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四寶聽他說完, 怔了下才驚喜道:「你要去南邊?
我也能跟著去嗎?」
陸縝含笑答應了,四寶也沒功夫管被打的生疼的屁股, 她自打穿過來之後, 除了被押送上京的那一段路程,她就再沒離開過京城,聽說能出去玩興沖沖從他懷裡爬出來, 嘴裡絮絮叨叨:「哎呦, 那我可得準備幾件衣裳扇子什麼的,聽說南方熱得很吶。」
她激動完才問道:「您要去南方辦什麼差事啊?
皇上同意了嗎?」
陸縝搖頭:「還沒問過皇上。」
四寶:「……」她鬱悶地撇了撇嘴;「那您瞎吹什麼大氣呢, 害我白激動一場。」
陸縝撥了撥香爐里的香灰:「我想要辦的事兒, 還很少有辦不成的。」
陸縝果真是說到做到, 第二天一早就去尋了元德帝,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元德帝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只是給他另外吩咐了一樁差事,讓他查一查南邊某官員和異族勾連的案子,還給了他先斬後奏的權利, 只要查明了證據, 就能將這人就地問斬。
元德帝說的這位官員陸縝有印象, 是搭了三皇子的門道才一路扶搖直上, 這麼多年都沒事兒, 如今突然被查出暗裡的齷齪來,想必四皇子那邊功不可沒, 隨著元德帝身子情況漸漸不好, 這儲君之爭竟是越發激烈了, 就是去了南邊也難以全然躲掉啊。
陸縝思量片刻,還是點頭應了:「臣會認真查明的, 還請皇上放心。」
元德帝笑著點頭:「陸卿辦事,朕向來是放心的。」
他頓了下,面上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顏側妃在你那裡住的如何啊?」
陸縝想到那個事精就不由得暗裡蹙了蹙眉,面上還是一派恭敬:「娘娘住的很好,但想必是在藩地待慣了,回京有些不大適應,常常思念代王。」
單這話能讓顏嬈吃個啞巴虧,要是她承認思念亡夫,那就是余情未了,皇上心裡定然不痛快,要是她不承認在心裡悼念代王,那便是無情無義,皇上也不會高興到哪兒去。
元德帝聽完果然皺了皺眉,最終還是展了眉頭:「這也是人之常情。」
陸縝笑了笑:「人和人的情分都是處出來的,皇上不如早些把側妃接進宮裡,側妃既知皇上恩情,天長日久的,對代王自然會忘了。」
元德帝也有此意,這話正說到他心坎上,他臉上泛起笑意:「正好預備的差不多了,擇日便讓她進宮吧。」
要說顏側妃才是他心中的紅玫瑰,平白垂涎了多年,如今美人就在京中,他也日日輾轉反側,迫不及待地想嘗嘗美人的滋味了。
陸縝終於把這個事精給甩走,心裡也大為暢快,一君一臣笑的十分和諧。
顏側妃原來是代王的妃子,哪怕代王已經死了,他也不好搶奪兄弟的側妃,於是學了唐玄宗那一套,以女道士之名招她進宮,沒過幾日就封了嬪位,才承寵幾次就封了一宮主位可是少見,後宮和前朝都炸開了鍋,但無奈就算這時候挖出這位來歷神秘的美人身份,生米也已經煮成了熟飯,總不能讓皇上再退貨吧?
陸縝就在司禮監,邊兒看摺子邊兒聽成安回報:「……咱們這位新封的麗嬪娘娘可真了不得,聖上這些年年紀漸大,對女色不如當年上心,一個月能有一半兒留宿後宮就算是不錯了,這位麗嬪可好能耐,進宮了二十多天,皇上就在她哪兒呆了二十多天,後宮裡多少人眼睛都快綠了,偏她手腕也了得,旁人竟沒有一次能算計成功的。」
陸縝硃筆一勾,硃砂印就落在雪白的宣紙上,他揚了揚唇:「有皇上全力護著,就算她沒能耐,皇上也動不得她。」
他頓了下又道:「南邊的案子你先悄悄派人過去著手查著,等我南下之後再做定奪。」
顏嬈專房獨寵這事只有長輩能說說罷了,偏偏太后幾年前就去了,皇上又遇到個萬分可心的,難免縱著性子開始胡來。
成安應了個是,又壓低了聲音道:「督主……皇上已經命人尋了好些助興的薰香物件,聽說還逼著太醫院開了能使男人長久的湯藥,雖說已經想法子把藥性降到最低,暫時沒什麼大礙,可是藥三分毒,短時間可能沒什麼,若是長久用下去只怕要不好……那起子文臣已經上摺子了,咱們要不要也跟著規勸一二?」
顏嬈就是有這種能耐,哪怕男人明知道是個坑呢,為了能嘗一嘗銷魂滋味,也樂意奮不顧身地往下跳,而且全程都是心甘情願,哪怕事後身子倒了也怨不得她。
陸縝唇角一勾,眸光微冷:「勸自然要勸的,回頭我去說說吧。」
他面聖的時候趁機打量了元德帝幾眼,見他面上雖然紅光滿面,但是腳步虛浮眼神也有些散,這情形他有所預料,只說了些場面話來勸告,元德帝果然沒有聽進去,他也就不再多說了。
等出了嘉明殿的時候他立在玉階之上,負手看著青雲低垂的天空,不疾不徐地嘆了口氣:「要變天了啊。
……
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兒四寶自然不清楚,她最近忙著跟熟人告別,於是抽空去宮外見了一回鶴鳴,鶴鳴的小店已經開了起來,她本來正在點貨,見到四寶很是驚喜,嗔了句:「我這店你投了不少銀子進來,已經開了近兩個月了,你還是頭回過來吧?
