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第 58 章

  原來四寶是想著在宮裡混個幾年, 爭取混個監官噹噹,然後趁著當差的時候好生攢些銀子下來, 以後宮裡若是有恩典放人了, 她就出宮隱姓埋名,置辦點房產田地當個小地主,一輩子平平淡淡的也就過去了, 沒想到陸縝橫插一槓子進來, 可見老天爺誠心不能見她過的安生啊。

  陸縝聽完她的想法,不覺失笑:「你以為隱姓埋名是那麼簡單的嗎?

  你若是住在城鎮突然有好幾間鋪面, 左鄰右舍能不生疑?

  你若是在田地突然多了幾百畝田產, 里長鄉長能不過問?

  你孤身一女子又手握財帛, 到時候別說是這些零碎的麻煩, 就是有個潑皮無賴上門, 也夠你受的。」

  四寶忍不住腹誹他堂堂一個東廠提督怎麼對底下的事兒知道的這般清楚, 顯得自己很傻似的,強行辯解一波:「那我就招贅一個老實人上門!」

  陸縝抱胸睨了她一眼:「老實的沒出息,窩窩囊囊一輩子受氣。」

  四寶意有所指:「……太精的更不好, 被人賣了還要幫著數錢呢。」

  陸縝趁機在她臉上咬了口:「你除了我, 還有誰買?」

  四寶捂著臉悻悻然, 外間成安忽然報導:「督主, 聖上來了。」

  陸縝本想讓四寶先進去, 無奈皇上來的太快,兩人只好出門迎人:「聖上金安。」

  元德帝看起來心情不錯, 扶了陸縝一把:「陸愛卿不必多禮。」

  他似乎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四寶, 語調自然而然帶了幾分調侃:「陸卿好閒情, 就是不知道玉郎在側,愛卿還能有心當差嗎?」

  陸縝只淡然一笑:「紅袖添香雖能賞心悅目, 正事臣卻是不敢耽擱的。」

  元德帝聽他語調隨意,也不見過分情意,不覺暗自思量,陸縝偏頭吩咐四寶:「你去準備茶點,無事不要進來了。」

  然後又轉向皇上:「聖上請。」

  四寶覺出他語調跟往常有些微妙的不同,看了他一眼,心知他必有深意,也沒多想就退下了。

  元德帝進屋之後笑著對陸縝道:「還記得當年朕和你微服出巡,體察民情,你我君臣二人已經好幾年不曾微服出宮了,正好馬上要到天貺節,咱們何不趁此機會出去走走?」

  陸縝蹙眉笑道:「聖上體恤百姓自是極好,但過節那日百姓難免要出門奔走慶賀,街上也亂糟糟一片,臣擔心聖上安危吶。」

  元德帝笑了笑:「這不妨事,咱們天貺節出宮只是臨時起意,你知我知罷了,現在就連去哪朕都沒想好,就算是刺客有通天的能耐也猜不到,更何況不是還有愛卿在嗎。」

  陸縝其實覺著所謂的微服出行也就是走個過場罷了,但元德帝執意如此,他也只好應了個是,元德帝又笑道:「四寶監官也一道去吧,還能近身服侍你。」

  陸縝本想直接拒了,但看見元德帝探究的眼神,又揚唇笑了笑:「臣本沒想讓她去的,既然聖上這般說了,那就賞她這個臉面吧。」

  元德帝心裡有些失望,轉身走了,陸縝在他身後不由得捏了捏眉心。

  元德帝想幹什麼他很清楚,君臣兩個相處多年,若說情分自然是有的,但這點子情分擋不住元德帝疑他,對於皇上來說,手下人能幹事兒卻有各種各樣的缺點才是最好的,如同外朝首輔好美色,次輔有個混蛋兒子,六部尚書也各有齟齬,偏他權傾朝野卻又沒什麼明顯的弱點,對帝王來說自然是件危險事,他原本正琢磨著要不要想法兒給自己造個弱點出來,四寶就這麼出現了,而且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就入眼入心了。

