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驚愣的目光中,金黃口袋快速收緊,緊緊貼合在厲字高手的頭上,對方發出悽慘的叫聲。
下一秒,隨著清風道長手腕一擰,金黃口袋居然緩緩旋轉起來,伴隨著「咔咔咔」的脆響,幾個眨眼間就擰斷了厲字高手的脖子,可這還沒完,口袋越轉越快,最後直接將人頭擰了下來,沒了頭,屍體仍舊保持著雙手抬高舉起的姿勢,
無頭腔子的鮮血噴出一丈多高。
而失去了精神力注入,法器梯子重歸無主之物,半空中的那隻跛腳轟然砸下,將無頭屍體踏成肉泥。
同為厲字輩使徒,雙方手段宛若雲泥之別,只幾個呼吸間,便已分出勝負。
清風道長冷哼一聲,隨即抬起袖口,金黃口袋將人頭「吐」出後,再次飛回袖袍之中。
「在酒店裡你叫清風我不挑你理,可出了酒店的門,你該叫本道長什麼?」清風道長不屑地掃了眼地上瞪大雙眼的人頭,一揮袖袍,轉身看向白衣書生等人,捏著嗓子道:「本道長最討厭不懂規矩的人。」
這就是指桑罵槐了,當著白衣書生的面將他手下像殺雞一樣宰了,這分明就是在臉上抽了一巴掌,可白衣書生沒有絲毫表示,此人的手段楊逍是見識過的,
如果他要救人,清風道長想要殺那個同為厲字輩的使徒還真沒那麼簡單。
如今楊逍也看明白了,在這響馬鎮上,奉行強者為尊,而和平酒店無疑是最大的那個拳頭。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你們雙方都散了吧。」清風道長不緊不慢的朝外走,
路過厲字輩高手的爛泥屍體時,還用腳尖在那把布滿凌亂血肉的梯子上踢了三下。
楊逍當然不能脫離道長這根大腿,於是立刻小跑著跟上去,在白衣書生等一眾人不甘的目光中,就此跑路。
不過在經過那具厲字高手的屍體時,楊逍做出了一個令人不齒的舉動,只見他蹲下身,將梯子從血肉中「扣」出來,接著在身上胡亂擦了擦,提起梯子朝清風道長追去。
這一幕把白衣書生等人的眼晴都看紅了,可又不便動手,一個清風白衣書生或許還不放在眼中,但若是殺了此人,那可就捅了天大的簍子,和平酒店不會放過他。
見無人追來,楊逍拐進一條胡同,快步趕上清風道人,「道長,道長留步!
9
聞言清風似乎心有所感,緩緩轉過身,雙手插袖抱在胸前,慢吞吞道:「你還有事?」
「道長大恩大德,永世不忘!」楊逍對清風道長深深作揖,接著又用衣服擦了擦那把梯子法器,恭敬奉上,「此物陰邪無比,留在那些妖人手中定然禍患無窮,還請道長念及天下蒼生,代為收下處置!」
「既然如此,本道長也就勉為其難應下了。」有了上次的合作,這次二人沒有過多拉扯,隨著清風伸出手,楊逍恭敬的將梯子套在清風道長的胳膊上。
「道長稍候,我這裡還有一件陰邪之物,還要麻煩道長。」楊逍從懷裡掏出那件疊好的護身衣物,從城隍師太身上扒下那件,也不等清風道長說話,就恭敬的塞進了道長的衣袖裡。
見狀道長清了清嗓子,有意拔高音調:「你這是何意,不可,萬萬不可。」
話雖如此說,但卻一點也沒有要還給楊逍的意思,反而將袖袍口住,只是表現出的態度非常正經。
「還請道長以天下蒼生為重!」楊逍言辭懇切,一番吹噓下來將清風吹捧為人間正義的化身。
表面功夫做完後,清風口吻也溫和下來,他看這個年輕人還是比較順眼的,
用他們道門的話講,這孩子有仙緣,「最近這段時間你惹出的麻煩太多了,抓緊離開,短時間內不要再回來。」
「謹遵道長口諭!」楊逍知道,這是為自己好,他將育怨宗的一處據點滅了,又搶了一件幽級的寶貝,這口氣育怨宗肯定忍不了,一定會找人報復。
送走道長後,楊逍立即使用攝魂鏡,回到了聶家茶樓,此時緩了口氣,他才知道自己傷的有多重,斷了一隻手臂不說,腿上,腹部,還有肩膀,全都有傷。
其中腹部那一刺傷的最重,他只要輕輕用力,就有成股的鮮血沿傷口流出。
這傷口不好止血,傷口是奇怪的三花形,像是被老式的三棱軍刺刺傷的那種自己的身份需要保密,所以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受了重傷,否則難保被順藤摸瓜,確定身份。
別說是雲護法蛇護法了,就是還算得他信任的凌彥余也不行,他翻出藥箱,
給自己上過藥後,就因為眩暈一頭栽倒在床上。
在昏迷的前一刻,他似乎望見臥室門外站著一道模糊的身影,身影穿紅衣,
身材窈窕娜,透過半開的房門盯著他。
這一覺楊逍睡得很深很沉,睡夢中他感覺身上很癢,像是有無數蟲子在爬,
可他又無法睜開眼睛,這樣的感覺持續了很久,就在要將他逼瘋的前一刻,他猛地醒來。
坐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此刻楊逍發覺拉起的窗簾縫隙有光透入,天亮了。
與此同時楊逍晃了晃發昏的頭,可隨著低下頭的瞬間,他猛然發覺自己身上居然穿著戲袍。
可他明明記得,在為自己上藥時,他將戲袍脫掉了,而如今戲袍下的皮膚還有輕微的瘙癢。
楊逍似乎想到了什麼,慢慢掀開戲袍,只見腹部的傷口消失了,那裡的皮膚被一塊深紅色的戲袍碎片替代,伴隨著楊逍指尖的觸摸,戲袍碎片的觸感真實傳遞。
這還不算,楊逍猛地看向自己觸摸的左手,昨夜的戰鬥中他被白衣書生打斷了左臂,他的手應該抬不起來才對,可如今..:,
脫下戲袍,看向光禿禿的左臂,果然,骨骼斷裂處也被紅色的戲袍碎片所包裹,如今的他就像是一隻被縫補過後的布娃娃,全身充滿一股子違和感。
與此同時,楊逍心中居然對自己這具身體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陌生感覺,似乎...這具身體已經不再完全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