真真是個甩手掌柜。」
四寶嘿嘿笑了,把玩著擺在櫃檯上的一方繡帕:「不是有你在嗎,交給你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她頓了下又道;「我過幾日要跟著督主去南邊辦事,你有什麼要捎帶的嗎?」
鶴鳴聽到督主二字,心裡微微嘆了聲,不過還是很快打起精神來,饒有興致地問道:「你要去南邊?」
她想了想道:「我聽說南邊的好些東西,如絲綢珍珠龍井茶這些,在當地買的極便宜,但是一運到京城來價錢能翻上好幾倍,你倒是可以把南邊的特產斟酌著帶點回來,咱們也能小賺一筆。」
四寶聽完眼睛一亮,又暗暗慚愧自己好歹是條穿越狗,智慧連鶴鳴一個古代人也不如,兩人就著這樁生意商量起來,最終列出了長長的單子,又說好了見著合適的要買,她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去準備繼續收拾東西。
她揣好單子正準備往回走,沒想到才拐進出去就被人擋住了去路,她嚇了一跳,還以為遇著了搶劫的,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謝喬川,拍著胸口道:「你走路怎麼沒聲音啊?
嚇死人了。」
謝喬川的胳膊看起來是徹底痊癒了,不過人卻比往日更加消瘦,站在那裡就想一把出鞘的寶劍,美的凌厲逼人。
他眉間郁色卻更深:「你要和督主去南邊?」
雖然兩人是好朋友,但四寶其實挺煩他老糾結這個的,皺了皺眉才道:「是啊,你有什麼問題嗎?」
謝喬川薄唇募得抿緊了,半晌才稍稍鬆了松,輕輕吐出三個字來:「為什麼?」
四寶怔了怔:「什麼為什麼?」
他聲音輕淡到幾乎聽不見:「你跟他……是他強迫你的嗎?」
這回四寶沒有猶豫,下意識地道:「不是。」
她說完才有些懊惱道:「跟你沒關係吧,你家住海邊嗎?
管的那麼寬?
!」
她說完又忍不住頂了一句回去:「我有管你投效三皇子的事兒了嗎?
!」
謝喬川垂下濃密的長睫,有一瞬間想告訴她,因為我是你未婚夫婿!終究咬緊了牙關沒說出來,跟著血一塊吞了進去。
轉眼就恢復了淡漠:「看在你我朋友一場的份上,提醒你一句罷了。」
四寶皺眉,他不等她說話就繼續道:「就算撇開太監的身份不談,你對他知道多少?
他的為人如何你了解嗎?
他殺過多少人,身上背著多少人命,他在外頭做過什麼,他入宮前是什麼身份?
他入宮後又是怎麼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的?
這些你都知道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一心一意地跟著他?
不怕哪天連性命一併丟了。」
這下換四寶抿唇了,謝喬川見她面色變幻,聲調不由自主地放柔:「這些你都好好想想,我不想……」他話到嘴邊卻是一個轉折:「我不想你白白送了性命。」
他說完要說的也不再廢話,直接轉身走了,留四寶邊走邊皺眉。
謝喬川話雖然不多,卻字字如針,針針見血,讓她不得不開始直面一個問題——她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歡上陸縝了。
一開始的喜歡是崇拜和感激,後來漸漸變成了信任和依賴,有段時間她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因為感激他才喜歡他,還是真正的男女之情,她是個糊塗人,過的是糊塗日子,弄不明白就不願意深想,乾脆就這麼稀里糊塗地跟在陸縝身後瞎混。
但是隨著在她日子的時間越長,她對自己的感覺認知也逐漸清晰起來,她真真切切的喜歡上陸縝了,這種喜歡不是對偶像的崇拜,也不是對恩人的感激,而是真正的喜歡,見到他會歡喜,看不到他會失落,她想了解他,想占有他,想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她喜歡他,是真正入眼入心的喜歡。
但是事實往往和理想相反,四寶不得不承認一個很讓人沮喪的事實,陸縝知道她的身份家世甚至是性子喜好,但她對他幾乎一無所知,就算是上回那顏嬈跟他的關係,也是在她屢次生事兒之後他才告訴她的。
就算撇開這些不談,再想想相貌家世能耐氣質談吐這些外在條件,她似乎也沒有哪裡能配得上他的,如今他喜歡她的時候千好萬好,倘若有一日他不喜歡她了呢?