  得想法把皇上和那起子朝臣的注意力從四寶身上轉移開才是,陸縝不覺眯了眯眼。

  四寶等皇上走了之後才從門口悄悄冒出個腦袋來:「督……」她見陸縝斜眼,急忙改口道:「額,陸縝,皇上走了?」

  陸縝點了點頭,她見他伸手摁著眉心,自告奮勇地道:「我來幫你按吧。

  「

  陸縝坐下來由她擺弄,乾脆半躺再來枕在她腿上,側臉貼著她柔軟平坦的小腹,感覺到她僵了一下,不過他沒搭理,悠然轉了話頭:「我記著距你上回來例假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月了吧,這回的來了嗎?」

  四寶:「……」

  她沒想到陸縝主動關心她的大姨媽,給問的窘了半天才道:「你又知道了?」

  她頓了下又鬱悶道:「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嗎?」

  她當初那樣死命捂著馬甲不鬆手,在陸縝眼裡不知道多搞笑,想想她尷尬癌都要犯了,督主真是蔫壞蔫壞滴。

  陸縝別有深意地往她身上瞄了眼:「就連你的身量尺寸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覺著我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四寶想到他上回讓人給自己做衣裳,確實沒來問過她的尺寸,所以陸縝為啥對她的尺寸那麼清楚呢?

  她想著想著臉上不覺又紅了。

  陸縝眯眼欣賞了會兒,主動轉了話頭問道:「這個月的還正常嗎?」

  四寶囧道:「沒……我一般是二三個月來一回,有時候忙活起來一次要拖到四個月,不過應該也沒啥吧?」

  這也不算什麼大毛病,只是需要好生養著,可她哪有那個條件。

  陸縝眉毛已經擰了起來,半撐起身子嘆道:「我有時候真懷疑你究竟是不是個姑娘家,婦科內疾這樣要緊的事兒也不上心。」

  他是典型的行動派,沒過多一會兒就叫來一個隸屬在東廠的大夫,讓四寶躺進床幔里,只伸出手腕來讓他診脈,這位大夫甚是沉默寡言,診脈完開好方子就飄然走了,半個字都沒多說,陸縝把方子仔細看了遍,確認沒什麼相剋的藥材才讓人去抓藥了。

  四寶忙欠身道謝,倒是陸縝見她如此生分,多少有些不愉,傾下身跟她額頭相抵,曖昧笑道:「謝什麼?

  人倫大事陰陽相合那樣的忙我都幫過了,這點子小忙算什麼?」

  他眼底帶了幾分希冀看她:「這樣調養……對以後有好處。」

  四寶最近臉皮也跟著歷練厚了,聞言只耳朵紅了紅,面上淡定道:「總之還是多謝您了。」

  眼看著午飯的點兒到了,她收回手正要出去張羅午飯,陸縝硬拉著她廝磨一陣,轉眼四寶的圓領宦官服都被他扯鬆了大半,脖頸上露出一串曖昧的紅痕來,再加上她肌膚嬌嫩,前些日子在床上的印跡還沒消退,青紅連綿卻顯出被人恣意憐愛之後的美態來。

  雖然兩人已經鼓掌過一回,但四寶對這種過分親密的行為還是難免有些抗拒,脖子忍不住往後仰了仰,他像野獸一樣咬住她最脆弱的脖頸,她短促地唔了聲。

  他瞧得呼吸微微一滯,原來沒開葷的時候還能忍著,實在忍不得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但如今佳人在側,想忍都忍不住,一翻身把她按在身下,邊咬著一隻白玉般的耳朵,聲音有幾分喑啞:「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光一個謝字你不覺著太空泛了嗎?

  聽著便不誠心。」

  四寶臉色忽紅忽白的,又被這話堵住,臉色好不精彩,陸縝眼見著就要得逞,拉著她的手就要放在那躍躍欲試的地方,忽然聽見成安在外面喊了一嗓子:「督主,川蜀那邊的公文送過來了,您要不要現在過目?

