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雖然安慰大家,可大家的心情並沒有因此放鬆。
蘇如意心裡還有一些震驚,面上卻不得不冷靜道:「大家都不要慌張,按村長說的去辦,大郎,你看著弟弟妹妹,從今天開始不要大聲吵鬧。娘,大嫂,二嫂你們去將房間裡貴重的物件藏起來。另外……,大家找些稱手的武器藏在順手的地方。」
婆婆和嫂子們正要出去,聽到武器又站下,傻傻地問:「武器?要啥武器?家裡只有菜刀和剪刀……」
「菜刀就不要了,剪刀可以,就剪刀就放在這個屋吧,另外再去找一些尖銳的木棒,都可以用作武器。」
「好好——」
大郎面色凝重,看看自己傻乎乎的弟弟妹們:「你們聽到沒有,以後誰也不准大聲嚷嚷。」
「好……」
「壞人會把我們怎麼樣?」
「你們要是大聲嚷嚷,壞人會過來把我們全都——」
大郎拿手掐了掐自己脖子,把弟弟妹妹嚇得一個哆嗦。
蘇如意原地站了一下,也想回自己屋裡去一趟。
蔣小蘭跑上前來:「蘇娘子,那我做點什麼?」
「你——,你做晚飯吧。」
「啊……,那我做什麼晚飯?」
「煮稀飯,撈點鹹菜出來吃就行了。」
蘇如意也不敢在這個風頭上亂整,就按他們老一輩說的來做,低調不張揚不惹事,走著看。
「好。」
蘇如意也從屋裡出去了,張氏脫了鞋爬到炕上,忙忙慌慌的收拾炕上那些嶄新的布料。
這下好了,原本想著過年的時候每人穿一身新衣裳,現在也不用想了。
就身上這身破衣服吧,挺好的。
打米的時候她又為難了,這到底是打一碗米還是打兩碗米呢?
陸家人煮飯可狠,粥飯都要煮的稠稠的。
那今晚上呢?
要不要低調一點?
「嬸嬸,打多少米呀?」
「打……少打半碗米,現在不能像以前那樣使勁吃,都收斂著些。」
「好的嬸嬸,我知道了。」
對話完畢,每個人都沒有說話的心思,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情。
陸多田坐在輪椅里一直沒有說話,心裡無比慌亂。
忽然,他伸手抬著自己的大腿,讓腳從踏板上落在地面,雙手抓緊輪椅兩側的扶手,胳膊一用力把自己撐了起來。
站起來,站起來呀!
陸多田見過土匪,那時候他二十出頭,身強力壯,但是在山匪面前也不敢有任何的鬆懈,三個兄弟在一起,似乎才能覺得在氣勢上壓過那個山匪一頭。
如今自己是個瘸子,一家子女人孩子要如何是好?
雖說人沒有安排在自家,但心裡總是不踏實。
可是,無論他心裡如何吶喊,兩條腿根本使不上一點力氣,顫抖著像是立在地面上的兩根麵條。
他猛然鬆手,希望有什麼奇蹟發生,但並沒,只是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爹!」
「大伯!」
孩子們紛紛圍上來,伸出小胳膊小手想把他扶起來。
張氏被聲響嚇一跳,回頭就看長子躺在地上,急忙從炕上跳下來,邊跑邊低聲斥罵:「你這是怎麼搞的,你傷的是腿又不是屁股,還從椅子裡蹦躂出來了!」
張氏的力氣不小,從陸多田背後探出手拖著他的兩個腋下把人拽回到椅子裡,孩子們也七手八腳地幫忙。
「再別動了!你還嫌現在事情不夠多!」
張氏心煩意亂,對兒子沒有一個好臉色,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打了一下。
陸多田低頭不語。
大郎心疼自己親爹,道:「奶奶,我爹不是亂動,他是想站起來!」
張氏怔了一下,眼中儘是無奈,回頭又爬上炕去收拾攢新的料子,嘴裡嘟囔道:「你也別東想西想了,不管咋樣日子都能過,船到橋頭自然直,想多了也沒用。」
劉翠兒和李寶珠從外頭進來,一人手裡拿了兩根木頭,木頭是折斷的,斷面尖銳,也是可以用來傷人的。
「娘,你看這個行不行?」
「行行行,你們看著往哪裡藏著,自己記著藏哪裡就行了。」
劉翠兒:「娘,你把料子放箱子裡行不行,你這屋裡一眼看來就這箱子像是值錢的……」
張氏:「……」
又把布料往懷裡摟,真是急糊塗了。
可不放箱子裡面還能放哪裡去?這屋子還有別的能放東西的地方?
大郎:「奶奶,咱們藏地窖里去!」
要說家裡最隱秘的地方,當然是地窖了。
他每次下去都會提著心,裡面黑乎乎的,真怕有怪物從哪裡鑽出來。
要是大人的身影從頭頂消失,他就會害怕,害怕他們會找不到自己了。
所以地窖是最隱秘的,蓋子一蓋,說不定壞人就找不到了呢!
劉翠兒眼睛一亮:「娘,大郎說得對啊!我看我們家的那些新料子都趕緊搬到地窖去放著!」
幾年前那個土匪住在自家的時候,只會吃喝,從不見他到院子裡面去翻找,說不定行!
幾個女人趕緊把新布料用舊布一包,再用麻袋一套,扛起就拿去院子裡扔到地窖裡面去了。
蘇如意回來的時候,大家都收拾完了,在屋子裡面轉著圈等她。
她一進門就被幾個女人圍住:「如意,你咋這麼慢?你藏好了嗎?」
蘇如意屋裡藏著四十兩銀子,婆婆和嫂子們擔心得很,手裡一發力,把她捏得臉上的肌肉直跳。
「好了,好了,你們快別捏了,這是肉,痛!」
三人鬆手,張氏往她胳膊上一拍:「你嚴肅一點,這個事情大了去……我們把布料都藏地窖去了,要麼你把你那邊貴重的也?」
早知道就在院子裡面挖個坑,埋個罈子,專門藏銀子,用土一掩,誰也不知道。
實在是沒有想到今年冬天有這麼一遭。
「娘,沒事,就藏我那屋就行。」
蘇如意這樣說著。
其實剛才回自己屋裡,進空間拿了二十兩銀子藏在自己那個箱子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