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颯颯,黑雲壓城,天邊醞釀著一場大暴雨。
玫瑰莊園,吳猛私邸。
刺耳剎車聲撕破蒼穹,藏藍色越野車猛地停在門口,上面跳下來一個單手扛著巴雷特重狙,身著叢林迷彩,渾身殺氣凜然的男人,闊步朝著裡面跑。
嘭——
繞過拱衛樓,還不等衛兵將防彈門打開,外面的人就將側門一腳踹開,巨大聲響引得裡面的人猛地朝這邊看了過來,
「阿龍,你來了?司令和夫人在主樓客廳,不讓我們進去。」宋猜見好兄弟進來,連忙迎了上來。
「知道了,我進去看看。」巴律拍了拍宋猜的肩膀,黑沉著臉幾步沖了進去。
「猛哥,阿桀有消息了嗎?」
偌大客廳,落針可聞,巴律的聲音打破了裡面的死寂。
吳猛見進來的是巴律,沉著臉搖了搖頭,「沒有,派出去的人把學校附近都快翻了個遍,整個仰光都在搜索,到現在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阿猛。」坐在沙發上的歐陽甄淚眼朦朧,好看的眼底泛著淡淡的烏青,
「阿桀會不會有事啊,他膽子大,人又渾,會不會被人打啊?他還那么小……」
吳猛過去拍著她的背安撫,「沒事的,甄甄,放心,我兒子虎著呢,沒那麼弱,我跟你保證,一定會把人找回來,好不好?別哭了。」
「那你快去找啊。」歐陽甄急地直打他,「你去,你去把我兒子找回來,都怪你,天天跟人斗,兒子那么小就被人利用……」
吳猛抿著唇不說話,一張臉繃的極緊。
「嫂子,你先別激動,在家待著,我和猛哥出去一趟,你放心,我一定把阿桀找回來。」巴律說完,給了吳猛一個眼神。
「甄甄,上樓休息一會兒,我先去忙,好不好?」
歐陽甄已經六神無主,這麼多年,他被吳猛寵的心性還是跟當初那個小女孩一樣,對丈夫也是無盡的依賴。
「那你一定要找到阿桀,然後,快點回來,我害怕。」
「放心,寶貝兒,去睡會兒,乖。」
吳猛吻了吻她眉心,招呼傭人過來,將人帶上去休息,這才和巴律一起出了門。
拱衛樓頂層辦公室。
吳猛,宋猜,巴律,還有幾個衛兵隊長,坐在一起。
「司令,這事八成的颯昆乾的,除了他,沒別人,其他人也沒那個膽子劫走阿桀。」宋猜看著黑眸暗沉的吳猛開口。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也不知道小桀在哪裡,沒辦法逼他就範。」吳猛沉聲開口。
權利場沉浮這麼多年,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衝動暴躁的軍人,而是一個有著上位者沉穩和厚重的政客。
「颯昆綁走大少爺,無非就是為了讓司令在大選中做出選擇,這個狗雜種,向來喜歡玩陰的,上次律哥就差點著了他的道。」其中一個衛兵隊長咬牙開口道。
砰——
巴律一拳砸向桌子,目眥欲裂,「那還等什麼?干他老東西。」
「阿律,颯昆不會親自出面給我們送上把柄,這件事即使找到阿桀,沒有鐵證,我們都咬不死他,何況一切都還是猜測,我們不可能因為一個猜測去動軍隊的高官,否則就是送人頭給人家砍。」吳猛抬眼,俊朗的眉頭濃濃皺起。
「都到這時候了,人家都把我侄子綁了,還要他媽的什麼證據?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巴律明顯是渾勁兒上來了,一雙眼睛瞪的老大,暴躁蠻悍,一腳踹翻椅子,誰的話也不聽,
「宋猜,你他媽當官當慫了?干不干?」
宋猜也是一肚子火,看了看吳猛,咬牙,「干!」
「司令,這事你就當不知情,出了這道門我們會把一切通訊切斷,到時候幹什麼都跟您沒關係。」
巴律說完,也不管吳猛再說什麼,扛著槍沖了出去,點了猛虎特戰小隊的幾名心腹,氣勢洶洶朝著颯昆府邸飆車飛馳而去。
車子開出去不到三分鐘,南溪的電話打了進來。
「阿律,去哪兒了?」她的話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是巴律莫名感覺到另有深意,黑眸眯了眯,
「寶貝兒,今天的事,不聽勸,在家好好待著。」
「我也沒想勸你,只是甄甄嫂子給我打電話了,說你打算直接去颯昆家裡殺人來著?」
「不然呢?阿桀可是我侄子,小拿沒了,是我一輩子的心病,溪溪,我不可能再眼睜睜的看著阿桀沒了。
政治是男人的事,不該牽扯到女人和孩子,颯昆往我和猛哥心窩子裡捅刀子,我不可能忍了這口鳥氣。」
巴律後槽牙緊咬,握著槍的大手手背青筋凸起。
「我知道的。」南溪的聲音依舊溫溫柔柔的,「可是,你確定,你這一趟去,就能捅到對方的心窩子?」
「老婆,你什麼意思?」
「你也說了,要捅心窩子,可你總得知道他的心窩子在哪兒吧?」
男人緊繃的臉上多了幾分思量,「知道了,寶貝兒,今天這氣,我非出不可,不過這心窩子嘛,我先捅著試試,捅不到位再多捅幾刀,怎麼樣?」
「就沒見過你這麼混的,我晚上要喝海鮮粥,你早點回家給我做。」南溪語氣多了幾分驕縱。
「嗯,好。」巴律心頭一暖,她哪裡是要喝粥,她只是想讓自己幹事留點後路,知道回家。
「停車。」巴律點了支煙,邪肆黑眸眯了眯,衝著旁邊的彪子開口。
「怎麼了?律哥?」彪子將車停到路邊,轉頭看著巴律。
「彪子,你和伏猜去趟會所找拿突,替我辦件事。」
……
天邊悶雷更甚,濃雲自不遠處的山頭壓了過來,閃電嘶鳴幾聲後,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
城郊颯昆私人府邸。
外面的衛兵已經被波哈帶著的特種作戰小隊解決,巴律和宋猜大搖大擺扛著槍進了主樓客廳。
颯昆不在府邸,管事的只有颯昆的老婆蘭里夫人。
年過五十的貴婦人,大家族出身,仰光貴族圈裡能算得上號的人物。
看著這兩名年輕的軍人扛著槍走了進來,就知道事情不簡單,禮貌又疏淡的吩咐傭人去沖咖啡。
「兩位長官,請坐。」蘭里夫人理了理身上的披肩,昂首坐到了主位。
巴律才不管她這一套,邪肆眼眸滿是不屑。
砰——
他猛地將巴雷特重狙扔到了茶几上,就在蘭里夫人眼前,發出巨大聲響,貴夫人從容的眉頭微不可察的擰了擰。
「你們家沒男人了嗎?讓個女人跟老子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