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外5

  鄭國公年邁, 日漸昏聵,加上如今聖人穩坐了帝位後,有日漸疏遠鄭家之意, 便一時心急起來。記住本站域名

  他心中既恨聖人不念舊情,又怨聖人不給雁奴東宮之位。加上當年秦王之亂, 徐家老匹夫徐盛恭明明犯有大罪, 結果聖人卻還留了徐家爵位……

  這種種的種種, 都讓鄭國公覺得實在不值。

  而如今, 他總算是明白聖人為何那般偏袒徐家了。原來, 如今的那個皇后,她根本就是徐盛恭那老匹夫的種。

  如今能為了新後對徐家留有餘地,日後, 便能為了新後對徐家大行封賞。

  而他們鄭家呢?

  秦王之亂, 鄭氏一族衝鋒陷陣。如今,不過落得如此下場。

  如今聖人還在盛年, 鄭家自然還算能保得住。可日後呢?

  若日後是皇二子登基為帝, 徐家勢必會威震朝野。到時候, 這朝堂還有他們鄭氏父子的立足之處嗎?

  鄭國公想拿徐杏把徐家的復辟之路儘早扼殺在搖籃,所以, 等晚上幾個兒子都到了家後,鄭國公把除了鄭三郎外的其他所有兒子都叫去了他書房說話。

  甚至,他還要差派人去齊王府喊齊王過來一道商議要事。

  但被打發出去的人還沒出院子,就被鄭家大郎鄭世子叫住了。問清楚情況後,鄭世子讓那家丁不必再去齊王府跑一趟,打發了他走後, 鄭世子繼續往鄭國公書房去。

  「此事事關重大, 阿父萬不可如此著急。」鄭世子近不惑的年紀, 也是快要當祖父的年紀了,如今在朝中,也是官居要職,得聖人重用。

  父親的心情他能理解,但此事牽扯甚多。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箭離弦,就一發不可收拾。

  鄭國公覺得委屈,捂臉痛哭:「我只是為大娘不值。她當年舍了命為聖人留下血脈,如今竟卻要被一個青樓女子壓著。」鄭大娘是鄭國公長女,自小聰慧美麗,端莊大方,很得鄭國公夫婦喜愛。

  鄭世子則說:「雁奴也是大娘親子,是她掌上珠、心頭肉。當年大娘為保雁奴而捨棄自己性命,她不是為任何人,是出於本能這樣做的。我想,便是擱在今時今日,發生同樣的事,大娘也依然會這樣做。」

  望了屋內眾人一眼,鄭世子又道:「聖人不即刻立雁奴為儲,若站在聖人的立場,我倒能理解。我們鄭家有如今的權勢和地位就夠了,再往前走一步,又怎知不會是萬丈深淵?至於徐家……阿父大可不必擔心,皇后若是真想保徐盛恭夫婦,他夫婦二人不至於受如今這等屈辱。」

  「聖人是重情重義之人,他只是不想我們鄭家一頭獨大,絕非是要對鄭家一族趕盡殺絕。」

  鄭國公還是怕:「可日後若不是雁奴……」

  「日後就算是雁奴登基為帝,阿父以為,雁奴會眼睜睜縱著鄭家權勢滔天而不管嗎?不管這天下日後的誰的天下,我們鄭家只要好好的忠君就行。」又嚴肅,「阿父,結黨營私,可不是什麼好事。任何一位君主,都不會容忍臣下這麼做。」

  「聖人能忍你到今日,也算是極給您老人家面子。」

  鄭二郎也說:「其實阿父實在不必擔心,只要雁奴沒有錯,日後必然是他位正東宮。有前車之鑑,聖人是不會放著元後嫡長子不立,而改立繼後嫡次子的。如今的雁奴便是當初的聖人,聖人不會讓歷史再重演。」

  鄭世子點頭,一臉嚴肅望向他老父。

  鄭國公沒再說什麼。

  而徐家那邊,徐夫人一時氣極做了這樣的事後,又後悔。

  她回頭靜下心來細細想了想後,又覺得若是此事鬧大,對徐家實在沒好處。

  但箭已離弦,後悔也來不及。所以等徐盛恭回來後,徐夫人便哭著把此事告訴了自己丈夫。

  徐盛恭起初很氣,也很憤怒。但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鄭家不敢。

  就算鄭家敢,上頭也有聖人護著那丫頭,鄭家絕不會討著半點便宜。

  甚至,徐盛恭這會兒還巴望著鄭家那老匹夫能在氣糊塗的情況下立即進宮去找聖人對峙討要說法。這樣一來,那老匹夫就真的徹底得罪聖人了。

  他如今雖身不在朝野,但心卻是一直記掛著朝堂上的那些事的。

  聖人遲遲不立儲君,有打壓鄭家之意,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就算幸娘不肯承認她是徐家人又怎樣?那小鳳凰身上可是真真切切流著徐家的血。

  來日方長,十幾二十年後如何,還不一定呢。

  徐盛恭叮囑徐夫人:「今日這等蠢事,日後萬不要再做。知道你眼下心中悽苦,日子清貧,但你放心,只要有我和二郎在一日,就算不能讓你錦衣玉食,也能保你衣食無憂。那丫頭……她記仇,如今又是皇后,你和她對著幹沒有好處。」

