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老李家的孩子, 小名都從了鳥兒。記住本站域名比如雁奴,比如鳳凰、靈鶴,再比如前秦王嫡長子朱雀。
本來李鄴也是要給他的親親乖寶貝女兒取個從了鳥兒的小名的, 但熬了幾個大夜, 思來想去的, 總覺得這也不好,那也不行。
想找個既合女兒氣質, 又合女兒身份的,還從了鳥兒的小名,實在太難。
最後李鄴決定, 這是他的第一個女兒,是皇家唯一的一位公主。她的小名就得獨一無二,為何要跟著哥哥們的取呢?
所以,最後李鄴決定,要取一個一聽上去就是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名。
掌珠。
取掌上明珠之意。
又名珠珠,亦喚珠寶。
李鄴確定了女兒的小名後,即刻來討妻子的意見。
徐杏倒沒意見的。取什麼名字不是取?只要不是阿貓阿狗這種就行。
也得了妻子同意後, 李鄴像是替女兒定了什麼終身大事一樣,一口氣算是鬆了下來。
小掌珠生辰小, 年底臘月里生的。才出生沒幾日, 就過了年, 她就長了一歲。
所以,徐杏還在月子裡時,掌珠就兩歲了。而這個時候, 她嫡親的兄長鳳凰, 已經是個會走路會說話的有模有樣的三歲小皇子了。
鳳凰和掌珠一般大小, 兄妹二人一直都被養在母后的棲鳳宮。年紀相仿, 又日日相見,便有些兩看生厭的意思。
平日裡互相打打鬧鬧的,都是家常便飯。
鳳凰早不記得自己心中立過的要討妹妹歡心的話了,因為他發現,妹妹比她還要討嫌。與其他日日被妹妹氣得個半死,不如天天和她打鬧。
反正比起挨父皇的訓斥外,他覺得窩窩囊囊的去討好掌珠更憋屈。
雁奴到底大了幾個孩子許多,隨著聖人漸漸把朝政的重擔一點點轉去雁奴身上後,雁奴更是再沒時間陪幾個弟妹玩鬧了。所以,更多的時候,還是鳳凰和妹妹一起玩。
最多就是靈鶴入宮時,他們三個一塊玩耍。
自從雁奴脫離了他們這個孩兒團後,年歲最長的靈鶴,便成了香餑餑。每次只要靈鶴一入宮來,小掌珠必然不要她嫡親的阿兄鳳凰,只追在靈鶴身後跑。
每次掌珠這樣,鳳凰都氣得鼓起腮幫攥緊小拳頭威脅掌珠。說她要是再這樣的話,以後他就不喜歡她了。還說反正靈鶴哥哥也不是天天都進宮的,等靈鶴哥哥一走,他也不跟她玩了。
掌珠天不怕地不怕,她怎麼會怕哥哥的威脅。
於是她理直氣壯掐腰回說:「你要是欺負我,不跟我玩,我就去父皇跟前告狀。」說完,還不忘得意朝鳳凰做鬼臉。
鳳凰氣得使勁踢石墩。結果石墩沒被踢走,倒把他腳踢疼了。
而這個時候,靈鶴就會笑眯眯過來對鳳凰說:「小鳳凰,遭報應了吧?你從前怎麼對我的,如今珠珠就怎麼對你。」
鳳凰被孤立了,他昂著脖子說:「我去找大兄評理去!哼,你們都欺負我,但大兄喜歡我!」
靈鶴說:「我以前被你『欺負』時,我也沒去告狀啊。小鳳凰,多大點事,你就不要去打攪阿兄了。」
鳳凰只是氣極隨口說的,他才沒有真要去打攪阿兄。
他知道的,阿兄近來每每都忙得很。他每回去東宮找他時,他都是和群臣在明德殿內議事。
偶爾有點時間時,才會陪他們一起吃飯。
於是鳳凰說:「我才不是那種討嫌的小孩兒呢……」
靈鶴望了望鳳凰,又望了望掌珠。見兄妹二人嗆著誰也不理誰,他身為這裡年紀最長的,倒是打起和場來。
「那我們一起玩吧。」
兄妹間打打鬧鬧,比吃比喝,又相親相愛,一轉眼,掌珠也五歲了。