她現在最多算是他的禁臠,他要是有朝一日不喜歡自己了,她又有什麼辦法?
這樣跟他養的貓兒狗兒又有什麼區別?
四寶想到這個念頭,心裡就不由得縮了縮,把手裡的單子揉的皺皺巴巴的,垂下眼努力勸慰自己。
謝喬川的話其實並沒有說錯,陸縝確實不會跟她談論公事,但是也沒必要想的那麼悲觀,她有了第二天命,而且年紀也不大,為什麼不能試著努力提升自己慢慢地靠近陸縝呢?
這樣就算他以後不喜歡自己了,她也可以把這份感情慢慢地轉變為友情甚至親情,讓自己逐漸進入他的生活,成為他心裡的一部分。
悲觀主義者和樂觀主義者思考問題的方式截然相反,這麼一想也沒必要自怨自艾嗎,未來還有無限可能呢,四寶想通了這點,頓時覺著心裡豁然開朗,在腦海里慢慢地給自己制定了一個變好的計劃來。
這麼一路想著就回到了宮裡,陸縝見她面上滿是若有所思,笑問了句:「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四寶頭回抬眼直視著他,一雙杏眼正撞進他含情的眼底;「你。」
……
轉眼就到了要南下的日子,陸縝挑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啟程,四寶看著那三層高的樓船連連咋舌:「這麼大啊?」
她最近開始對自己的言行舉止格外注意起來,覺著自己這麼大驚小怪有點土,想了想才描補一句:「不過也還成,畢竟咱們人多。」
成安嘿嘿笑道:「反正是朝廷出的銀子,這船才造好,還是頭回駛進河裡呢。」
陸縝沒覺察出來,回首笑看她一眼;「咱們登船吧。」
樓船轉眼放了一層層台階下來,南下的不光只有陸縝,還有隨性的護衛和太醫,以及從旁協助的官員,一行人抬步邁了上去,陸縝顯然是早就來看過了,對正廳掃都沒掃一眼就帶著四寶上了三層。
陸縝在人前一副雲淡風輕的款兒,進了屋就原形畢露了,不知道從哪裡推出兩個半人高的檀木箱子來,面帶期待地看著她:「瞧瞧看喜歡嗎?」
四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掀開箱子瞧了瞧,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壓抑住了一聲『靠!』
箱子裡都是些什麼鬼東西喲!上面是幾根被雕琢成那啥模樣的玉棒,從大到小各種型號都有,還有串成一串的珠子,看起來輕柔乾淨但擺放在這裡就格外邪惡的羽毛,幾本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玩意的書本,還有用木雕雕成立體版春宮畫的雕像,這些還都算是簡單的,剩下的四寶簡直都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描述!
她呆呆地看了半會兒才道:「你為什麼會覺著我會喜歡這些東西?」
是陸縝太自信還是她平時表現的太像老司機?
陸縝纏綿地捏了捏她的耳珠:「因為我會想法兒讓你喜歡上的。」
四寶:「……」
四寶人就在他身邊,原來吃得到碰不到確實著急,只是顧惜她在宮裡身心勞累這些年,身子被折騰的不大好,月事更是不調,而且避子的湯藥服用了對身子有害,後宮也有不少妃子喝過避子湯,開始或許沒什麼問題,但年紀越大,時不時腹痛如絞,手足冰冷,這等惡藥就是毒性再輕他也不可能讓四寶喝。
但自從他開始搜集這些小玩意之後,就緩了些心裡的火氣,反正可以一邊調養身子一邊試這些新花樣,等慢慢嘗試調教完了再把人拆吃入腹也是一樁妙事。
四寶決定先避開這個話題,指著另一個箱子問道:「這箱又是什麼?」
不會還是這些不和諧的東西吧!
陸縝示意她打開,就見裡面滿滿當當一箱子衣裳首飾,各色各樣地都有,她這回比看見另一箱情趣用品還懵逼:「你什麼時候買的啊?」
陸縝含笑道:「閒著沒事的時候一件件搜集的,可惜你在京里不方便穿,這回南下便沒什麼顧忌了,你瞧瞧看喜歡嗎?」
四寶現在只在想一個問題,她為什麼會喜歡上一個變態啊啊啊啊!
