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入宮覲見

  江淮姝起了個大早,今日,乃是她與祁北嶼一同進宮面見皇后的重要日子。

  她心中隱隱有著一絲緊張,不知今日之行會是何種局面。

  聽說昨日靖安王府燈火通明了一夜,也不知裡面究竟發生了何事。

  江淮姝看著桌上的首飾,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遲疑。

  按照平日自己的喜好打扮,皇后必定會認為自己過於張揚跋扈,可若打扮得過於樸素,又恐失了禮數,讓皇后覺得自己是個好拿捏的女子。

  一番猶豫之下,江淮姝還是選擇了較為簡單的裝扮。

  祁北嶼在正殿等候,目光時不時望向門外。

  當看見江淮姝出來的那一刻,他微微一愣,眼神中閃過一抹驚艷。

  太子妃身著一襲神秘而高貴的紫色衣衫,其上花鳥刺繡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從衣服上飛出來一般。

  妝容簡約而淡雅,不著過多粉飾,卻更顯清麗脫俗。

  那髮髻低調而不失端莊,恰到好處地襯托出她的溫婉與內斂,盡顯優雅之姿。

  見祁北嶼有些愣神,江淮姝輕輕提醒道:「殿下,我們該出發了。」

  她的聲音輕柔婉轉,如同春日裡的微風。

  祁北嶼這才慌忙起身,拉著她的手,一起乘坐上了去往皇宮的馬車。

  他們到了坤寧宮的門口時,已經是巳時。

  不出意外,皇后依舊派了人阻撓他們。

  一名太監匆匆趕來,神色慌張,說道:「皇后娘娘頭疾發作,太醫正在聽診,娘娘說,讓殿下與太子妃殿外等候。」

  祁北嶼眉頭微皺,心中不悅,「母后身體抱恙,孤自然得進去侍疾,在殿外等候,豈不是壞了規矩?」

  「殿下息怒,這是娘娘的吩咐。」太監連忙低頭,不敢直視祁北嶼的眼睛。

  祁北嶼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

  江淮姝看著坤寧宮的牌匾,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思索。

  隨即她緩緩跪倒在地,身體挺得筆直,如同冬日裡的青松。

  她入府後,這是第一次見皇后,於情於理,都得在皇后面前伏小做低,此時正是個好時機。

  祁北嶼自然是不屑於去跪皇后的,便直挺挺的站著。

  皇后躺在軟臥上,閉眼小憩。

  她的面容略顯疲憊,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忍受著頭痛的折磨。

  可只有皇后自己清楚,如今靖安王失勢,太子又已經封給了睿安王,如今一切的局面,對自己都不太利。

  未時,太陽十分狠毒。

  從坤寧宮路過的嬪妃宮女不在少數,可所有人都置若罔聞,不如管這種閒事。

  江淮姝的臉上已經出了豆大的汗滴,嘴唇也已經有些發白,意識有些迷離。

  「殿下……」她的氣息十分微弱,聲音如同風中的落葉。

  祁北嶼連忙伸手扶住她,眼神中滿是焦急。

  他將江淮姝橫抱起來,目光掃視周圍。

  只見不遠處有一涼亭,他不多想,立馬抱著江淮姝沖了進去。

  將江淮姝放下後,他連忙查看江淮姝的狀態,聲音急切道:「姝兒?姝兒你怎麼了?」

  他湊近身子,只聽見江淮姝呢喃道:「水……水……」

  他連忙大聲吩咐道:「水!!快去拿水來!!」

  那太監匆忙離去,不一會兒,便端過來一杯熱茶。

  江淮姝抿了幾口熱茶後,乾裂嘴唇上緊繃感這才少了許多。

  她微微抬眸,看著祁北嶼微微一笑,道:「讓……讓殿下擔心了,妾身……無事。」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愧疚,想要站起身子,朝著方才的地方繼續去跪。

  祁北嶼連忙按住她,道:「你先休息著,孤去求母后。」他的語氣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決心。

  隨即祁北嶼又返回方才的地方,筆直地跪了下去。

  「兒臣,參見母后。」

  他的聲音洪亮,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兒臣,參見母后!」

  依舊無人應答。

  「兒臣…求見母后!!」

  祁北嶼的心中充滿了焦急和無奈……

  祁北嶼就這麼一直喊著,不知喊到多少下的時候,坤寧宮的大門,這才敞開。

  兩人進去之後,皇后瞥了江淮姝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滿。

  這太子妃倒是個有本事的,懂得拿捏人的心理,怪不得能讓靖安王吃下這個啞巴虧。

  皇后微微揚起下巴,道:「這位就是太子妃?模樣倒是生的標緻,不過跪了兩個時辰,便暈了過去,可這種體質,如何伺候的了太子?」

  江淮姝連忙低下頭,恭敬地說道:「讓母后擔心了,是臣妾的不是。」她的聲音中充滿了謙卑。

  「本宮哪裡敢問你的不是,蘭氏一直安分守己,在你的挑撥下,竟能生出與靖安王和離的心思,倒是本宮小瞧了你。」

  江淮姝心中一緊,連忙解釋道:「臣妾隻言片語,怎能讓蘭氏與靖安王和離,陛下的聖旨明確的寫了,是靖安王自己動了其他的心思,這才一紙和離書,還了蘭氏自由之身,何來,臣妾挑撥一說呢?」

  皇后靠在鳳椅上,眉毛微挑,道:「好一張伶俐的嘴。」

  祁北嶼也維護起來了自家太子妃,道:「母后聖明,父皇已經明明白白的寫清楚了,母后與父皇夫妻一體,自然明白父皇的心意。」

  皇后的目光緊緊盯著江祁北嶼,冷哼一聲,隨即看向江淮姝,道:「你已經進門半年,本宮今日才第一次見你,可是不願來見本宮?」

  江淮姝連忙說道:「母后說笑了,臣妾一直身子不適,久病纏身,這才未能進宮覲見,還請母后見諒。」她的表情十分誠懇。

  「哼,身子不適?久病纏身?不過兩個時辰就能昏厥,當真是身嬌體貴。」皇后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江淮姝:「……」

  你有病沒病你去太陽底下曬四個小時試試!!!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過這只是她的心裡話,她自然不會說出來。

  皇后的目光又放在太子身上,冷聲訓斥道:「太子方才在殿外大喊大叫,成何體統?」

  祁北嶼忙低下頭,恭敬地說道:「兒臣一時心急,方才如此,請母后責罰。」他的表情十分嚴肅。

  「太子羽翼漸豐,如今對本宮是越來越不尊重了。」皇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嘲諷,「若是來日太子繼位,豈非要將本宮攆出這京城?」

  不用等我來日繼位,若是可以,我現在就想把你攆出京城。

  不,只是攆出京城,還有些不夠。

  母后,您就等著吧,到了那日,自會見分曉。

  祁北嶼連忙說道:「母后憂慮了,方才聽聞母后頭疾發作,不知如今情況如何了?太醫是怎麼說的?」

  他直接不回答皇后的問題,而是關心起皇后的病情。

  倒是讓皇后有些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