這一日,掌珠悄悄躲在角落偷聽父皇母后說話時,他偷聽到一件大事。父皇和母后商議,說要給大兄娶媳婦。
掌珠一得到這個消息,立馬就找了鳳凰來,把這個重大消息告訴他。
這個時候鳳凰卻一臉得意:「噢,這事兒我早知道啦!」
「你怎麼知道的?」掌珠是一路跑著來找兄長的,這會兒氣喘吁吁的,還有一頭一臉的汗。
但見兄長竟然比她還早知道,掌珠就有些不高興了。
鳳凰卻越發得意起來。
他說:「我不但知道阿父阿母要給大兄議親,我還知道他們把人都挑好了。但最終娶誰,還是得阿兄自己決定的。」拍胸脯,「有關這件事,我,靈鶴,還有阿兄,我們已經商議過了。」
「哼!」掌珠跺腳,很氣,「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虧我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跑來告訴你。」
鳳凰還來氣呢。
「誰讓你那天跟著阿母,齊王妃嬸嬸,還有何家的姑祖母出城玩去不帶我一起的?」
掌珠跟他吵:「齊王妃嬸嬸都沒帶靈鶴哥哥去,阿母為什麼要帶你去?」
鳳凰詞窮,辯不出理來。但他就是不服氣!
兄妹兩個人又嗆上了,誰也不理誰,彆扭得很。
晚上雁奴來棲鳳宮這邊用飯,察覺到了一雙弟妹之間的氛圍不太對,他就問了伺候二人的婢子。得知了真相後,雁奴無奈搖搖頭。
近來阿父阿母的確在張羅他娶太子妃一事,他年紀也不小了,再有一年便及冠。如今先把親事定下,等及了冠再成親,時間上也不耽誤。
至於娶哪家姑娘為太子妃,雁奴聽父母安排。
「阿兄,聽說你要娶嫂嫂了?」鳳凰和掌珠得知阿兄來了棲鳳宮後,都第一時間往雁奴這邊跑來。
雁奴一手一個,扶著二人說:「只是父皇母后有這個意思,還沒定。」
掌珠眨巴眼睛,繼續問:「阿兄娶妃,那日後阿兄和嫂嫂就像是阿父阿母那樣嗎?」
「對啊。」雁奴笑著說,「成了親就是夫妻了,就像父皇母后那樣。」
「不好!」掌珠跺腳,「一點都不好。」
「為什麼呢?」雁奴耐心問。
掌珠說:「父皇母后近來越發愛躲著我和鳳凰哥哥,他們自己偷摸摸出宮去玩。若是阿兄娶了嫂嫂後,是不是也會不喜歡我和鳳凰了?」
聽掌珠這樣說,雁奴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幾年前時,阿父阿母就和他商量過了。說是等他及了冠,娶了太子妃後,阿父就會把這個天下徹底交到他手上,然後他會帶著阿母去過阿母嚮往的生活。
雁奴是從幾歲開始就跟在阿母身邊長大的,他和阿母一起的日子,比弟弟妹妹要長很多。所以,對阿母的追求和嚮往,他也十分理解。
他們這樣做,他沒有意見。
只是,想著這個期限快要到了,雁奴心中總歸是不舍的。
而且他還不知道,屆時父母攜手遊天下,鳳凰和掌珠是不是要一起帶走。若是這二人也走的話,那麼這深宮中就只剩下他一個了,未免孤獨。
可若是他們不帶鳳凰和掌珠一起出門,他們二人還這么小就要和父母分別,未免又太殘忍。
所以,暫時安撫好一雙弟妹後,等晚上弟弟妹妹玩累了先歇下的時候,雁奴主動去找父皇母后談了此事。
雁奴所擔心之處,也正是李鄴徐杏夫婦近來糾結之處。
尤其是李鄴,想著一雙兒女還那么小,才五六歲大,就要和父母分別好一段時間,不免心疼。