  !」

  陸縝:「……」

  四寶一個沒忍住就噗嗤笑出來了,陸縝覺著這次的尷尬程度在他的人生中也就僅次於上回……泄身,捏著她的粉臉咬牙問道:「笑什麼?」

  四寶忙憋著笑,繃著臉大義凜然地勸道:「您辦正事要緊,我可不敢擔上一個誤事兒的罪名。」

  陸縝深吸了口氣,理了理寶藍色常服,出門的時候看成安的眼神幾乎要殺人,四寶越想越搞siao,尤其是這種囧事兒發生在陸縝身上,自己找了個偏僻的牆角哈哈哈哈狂笑,她一個沒收住笑聲太奔放被陸縝聽見了……

  陸縝:「……」這樣就險沒把那欠揍的小東西笑死,要是被她知道了那晚上的事兒,她估摸著能笑一輩子!

  陸提督心裡很憂鬱。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才轉向已經被他眼神戳成篩子的成安:「如何?」

  成安簡直是老寶寶心裡苦,心裡頭明媚憂傷了會兒才定了定神:「陳侍郎去信將最近京里的事兒和兄長說了,陳參政三月份卸任四月啟程返京,現下算算差不多快到京里了,他如今是陳家家長,若是知道堂弟被抄家流放,侄女被賜死,只怕不能甘休。」

  沈寧亦道:「陳家這種盤根錯節的家族,得罪了其中一個便如捅了馬蜂窩。」

  陸縝面色不變:「陳家縱然清貴,比之當年的謝家又如何?

  世家根基再深,也不及東廠已經紮根在魏朝的血肉里了。」

  他沉吟片刻,挑唇譏誚地笑了笑:「讓錦衣衛那邊好好地查一查陳家,爭取把他們的根兒都挖出來,皇上生性多疑,若是能和藩王異族扯上關係,自是更好,一下子就能讓他們再爬不起來。」

  沈成二人躬身退下,陸縝側耳聽了聽,四寶那邊倒是不笑了,他又推開窗一瞧,卻見她嘴角一直保持著上揚狀態,顯然心情不錯。

  陸縝:「……」

  他出醜到底是多讓這小東西高興?

  !

  四寶正暗樂,一轉頭就見陸縝立在窗前,面上顯得很是不愉,她嚇得縮了縮脖子,乾笑:「您老怎麼不聲不響的,嚇死人了。」

  陸縝立在窗邊抱胸睨著她:「您老?」

  他揚眉道:「我也就比你大了七八歲,很老嗎?」

  四寶道:「這是尊稱!尊稱!」

  陸縝唔了聲:「好吧,這事兒暫且先沒過去,你告訴我,你方才在笑什麼?」

  四寶:「……」她腦子轉的飛快:「我就是剛才想到一個笑話!」

  陸縝只看著她不言語,四寶以為他被取笑生氣了,暗暗提醒自己最近要好好哄著被強上的督主,男人這種事兒被打斷肯定不高興,她可不敢火上澆油。

  她迅速調整了一下方針,小心翼翼地湊過去:「陸縝,你生氣了?」

  陸縝眼波橫過來:「有點。」

  四寶湊得更近,杏眼直直地看著他:「怎樣才能讓你心情好點?」

  一片柔嫩的花瓣輾轉飄零而下,他突然隔著窗欞吻下來,花瓣正好被抿在兩人唇間,四寶愣了愣,他格外溫柔地輕吻著她的唇瓣,花瓣轉眼被碾碎成了花汁,他在她唇上又勾勒了一圈,將花汁吸吮乾淨。

  他施施然道:「這樣。」

  ……

  天貺節轉眼就到,皇上果然一早就催促陸縝過去,他為了配合皇上的微服,特地穿了身尋常的玉色素麵直綴,乾乾淨淨的沒什麼花紋,比往日的雍容多了幾分清雅,像是翩翩誰家公子。

  四寶作風一貫低調,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件皺巴巴的夏衫,陸縝以為她那身舊棉襖就已經夠不忍直視的了,沒想到強中自有強中手,他忙把她攔住,本想取一件跟他同色的直綴出來,想了想還是罷了,讓人取了件淡雅的藕紅色圓領衫給她換上,不用做任何修飾,就已經嬌嫩清麗的如同才冒尖的花苞一般。

  陸縝左右打量了她半晌,突然又不想讓別人瞧見她這樣了,冒出一句:「你還是穿你那件舊衫吧。」

  四寶:「……」你是不是又忘吃藥了?

