可能懲罰的了太子殿下?
「是你自己說的,怎麼我說了名字,你反而還要怪我?」江淮姝挑了挑眉毛,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奴婢再也不要理娘娘了……」海棠氣的背過身去。
江淮姝微微一笑,道:「悅兒,本宮的手好痛!」
悅兒連忙轉過身去,驚恐的看著太子妃的手,道:「哪裡疼?可要再喚太醫前來?」
可太子妃的手沒有出血,而太子妃也面露笑意,海棠便明白了,太子妃又在捉弄自己。
「娘娘,這一點也不好玩!」悅兒撅起嘴巴,滿臉的不高興。
「是是是,本宮以後定不會拿這種事來捉弄你了。」江淮姝笑著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歉意。
江淮姝清楚悅兒的軟肋,只是這種軟肋,是趨於悅兒對自己上心的情況下才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