但心疼歸心疼,既是早就決定好的事,臨到跟前,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李鄴說:「我和你阿母也不是走了就不回來了,日後肯定是常常要回京來的。至於鳳凰和珠珠……這得遵從他們二人自己的意見。若是他們願意跟我們走,就帶上。若是不願,就留他們在宮裡,由你照看著。」
雁奴點頭:「這樣甚好。」
李鄴夫婦在幾家公卿大臣中千挑萬選,最終挑中了幾個論品論貌論德都十分不錯的女子。擇了個良辰吉日,宣了這些姑娘入宮來,讓雁奴親自相看。
雁奴如今忙於朝政,其實對未來妻子該是什麼樣的人,他自己心中也沒有一個定數。
他生身母親和如今的阿母,都是十分好的女子,可她們二人卻是截然不同的人。這兩個女子,一個活在他的心中,一個就在他身邊,都是他十分敬重的人。
他有時候會想,若二位母親同時出現在阿父面前,又只能擇一個的話,阿父會選誰?
就如他現在猶疑不決一樣,因為他也不知道,面前的這些陌生女子,到底誰才是能同他一起攜手走下去的那個人。
他定不下,那就由天來定吧。
雁奴還是那句話:「兒臣婚事,由父母做主。」
當年李鄴娶雁奴生母鄭氏,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後來得遇如今的妻子杏娘,他一直都覺得這是上天對他的恩賜,讓他遇到了一個他打從心裡第一眼瞧見就喜歡的女子。
他這半生為了她所做的一切,他都是心甘情願的。
甚至包括他在盛年時退位,選擇和她同游天下。
他想放肆一回。
但身為從小在公爵府長大的嫡長子,從小受的教育就是娶妻要娶賢德,娶身份,更是娶女方背後的家世……所以李鄴心中清楚的知道,給兒子挑選太子妃,是要照著他生母--當年鄭氏的標準去選的。
說他自私也好,無情也罷。只有早早定下太子妃人選,親眼看著兒子成親,他才能放心把朝政大權交到他手上,才能自此毫無牽掛的攜手妻子出去過她想要的那種生活。
未來的帝王要日理萬機,未來的皇后要掌管六宮。夫妻各司其職,方能成國泰民安之穩象。
諸貴女入宮參選,太子卻遲遲未做決定。
晚上時,等外命婦們攜諸貴女離宮後,徐杏則對李鄴說:「我看今日在場的,似乎都沒有雁奴特別喜歡的。不如,再等一兩年再定親事?」
李鄴說:「十九歲,其實不小了。」想了想,李鄴琢磨著道,「許是雁奴見了你我間的感情,倒有些不能接受盲婚啞嫁。或許他也想著,要尋個一生摯愛。沒事,我尋機會再找他好好談一談。」
雁奴回去後,也同樣想了很多。
他知道,他身為儲君,未來的帝王,是不能由著自己性子來的。既然他要肩負著整個天下,那麼,他的所有都必須是臣民的。
包括他的婚姻,他的幸福,以及他對「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期盼。娶一個他愛,也愛他的女子,平平淡淡恩恩愛愛過此一生。
但他很理智的明白,若生在普通人家,或許他可以有這樣的奢望。但生在帝王之家,他是不可以的。
再說,這世間又哪有那麼多的天定良緣?阿父阿母能遇到,也許是他們二人前世修來的福分。
這輩子,他既是帝王命,那他便要做一個像模像樣的帝王,凡事皆以大局為重。
所以,很快想通了的雁奴,次日一早再去棲鳳宮拜見父皇母后時,就選定了太子妃人選。
「兒臣想娶孫氏女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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