  最後當然四寶哪件也沒穿,折中了一下選了件中規中矩又絲毫不起眼的月白直綴,既不打眼又不丟人,陸縝這才勉強點頭同意。

  因為換衣裳兩人耽擱了一會兒時間,不過皇上興致頗高,也沒過多怪罪,只和陸縝笑言;「好幾年不曾吃到百味樓里的獅子頭,素八珍和海鮮餛飩了,朕還真有些想念,今兒咱們得先去百味樓嘗嘗。」

  陸縝自然無有不應的,倒是四寶聽的頗囧,原來皇上……也是個吃貨,所以微服出巡啥的就是為了吃好吃的打的幌子吧!這麼一想倒顯得皇上平易近人了許多,她連帶著心裡也沒那麼緊張了。

  皇上除了陸縝,還帶了首輔和次輔和幾個器重的大臣,還有常年在京里廝混據說吃喝玩樂無一不精的一位郡王——廣閒王,他一進來先拍馬逢迎了幾句,直拍的元德帝笑容滿面,廣閒王又往陸縝這邊看了眼,見兩人站在一起映的滿室光耀,宛然一雙璧人,不由得在心裡暗贊了聲,陸提督好眼光。

  一行人是騎馬出發的,四寶的騎馬技術簡直不敢恭維,一路上搖搖晃晃,緊緊握著韁繩才沒讓自己出醜——這可比坐旋轉木馬難多了。

  陸縝強自按捺住了,倒是元德帝不知怎麼對在隊伍最後的四寶起了興致,忽的轉過頭問道:「四寶監官,你今年多大了?

  怎麼還沒學會騎馬?」

  多大了跟學不學的會騎馬有啥關係?

  她又不靠打獵吃飯,邏輯關係在哪裡,四寶怔了下,才勉強分出一半心神,恭敬答道:「回皇上的話,奴才今年十六,往日沒時間練習,所以一直騎的不怎麼樣,還請您恕罪。」

  陸縝眉頭微擰,旋即又鬆開了,元德帝繼續溫言笑問:「這麼說來你出宮當差的機會不多啊,以後可要越加努力才是。

  尋常都喜歡吃些什麼?」

  四寶想了想才答道:「奴才……愛吃肉。」

  元德帝哈哈一笑,又隨意問了幾句,心裡著實有些失望,四寶言談舉止雖然談不上粗鄙,但也就是卑躬屈膝的尋常下人,空有一副好皮相,他知道陸縝是何等的眼高於頂,對這樣的人怕是不會盡心,玩兩日也就撂開手了。

  他暗暗皺眉,四寶卻鬆了口氣,胡思亂想著皇上真是心大啊,帶著重臣宗室出來也就帶了幾個侍衛,也不怕遇到什麼亂子。

  她為了分散騎在馬上的焦慮,眼睛左瞄右瞄,冷不丁瞄到謝喬川的身影,就見他一身布衣百姓的站在不遠處,頭也微微低著,人卻注意留心四周,她詫異了會兒才回過神來,原來陸縝早就安排好了東廠的人在旁邊護著,打扮舉止真跟尋常百姓無異,她不由得暗嘆一聲陸縝的心思縝密,這名字當真沒取錯啊。

  一路終於熬到了百味樓,四寶已經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了,沒想到腳下的馬蹬還是一歪,她抓住韁繩的手一滑,人差點沒從馬上栽下去。