她糾結了會兒才疑惑道:「您買這些可沒跟我商量啊,萬一不合身不就全白買了嗎?」
陸縝看起來比在朝堂上運籌帷幄的時候還要自信幾分,勾唇笑道:「不可能。」
他一手搭在她腰間,曖昧地來回上下撫著:「你的身量我不可能記錯。」
四寶嘿了聲:「我怎麼就不信這個邪呢?」
陸縝取了最上面的一套鵝黃色衣裙,含笑打量她幾眼:「我幫你換上試試,你看看合身不合身?」
四寶伸手要接,他也沒給她自己穿的機會,輕巧把她壓在身下,三兩下就把人剝的只剩下貼身的兜兒和褻褲,展開衣裳幫她穿好,期間揩油剪邊兒當然少不了,她轉眼被撩弄的氣喘吁吁,皺眉瞪著杏眼。
陸縝細心幫她系好腰間的絛子,在她臉頰邊親了親,又把人推到立身鏡前:「瞧瞧看,襯不襯你的身量?」
四寶左右轉了一圈,這衣裳不光好看,還提氣質,提個子,穿在身上顯得頗為窈窕,頭上幾樣珠翠也點綴的恰到好處。
她卻鬱悶道:「你是神仙吶,不用人試衣裳就能賣的正好。」
四寶還不信邪了,又取出幾套來挨個試了,累的氣喘吁吁還沒試完半箱,最後終於不得不承認陸縝真正是個神人的事實,嘴上嘟囔道:「……你上輩子別是裁縫投胎的吧。」
陸縝在她冒出細汗的額上親了親,悠然道:「對你的事兒,就算我沒有裁縫的能耐,也能記得清楚。」
四寶心裡一甜,又趕忙想著自己有沒有記住陸縝的尺寸,認真想了想才道:「其實我把你的尺寸也記得挺牢的。」
讓她買衣裳她也能保證不出錯。
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陸縝古怪地笑看她一眼,尤其在那雙白嫩的手上多停了片刻,唇角微勾:「你時不時一次要摸上一個時辰,不知道才奇怪吧?」
四寶:「……我說的不是那個!」
兩人正說著話,船已經悠悠地開了,正好也差不多到了午飯的點兒,四寶就換好衣裳跟著陸縝去正廳用飯,吃完飯東廠的二檔頭欠了欠身:「督主,屬下有事稟報。」
陸縝看了四寶一眼,四寶怔了怔,心裡頭莫名發悶,還是起身先回了屋。
陸縝這才問道:「什麼事?」
二檔頭皺著眉:「督主,咱們放到南邊的幾根線都斷了聯繫,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陸縝沉吟道:「只怕是三皇子派去的人手做的。」
他頓了下又道;「你可查出是什麼人幹的嗎?」
二檔頭臉色微微沉了沉,眼底有些戾氣:「具體的暫時不知道,只知道咱們東廠前些日子跳到三皇子那裡的那個姓謝的,他前些日子奉命離開了京城,我還特意命人留心查過,可惜他一出城門就再沒了蹤跡,怕那幾條線斷了跟他脫不了干係。」
謝喬川……陸縝眯了眯眼:「再想法子放幾條暗線過去,把那邊的水有多深先摸清楚了。」
二檔頭應了個是,躬身退下了。
陸縝就算離了京城,手頭的事情也不少,一直忙到天色將暗,他才想起來四寶也呆了一下午沒下來了,伸手捏了捏脖子,邁上台階準備叫她用膳。
他一推開門,就見四寶在桌上點了盞燈,她皺著眉正在跟一本論語較勁。
她這回出來就帶了幾件換洗的衣裳和日用品,就連平常最喜歡吃的零嘴都忍著沒賣,滿滿當當裝了一包裹書拿上了船。
四寶認識字他知道,但平時見她也多是看棋譜或者一些雜談話本,這麼鑽研一本正書倒是罕見,他怔了怔才調侃道:「我看足下挑燈夜讀,十分勤勉,不知可有功名在身了?」
四寶一邊看一邊揉腦袋,聞言嘆了口氣:「你就別調侃我了。」
陸縝坐在她身邊:「你怎麼想起看論語來了?」
為了能在你說話的時候插得上話……四寶把實話咽了回去,她原來抱大腿的時候時不時還愛賣個慘把芝麻大的功勞吹到天上去,好能換點賞賜,如今真正喜歡上這個人了,就不大愛說這些,總覺著說出來就等於承認兩人相差太遠。
她於是含糊道:「突然想看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