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軍區第一軍醫院。
吳猛坐在手術室外抽著煙,聽伏猜和彪子匯報這兩天巴律的行蹤,刀眉越擰越緊。
「所以,南肅之的那批藥,都是合格產品,只有你們拿到的那一份是違規的?」
「是的,將軍。」彪子回答。
「這就是個圈套。」伏猜抓了抓寸頭,憋屈的快要哭了,「律哥就是被溪姐影響了判斷,才會著了南肅之的道,將軍,現在怎麼辦?」
吳猛沉聲道,「阿律受傷的事,必須嚴格保密,一個字都不能泄露出去,南肅之的人不是拿了證據要起訴麼?那就讓他們告,我會以阿律違犯軍紀為由,下令將他停職查辦,颯昆的人也沒膽子再追究。
剩下的,等人好了再說。」
「阿爸——」一旁一直拉著臉沒說話的吳桀開口,「龍叔會死嗎?」
「不會,你龍叔命硬著呢,一般的小鬼拿不住他,放心吧。」吳猛揉了揉兒子腦袋。
「阿爸,真的是那個大舅哥害的龍叔嗎?」
吳猛嘆了口氣,「對方最高明的一點就是,將所有的疑點都用恰如其分的意外粉飾,讓你抓不到一點實質性證據,所有的懷疑,都只能是懷疑。」
「我知道了,總有一天,我會替我龍叔報仇的。」吳桀說著,撇了撇嘴,匪里匪氣將快要掉出來的眼淚拿袖子一把擦掉。
「行了,回去吧,明天再來。」吳猛掐滅菸頭起身。
「阿爸,你回去吧,我跟彪叔他們守著龍叔,我答應過他,如果他生不出兒子,我給他養老送終的,現在他還沒兒子,我得守著他。」
吳猛冷哼一聲,「感情老子生兩個兒子都給別人生了,嗯?一個承諾給你龍叔養老,一個承諾給你舅舅養老,那你爹我呢?老了你給我送養老院?」
「不至於,您有錢,不用去那地方,您就在莊園給我和老二帶孩子就成。」
吳猛踹了逆子一腳,「滾。」轉身闊步離開。
……
京市,醫院豪華vip套房。
南肅之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監測儀器,艱難睜開眼。
「先生,您醒了?」身邊的護工放下手裡的活,走了過來。
「達邁呢?」床上的人聲音暗啞的不像話。
「管家去了衛生間。」護工剛說完,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看見南肅之醒了,達邁眼中難掩激動,兩步走了過來,「先生,您醒了,您終於醒了。」
達邁的聲音哽咽,說完後擦了擦眼淚,
「鸞鸞……」南肅之再次開口問。
「大小姐太累了,在隔壁房間休息,我這就去叫她。」達邁說著,就要起身。
「別叫。」南肅之阻止,「她起床氣大的很,叫醒了又得發脾氣,還得費好大勁哄,讓她睡。」
達邁點頭。
雖然不知道先生對大小姐的執念源自何來,但是通過這件事他算是看清了,先生對大小姐的占有欲已經達到了病態的程度,這輩子,非死不得放手,但願老天爺開眼,讓先生能夠得償所願。
「仰光——」南肅之又問了一句。
「先生您放心,那邊一切順利,都在您的計劃之內,醫院那邊的醫生也已經安排好了,絕對不會出任何紕漏。」
南肅之沒有再說話,閉上了眼睛。
「先生。」達邁再次開口,「我還是覺得直接動手弄死他比較保險。」
南肅之睜眼,「弄死他,鸞鸞一輩子都忘不了他,我就永遠不可能從鸞鸞心裡把那個人抹平,只有讓鸞鸞親眼看著他愛上別的女人,她才會死心,所以,按我說的做。」
「是,先生。」達邁點頭。
……
吳猛辦公室,拿著手機接電話的男人眉頭緊緊擰著,「吳桀,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一天到晚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沒有,阿爸,龍叔真的有問題。」吳桀的聲音十分肯定,
「您想想,您受傷的時候,第一眼醒來是不是想見阿媽?見不到阿媽恨不得飛回華國?」
吳猛老臉僵了僵,「你阿媽膽子小,離不開我。」
「呵呵——」吳桀乾笑兩聲,「可是龍叔醒來,居然沒鬧著要找溪溪,甚至連問都沒問一句,您不覺得奇怪?」
「估計是受刺激了,小兩口鬧彆扭呢唄。」吳猛粗線條,對別人的感情根本不感冒,自己都是個大老粗。
「您是沒見龍叔在溪溪跟前不值錢那樣兒,跟您在阿媽跟前一樣,他不可能不問溪溪,我懷疑他腦子被撞壞了。」吳桀非常肯定。
「那你就讓人查查他的腦子,咱不差那點錢,不用跟老子打電話。」吳猛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這就是我要跟您說的重點,我讓人查了,他腦子沒事。」吳桀繼續道。
「那你再讓人查查你的腦子,可能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吳猛摁滅菸頭,隨口說了一句。
「阿爸,我懷疑龍叔是不是中了什麼邪術?」吳桀不依不饒。
「他醒來以後,不讓別的護士靠近,打針什麼的,只讓一個小護士來,那個護士長的有幾分像溪溪,但是眼神妖里妖氣的。跟那些想勾引你的女人一個眼神,估計她給龍叔施了妖法。」
吳猛翻文件的手一頓,「跟南溪長的像?」
「嗯,你說巧不巧?她是華裔,也姓藍,叫藍曉西。」
吳猛的臉色這才多出幾分嚴肅,「藍曉西?」
「阿桀。讓你的人去查查這個女人的背景,另外,先別聲張,讓你宋猜叔帶人過去看看,你龍叔到底是個什麼毛病,我這邊走不開,有事找你宋猜叔,隨時給我打電話。」
「可是,阿爸,我要不要提醒龍叔,那個女人不正常?萬一他沒忍住睡了那個女人,那溪溪可就真不要他了。」
「你龍叔都傷成那個樣子了,沒那個心思,你把人看住了就成,別打草驚蛇,我們得把背後的人釣出來。」
「知道了,阿爸。」
吳桀說完,掛了電話。
吳猛越想越覺得蹊蹺,給周謙打了電話過去,說了說這邊的情況,讓他找人留意南肅之。
周謙也被嚇了一跳。
「這個南肅之這麼大本事?能讓阿律吃虧?」
「他手裡捏著多少年兄妹情的王牌,阿律天然吃虧,我當年還不是因為歐陽旭,被甄甄捅過刀子,還跟我鬧過自殺,差點把我鬧死。
女人對一個從小寵著自己的哥哥,有著天然的依賴感,這一點,是當老公的怎麼著都比不上的,誰叫咱遇見人家的晚呢。」
「阿律人沒事吧?」周謙又問。
「沒事,算這小子命大,車都撞變形了,人受的都是硬傷,內臟骨頭什麼的都沒事,養幾天就好了。」
「行,照你這麼說來,這個南肅之挺邪性,我留意留意。」周謙懶洋洋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