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期末考結束，假期準備回家還是留在北京？」
沈妄想不通為什麼那天他問完這個問題後，江誠突然就對自己態度冷淡下來。
毫無頭緒。
這幾天江城直播都是玩單機遊戲，沒有玩《極速決戰》，臨近期末，學校也沒課，沈妄找不到機會和他相處。
位於上東朝漾區，麝興路六號的eternity俱樂部，雖對外稱是一家俱樂部，但本質上是一家實行會員制只有熟人推薦才能入會的高級私人會所。
裝飾繁複華麗的吊燈下，足以照見人影的水磨花大理石地板折射著燈光，照亮了大廈極其寬敞奢靡的頂層。
幾對男女或站或坐的在邊喝酒邊玩桌牌遊戲，嬉笑打鬧著。
桌中央放著盛酒的冰桶，裡面每瓶都價值不菲，隨便拿出去一瓶都抵別人幾年工資的酒卻被他們隨意擱置，散亂在各地。
在一眾人群里，沈妄和個異類一樣坐在沙發最邊上，雙腿交叉擱到茶几，面無表情抽著煙，盯著手機一言不發，似乎對外界的一切毫不關心。
孟世昌端著杯酒，湊到沈妄身邊：「你在看什麼？好不容易和我們聚一下，一晚上光顧著盯手機。」
沈妄瞥他一眼，把手機翻過來擋住，抽了口煙，沒說話，表情煩躁得要命。
沒得到回答的孟世昌對著在打牌的顧千星揚了揚下巴喊道：「沈霸王他這是又咋了？」
顧千星回過頭揶揄玩味一笑：「還能咋，萬年寡王動心了，估計是和小女朋友吵架了唄！」
哈？女朋友？！沈妄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
孟世昌那叫個震驚，酒也不喝了，連忙沖沈妄打探道：「你和你女朋友吵什麼？說出來我們幫你出謀劃策。」
什麼鬼，女朋友？想起江誠那身高體格……
沈妄嗤笑一聲，搖了下頭，拿過桌上酒瓶直接灌了口悶酒。
關於和江誠的事三言兩言說不清，況且沈妄本來就沒打算和別人說。
此時對面一個男人摟著一個最近娛樂圈裡很火的女明星，聽到他們的對話插嘴帶點討好意味笑道：「不就一個女人麼，沈少您何必為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愁眉苦臉的，不值得，您這想要什麼能沒有？」
「嘿，您給句話，想要什麼類型的，我保准馬上就能給您找來！」
沈妄目光朝那個不知好歹說話的男人盯去，微眯起眸，神色陰沉把手中的煙一把捻滅。
他沉著臉舉起酒瓶站了起來。
男人見沈妄臉色陰晴不定舉著酒瓶緩緩走到了自己跟前，額頭不禁冒出了一滴冷汗，酒意都被嚇跑了，恐懼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他看到了沈妄那張俊朗的臉上，那雙沉黑眼睛泛著殘忍戾氣的光。
難道剛剛他那話不合沈妄心意？
他恨不得馬上給自己這張亂說話的嘴巴來兩巴掌。
「沈少，您……」他緊張得連忙鬆開懷裡摟住的明星要站起來賠禮。
但沒等他站起來，沈妄陡然踹了一腳他肚子，他又重重跌坐回沙發上。
「陳文，需要你在這裡多嘴？」沈妄壓著嗓音，語氣冰冷。
一瓶紅酒隨著他的話音迎頭澆下，陳文不敢躲，渾身被酒澆得透徹，嗆得大力咳嗽，狼狽不堪。
酒瓶砸落在地裂開，旁邊響起女明星驚呼尖叫的聲音。
然後又驀地被她捂住，偌大的樓層鴉雀無聲。
做完這一切，沈妄眼都沒抬，往後揮了下手，守在門口的幾個保鏢衝上來將滿身狼狽還在大聲道歉的陳文拖了下去。
沈妄又慢悠悠回到原先的位置，撈起手機若無其事坐下。
瞅見沈妄那差勁的臉色，顧千星和孟世昌默默對視一眼，這情況，他們是不敢觸霉頭上去問。
沈妄拿到手機，屏幕上掛著的江誠直播間已經結束直播了。
時間才十點半，比之前江誠的直播結束得都要早。
還有一些粉絲留在直播間繼續在聊天。
沈妄指尖滑了一下她們的聊天頁面。
momo：「江江真要發達了，魚魚富婆人美聲甜啊！」
不想起床：「魚魚和江江今晚聊得好開心，有些想磕了……」
佛系賴床233：「我就知道我沒看錯，江江是入贅富婆的命！」
你喜歡大海：「絕望了，姐妹們，沈總和江江真be了！這麼久都沒來直播間刷禮物。」
雨寶寶：「沈總上次吵架過後就沒來了。」
缺點是泰國丸美：「人嘛，就是喜新厭舊，估計主播下播去和新榜一聊天了吧。」
……
沈妄盯著這句話，指尖猛然一頓。
「草！媽的！」他忍不住爆了個粗口。
什麼新榜一！
特麼他就一會兒功夫沒看，哪爆出來個新榜一，江誠這麼早下播就為了和這個新榜一聊天？！
沈妄點開貴賓排行榜單，一看。
果然已經有一個頭像是動漫q版水兵月的女生，這應該就是粉絲口中的富婆魚魚，把他擠下了榜一之位。
難道這幾天江誠對他這麼冷淡其實是因為喜新厭舊，另有新歡了？
「靠！」這個聯想讓沈妄忍不住又罵了一句。
沈妄想冷靜下來，但根本沒法冷靜。
被冷落這麼長時間，他憋了一肚子火，現在這個新榜一的出現就像根導火索，整個人被氣得手都開始抖。
憑什麼江誠不讓他刷錢，卻能接受一個女生給他刷。
不公平！這是區別對待！
沈妄重重呼吸了幾下，點開微信置頂，想給江誠發消息，但打字到一半又嫌太慢，他直接給江誠撥了通電話。
————
明天有三科考試，為了好好休息，江誠決定考試期間提前下班早些結束直播。
然後這幾天他都會在睡前留一個小時，複習一下明天考試科目資料。
洗過澡後，江誠坐在電腦桌前正聚精會神看書。
一陣來電鈴聲急促響起。
江誠掃了一眼放在桌邊的手機，是沈妄的來電。
這大晚上的，沈妄打來能有什麼事？
江誠不太想接，但不接的話沈妄估計不能罷休，還會鍥而不捨繼續打。
江誠拿起手機，一接通，就聽沈妄似乎帶著醉意在另一邊吼。
「操！我要刷錢！我要當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