  陸縝臉色一變,也顧不得身邊皇上在了,下意識地就要扶住她,這時候離她不遠的謝喬川就把人穩穩抱住了,他彎下腰護著四寶穩當落地,忍不住低聲叮囑了句;「小心。」

  他還想罵一句你怎麼這麼笨,不過顧忌著旁人沒說出來,只皺眉輕輕瞪了眼四寶。

  不過四寶是個女孩子,身子竟這般輕盈香軟,小謝同志不著邊際地想了會兒,耳根又不覺紅了。

  陸縝眼眸微沉,要是謝喬川是個長相猥瑣的,他並不會多想什麼,偏他也是少有的好相貌,而且他記得這人好像還和四寶認識……他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

  元德帝在一邊露出好整以暇的神色,陸縝只得淡了神情,漠然道:「你這般莽撞,若是衝撞了聖駕可如何是好?

  還不跟聖上請罪。」

  四寶對他三五不時的犯病已經習以為常,反正她臉皮厚也放得下,忙要跪下請罪,元德帝就擺擺手道:「不必了,先進百味樓再說吧。」

  陸縝又看了眼沈寧,沈寧沉聲斥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還不退下!」

  他原來覺著謝喬川長得好,學問也好,最難得的一身功夫也頗不錯,胸中自有謀算,是個高素質人才,所以才對他委以重任,現在看來還是年紀太輕沉不住氣,得再歷練歷練才是。

  謝喬川薄唇微抿,躬身退下了。

  一行人終於成功進了百味樓,陸縝早就命人把三樓一層都包了下來,元德帝笑看他一眼:「陸卿果然周到。」

  陸縝只笑了笑:「臣怕閒雜人等攪擾了皇上吃飯的興致。」

  元德帝便沒再多言,抬步進了三樓的雅間,點了百味樓里三樣最出名的菜。

  上頭人吃飯,底下人自然只有干看著的份兒,幸好四寶早有準備,早上起來吃的飽飽的,聞到香味也不覺著餓,倒是廣閒王目光總有意無意地落在她身上,見她在一邊干趕著,便要替她也要了一份,轉向陸縝略帶調侃地笑道:「陸都督怎麼捨得自己享受珍饈,就讓監官在一邊干瞧著?

  都督未免也太不會憐香惜玉了。」

  陸縝聽他語調輕佻,淡然看了他一眼,並不接這個話茬,廣閒王也不覺著尷尬,繼續笑道:「原常聽老十三跟我念叨,這位四寶監官如何如何鍾靈毓秀,我原還不信,今日一見真人,果真是玉做的靈秀人,都督好眼光。」

  自打上回告訴元德帝他和四寶的關係,陸縝就沒指望這事兒能瞞得住,但聽他這般直接把兩日內關係挑明了說,還拿十三皇子說事兒,他便淡然轉向廣閒王,笑的極為漠然。

  元德帝知道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前段時間為了個太監作天作地的,他當時還一怒之下直接把十三皇子打發到窮鄉僻壤去了,只是沒想到那人就是四寶,神情便有些複雜。

  兒子再看不上也是親生的,想到他為一個卑賤奴才鬧死鬧活,元德帝心下頗為不喜。

  廣閒王被陸縝一看,心裡先有些慌張,不過還是趕鴨子上架一般笑道:「我願意用兩個絕色佳人加一斛上好的南珠換你這位監官,不知道都督肯不肯割愛了?」

  他頓了下又補一句:「我那兩個美人雖然樣貌不及你這監官,但勝在是一對兒雙生姐妹,身嬌體軟,其中的妙處自不必說,無論怎樣的人……都能服侍周全,不知都督意下如何?」

  這話好像四寶是個花瓶擺件,完全沒有考慮到她也在旁邊的意思。

  四寶聽完臉直接黑了,要是這人沒頂著王爺的名號,她現在一腳就踹過去了,放他的五香麻辣羅圈屁!

  元德帝暫且壓下思緒,饒有興致地等著陸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