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許總之後,霍奕修就沒再讓凌昭回到那角落。
他帶著凌昭留在權貴圈裡聊項目,聊股市,聊金融走向。凌昭覺得沒意思,想走,手被他壓在臂彎,抽不開。
想著自己餐盤裡那些好吃的,她轉頭看向角落,遠遠看到秦湛正在那大快朵頤,連小胖子都過去了。
霍奕修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氣,又不能拿她奈何。
「專心點。」他在她耳邊說話,臉上噙著笑。
「霍總跟霍太太的感情真好。」對面一個富商說話。
一聽就是恭維,誰不知道,今晚霍奕修身邊的女伴是範文欣。
此刻的範文欣也在場,抿著唇笑了笑,兀自飲酒。
她不知道凌昭怎麼跟秦湛搭上的關係,卻看得出來,秦湛故意把凌昭帶來,是在打誰的臉面。
不管他是為凌昭出頭也好,還是要給霍奕修難堪,她其實並不怎麼在意。
反而還有點高興。
別人看到的,是霍奕修身邊的女人,不再只是霍太太;霍太太也沒他們想的那麼乖巧老實。
這個秦湛挺有意思,居然對啞巴有興趣。
大概是好東西吃多了,想換點不一樣的口味,就是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她暗自嘲笑凌昭窮人乍富,被霍家扶貧當掛件,看到有男人對她好,她就覺得自己是被人喜歡的,竟然不顧霍奕修的面子,就這麼跟別的男人出場了。
可她也不願再跟以前一樣,人前只見霍太太,范秘書只是輔助,這種境況。
霍奕修跟富商聊項目時,範文欣突然說:「霍總,我瞧著太太有點無聊,不如我陪她一會兒?」
霍奕修握著凌昭的手,笑著低頭問她:「無聊了嗎?」
乍看,又是那個愛妻的好丈夫。
凌昭堆著溫婉的笑,點了點頭,趁機從他手裡抽回了手。
手心都出汗了。
她從經過的服務生托盤裡拿了一塊毛巾擦手,範文欣看著許夫人的背影,似笑非笑的說:「昭昭,你知道嗎,秦公子是許夫人要請的貴賓。」
凌昭當沒聽到,毛巾把毛巾還給服務員。
她打算走了。
範文欣卻不肯就這麼放她走。
她握著凌昭的手臂:「現在走,已經晚了。」
凌昭抬眸看她。
她走,是因為她怕給霍奕修帶來麻煩嗎?
如果說得罪許夫人,在她與秦湛出場的時候,她就已經得罪了。走不走都沒有意義。
她走,只是吃飽了,不想對著他們反胃。
範文欣對著她清冷倔強的面孔,心裡就有氣。
她有什麼可傲的?
她的驕傲,她高貴太太的身份,都是建立在霍奕修的成就上。沒有霍奕修,她什麼都不是!
凌昭抽回手,不客氣的比劃手指:【范秘書,希望你能記住,你只是秘書,別隨便對我指手畫腳。論身份,我在你之上。】
範文欣氣得要死,可是礙於場合,她不能甩冷臉破口大罵。只能咬牙切齒的說:「凌昭,你惹出來的麻煩,到時候受到刁難的只會是奕修。」
「你臉上的榮光,是奕修給你的,能不能別裝腔作勢,到處給他得罪人?」
凌昭哂笑。
她做錯了什麼,要背這一口大鍋?
許總的生日,她怎麼會知道,沒有人告訴她,這是她的錯嗎?
以往三人行的宴會,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不再需要她這個霍太太當幌子了,這不是好事嗎?
【范秘書是萬能秘書,有你在,有什麼不能解決的?】
範文欣聽出來是譏諷,但覺得自己配得上這話。
「有我在,我自然是能幫奕修解決一切問題的。可我有能力解決問題,也要看是誰的問題。」
凌昭眯眼看她,冷笑著:【范秘書能力越大,才能讓越多的人看到你呀。你看,連許夫人都對你和顏悅色的,她對那些覬覦別人男人的女人,一直是沒好臉色的。】
豈止是沒好臉色,許夫人對鬧上門的野女人,是一個大耳光拍上去的。
這話不知道是夸還是貶,範文欣臉色複雜。
這死啞巴什麼時候說話這麼精妙了。
凌昭笑笑:【范秘書還要說什麼嗎?沒有的話,我想我不應該再讓你陪著,你該去『幹活』了。】
範文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恨極了凌昭擺太太架子。
凌昭輕蔑的掃她一眼,轉身就走。
過了會兒,霍奕修發現凌昭不在場,範文欣悶聲說:「昭昭已經先回去了。」
霍奕修聽她聲色不對鏡,微蹙眉:「你跟她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我只是提醒她,你可能因為她把許總跟許夫人得罪了,但是昭昭似乎不在意,還輕飄飄的說你什麼都能解決。奕修,我覺得昭昭是飄了。她以前對你一直很緊張,很怕給你帶來一點兒麻煩的。」
霍奕修眸光微動,範文欣又委屈的說:「她說我只是個秘書,不該對她指手畫腳,要求她做事。」
「奕修,凌昭她越來越不受控制了,她這樣,對我們真的很不好!你看,要不要……」
「要什麼?」男人淡聲打斷她的話,抬起長腿往大廳門口走去。
範文欣呆在當場,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攥緊了拳頭。
「范秘書?」
範文欣回頭,看到秦湛吊兒郎當的站在她她身側,範文欣臉一沉,對著他說:「秦公子浪蕩名聲聲名遠揚,還是離霍太太遠點,別來沾邊。」
秦湛雙手抄在兜里,笑得更不屑了。
「范秘書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過是帶著霍太太來蹭點飯吃,倒是范秘書這口氣,怎麼跟姦情被人識破,硬要裝清白一樣。范秘書都不介意陪著霍總說說笑笑,生怕別人看不到,怎麼對別人還有要求了。」
「人家霍太太只是不想說話,不是傻白甜老實人,什麼都不懂。范秘書也只是秘書,差不多得了,怎麼在我姨媽面前,跟在我面前還不一樣了。嘖,就你這樣的女人,不知道怎麼吹出來的第一秘書。」
範文欣的臉都綠了。
她看著秦湛招呼他兒子揚長而去,往前幾步想追上去再唇槍舌劍一番,腳步忽然頓住,眼眸猛然一顫。
她明白為什麼凌昭更囂張了。
她求都求不來的人脈關係,凌昭卻可以輕鬆搭上秦湛這條線,跟李夫人交好。
難怪她看不上許夫人,也不怕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