  「你且放寬了心,別去想那些委屈事。咱們暫且只先好好過日子,我徐盛恭未必沒有復辟的一日。」

  見丈夫沒有指責自己,徐夫人心中到底好受不少。她這回一時氣極險些釀成不可挽回的大錯,算是吃了教訓,下次不敢了。

  「你放心,我下次再做什麼,定事先與你商議。」徐夫人哭得委屈,「這次是我魯莽了。我知道錯了。」

  徐盛恭倒哄著人說:「你也是氣極了,不怪你。」

  李鄴不會明知這長安城內有皇后的一個把柄在,還放任這個把柄繼續留在長安。所以,早在幾年前,但凡在風月樓內見過皇后真容的,都被他以各種手段「驅逐」出了長安城。

  如今長安的風月樓,老闆早換了一個又一個。

  所以,鄭國公的人悄悄去風月樓查探,不但什麼都查不到,反而還驚動了李鄴繼續留守在風月樓做探子的人。

  見有人查從前的事,探子即刻回來稟報。

  若不是風月樓的人來稟,李鄴都要忘了還有這一茬事。但他沒想到,此事除了幾個和杏娘親近的人知情外,竟還有旁人知道。

  是誰向鄭家告的密,不難猜。前不久,皇后才拒絕了徐國公夫人為徐盛恭夫婦的求情,想必,是那夫婦二人沒錯。

  但徐盛恭沒那麼蠢。他若真要以杏娘曾經的出身做威脅,早就威脅了,不會還等到今時今日。

  何況,杏娘曾經的處境被戳穿,鬧得人盡皆知的,對徐家半點好處都沒有。徐盛恭老奸巨猾,精於謀算,他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要麼,是徐夫人瞞著自己丈夫偷偷做的。要麼,就是徐盛恭鋌而走險,想藉此而坑鄭家一回。

  他想陷鄭家於不義,讓鄭家和他這個天子對抗,從而失去聖心。

  李鄴對此倒信得過鄭家,他那岳父大人日漸年邁,近來的確糊塗了些。但鄭家其餘幾位郎君,卻是不至於糊塗至此的。

  李鄴讓探子回去,不必打攪到鄭家人。順便,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記得及時來報。

  從兩儀殿出來後,李鄴照例往棲鳳宮去。

  徐杏如今已經出月子了,李鄴去時,徐杏正陪著才睡醒的鳳凰玩。

  看到聖人過來,徐杏起身迎過來。

  李鄴則牽著她手,一道又往內殿去。

  鳳凰現在還是以吃和睡為主,一天倒有十個多時辰是在睡覺的,醒著的時候不過就那一二個時辰。

  便是醒著,除了餓的時候哭,身上尿了或拉了不舒服的時候哭,其餘時間都是靜靜一個人睜眼呆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正就安安靜靜的。爹來了看爹一眼,娘來了看娘一眼,看完後繼續望著帳頂。

  乖乖的。

  李鄴如今每日最歡愉的時光就是來棲鳳宮和妻兒在一起,看到這樣的幼子,李鄴心總能軟得化成一湖春水。

  雁奴小的時候,雖也是李鄴這個父親一手帶大的。但像鳳凰這麼大的時候,李鄴是不在兒子身邊的。

  後來兒子被親信送來長安時,他能和兒子日日相處了,那時雁奴已經有一歲多快兩歲大了。

  一兩歲大的孩子會走路也會簡單說幾句話,他忙碌的時候交代他好好呆著,他會依依不捨追著送他到殿門前,然後手扶著門框站在那裡目送他離去。

  他有多餘的時間能陪他多玩一會兒時,他會很高興,會拉著他手一直親昵喚他「阿爹」。

  他很少見雁奴哭,但卻不止一次見過鳳凰嘶吼。

  他竟不知,小嬰兒哭起來,竟那般有力氣。

  但兄弟二人大多數時候都是乖巧的。

  果然人不經念叨,李鄴突然聞到一股臭味,然後就見小鳳凰哼唧哼唧就哭了。

  徐杏笑著示意婢子過來。

  婢子抱鳳凰下去清洗換衣裳後,李鄴則伸手去攬著妻子肩頭,抱她在懷。

  怕她想到過去那些事會再傷心難過,所以,有關風月樓的事,李鄴終究是隻字未提。

  徐杏也正好有話和他說,便趁機道:「今日貴太妃過來,直言說如今我出了月子,能料理後宮諸事了,說要把掌管後宮之權交給我。我沒直接回應,說是會和聖人商量後行決定。」她略側身,看著身邊這個抱著自己的男人,「幾位太妃老實本分,這些年來,她們把後宮打理得也很好。如今她們成了太妃,子女們也漸大,皆搬出去了,不如繼續讓她們管著,也算是給她們點事做,打發打發時間。」

  「都聽你的。」李鄴說,「朕知道你在宮裡憋悶壞了,如今既出了月子,你可隨意出宮。不過……」

  「不過什麼?」徐杏一聽還有條件,心裡就有些不高興了。

  李鄴卻沒說話,只是垂眸,修長手指一根根去挑開她宮裙上的系帶。

  「不過今夜,你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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