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有我在,她缺錢嗎?

  霍母看向霍奕修:「兩家公司不是合作關係嗎?他為什麼那麼做?」

  霍奕修的牙關鼓了鼓,沉一口氣:「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他看向範文欣,「你的話可以少說一些。送我媽回去。」

  範文欣呼吸微微一窒,委屈起來:「我說得多嗎?」

  「是我不該說,太太救秦湛,秦湛送禮回報,解除那些人的猜疑?還是我不該跟阿姨說清楚,太太跟秦湛關係確實不一般,秦湛是怎麼得到跟君海的合作機會的?」

  她似是忍無可忍,攥緊了拳頭,仰頭質問,脖子間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霍母一震,驚愕地看著範文欣:「什麼?他們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她指向凌昭,「你給我現在就說清楚!不許把話留到下一秒!」

  範文欣深吸口氣,一字一頓地說:「公司里在傳,秦湛拿到了核心資料,而這份資料,是太太給的。」

  「所以秦湛,才敢在那麼多人的地方,故意提起鐲子的事情。」

  霍母的眼睛都瞪大了,她看著凌昭,只是一瞬,腦中就補出了各種出軌竊密幫扶野男人的戲碼。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悶不吭聲的女人敢做出那麼醜惡的事情。而那個野男人作為回報,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要她出醜!

  霍母氣地順手拿起一隻茶杯,朝凌昭的腦袋摔過去。

  霍奕修迅速移動腳步,擋在凌昭前面,杯子正好擦著他的手臂飛過,砸在牆上。

  杯子四分五裂,在一聲脆響後,無聲無息地落在地毯上。

  男人皺緊了眉毛,揉了下手臂,範文欣下一秒朝他快步跑過去,一把推開凌昭,急切問:「你怎麼樣?是不是傷到了?」

  霍母跟兒子雖然常有衝突,也會給兒子低頭,可是現在她正在氣頭上,冷聲道:「只是擦一下能有什麼事。你少幫著他,他要護著那啞巴,那就讓他疼。」

  範文欣硬是扯開霍奕修的西服,焦急時語速很快:「阿姨你不知道,奕修的手臂被太太劃傷了。傷口很深,都流膿發燒了。住了幾天醫院才有好轉,不能再讓傷口裂開了。」

  脫下衣服,雪白的襯衣一片血紅。

  霍母的眼睛都紅了,盯著那片血跡,好像那血是從她的心頭上流下來的。

  「你劃傷我的兒子?他這麼護著你,你還敢傷他,凌昭,我們霍家就算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也該——」

  「媽!」霍奕修打斷她,「你要在這地方,鬧到人盡皆知嗎?」

  霍母呼吸一頓,恨恨看一眼凌昭,硬生生吞下那口氣。

  ……

  霍母先回了紫清園。

  但是不肯睡覺休息。

  範文欣陪著她,怎麼哄都沒用。

  霍奕修在宴會結束後趕回紫清園。

  霍母在吸氧,看到霍奕修的第一眼,就是要讓霍奕修與凌昭離婚。

  「……我們霍家,要不起這樣的女人。再不離婚,你辛苦建立起來的一切,都要壞在她的手裡。她會害了霍家!」

  霍奕修神色淡淡,他疲憊坐在沙發上,脫下西服外套,解開領帶,鬆了領口兩顆紐扣,圓鼓鼓的喉結上下翻滾。

  範文欣見他不說話,抿了抿唇,冷聲問:「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覺得我不該跟阿姨說,昭昭劃傷你的事情?」

  「我是答應過你,不把這件事告訴阿姨。可前提是,我不知道她泄露了公司的機密。」

  霍母看一眼範文欣,盯著兒子質問:「你還要求文欣保密?」

  霍母眼珠子轉了轉,很快就把凌昭泄露公司機密,又劃傷霍奕修兩件事聯繫起來。

  肯定是她偷了機密後,被奕修發現,兩人在爭執的時候,她懷恨在心,就弄傷了她兒子。

  霍母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麼好的範文欣她不娶回家,留著那個禍害,是要把自己的命也折騰沒了嗎?

  霍奕修的傷已經重新上過藥,換了紗布。只是襯衣還是髒的,乾涸的了血變成一灘鐵鏽色,空氣里隱隱有著血腥味道。

  「凌昭泄露公司機密,有證據指明是她嗎?」男人站起身,居高臨下望著範文欣,「她不是公司內部的人,從來沒有參與過項目,她怎麼知道,什麼是機密?」

  範文欣惱怒,騰得站起來,對著霍奕修據理力爭:「她是不知道什麼是機密,可是她認識字,她還有外援。她是你的太太,就有機會觸碰到別人碰不到的資料,這還不夠嗎!」

  霍奕修眯起了眸子,眼裡迸射危險的信號。

  範文欣不肯退縮,與他直直對視著。

  他知不知道,他這樣維護凌昭的樣子,讓她心寒?

  她很難過,很失望?

  「好,那麼你說說,她為什麼要偏向秦湛,把那麼重要的資料泄露給他?難道不是秦湛欠著她的人情,為什麼是反過來了?」

  「為了那鐲子?為了錢?」霍奕修不屑地冷笑,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有我在,她缺錢嗎?」

  這時候,兩人的爭執空隙里,響起霍母低緩的聲音:「是為了報復吧……」

  霍奕修眉心一肅,迅速掃一眼範文欣,低頭看向霍母:「媽,有些話別亂說!」

  霍母嘲弄地笑了笑:「比起那個啞巴,我更信任文欣。我更想把她當自己人。」

  範文欣眼睛微微一動,在霍母身邊蹲下來,眼底深處露出渴望:「什麼事……什麼報復?」

  ……

  金璽園。

  凌昭孤獨地站在花園裡。

  天氣悶熱,一點兒風都沒有。

  守著她的姜尚忍不住上前勸說:「太太,先回屋子裡吧,外面太熱了。」

  雖然已經是晚上,不至於中暑,可是就這麼站著,也很讓人難受的。

  凌昭比畫手指:【你覺得我是在做自我懲罰?】

  姜尚抿著唇不說話,也不搖頭點頭。

  他只是一個外人,不好亂說話。

  凌昭自嘲笑笑,繼續抬頭看著天空。

  晚上有雲,一會兒聚一會兒散的,月光黯淡。

  她羨慕那雲朵,隨風飄散,若想到地上走一遭,只需變成雨就下凡了。如果想回到天空繼續飄飛,就化作一團水蒸氣。

  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也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不像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要被各方人士牽引。

  明明都說她沒用,卻又留著她,利用著她。

  她凝眸看著月亮旁邊一顆忽閃忽閃的星星,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清那麼不惹眼的星子的。

  姜尚不耐熱,但老闆讓他看守著太太,不能有任何差錯,只能忍著悶熱陪在一旁。

  他看太太一動不動地盯著月亮,忍不住又說:「太太,月亮上面是沒有嫦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