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說的是事實。
因為天龍手下勇猛剛強四大金剛中,其中最厲害也是最能打的,便是那天晚上出手的猛子,也叫王猛。
所以認出臧鋒的一瞬間,他便沒有打算動手了。
倒不是害怕,而是他們都知道,臧鋒的父親,曾經在年輕那會救過一次天龍,自然不可能出手。
只不過,他這樣光棍的承認,落在四周圍觀人的耳中,卻又是另一番觀感,許多人紛紛驚嘆。
「我了個去的,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的耳朵出問題吧,那個比狗熊還要彪悍的黑老大竟然說自己打不過臧鋒。」
「嘿嘿,我倒不這麼看,看他們兩人熟絡的樣子,明顯是有交情啊,打不過只是一個藉口。」
「嘖嘖,看不出啊,原來臧鋒一直深藏不露,眼看畢業了,直接一鳴驚人。」
耳畔傳來的議論聲,直讓熊少文臉色天旋地轉,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憤怒之下,他忘記了對方的身份,當即大聲道。
「勇哥,你,你這是不講信譽,以後還要不要在道上混了……」
話未說完,勇哥突然回過頭來,兩隻眼睛透射著猶如刀子一般凌厲目光,「小崽子,老子要不要在道上混,還輪不到你來決定,連你爹都不行。」
頓了頓,重新看向臧鋒,「兄弟,你繼續,我看熱鬧。」
說完之後,大手一揮,十幾名彪形大漢呼啦潮一聲,全部轉身走向路邊,鑽進了越野車,打開車窗,竟然真的擺出一副看熱鬧的姿態。
嘩。
一連竄的變故,除自始自終一臉淡定的臧鋒之外,剩下的所有人盡皆目瞪口呆,尤其那些學生,一個個跟吃了藥似的,變得興奮不已。
堂堂小霸王帶著黑社會報復臧鋒,結果又一次自打耳光,形勢大反轉啊。
很多人看得出來,臧鋒與勇哥不僅認識,而且很熟絡,顯然有交情。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這臧鋒一直自卑軟弱又猥瑣,沒想到竟然扮豬吃老虎,直到最近幾天才顯露幾分端倪。
這傢伙可真能隱忍,簡直低調的過份。
所有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迴轉換。
臧鋒邁步,噠噠噠,前走。
臧鋒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有時候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清楚。
兩世靈魂的融合,他果斷依舊,但有時候猥瑣的連自己都感到驚訝。
他的年齡並不大,可是卻經歷了生與死,心悸之中早已經沉澱,世事滄桑在他眼中也只是過眼雲煙。
可是現在,再次面對熊少文,他的內心之中徒然生出了暴戾,用修者的話來說,就是念頭不通達。
對方再三找他麻煩,不止一次下絆子算計,一次次的觸及他的底線,若是在符錄山的話,他早就將對方滅殺了。
因此,每一次內心都有殺機迸發,但每一次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在這個世界,不能輕易殺人。
如此之下,前走著他,心境越來越不暢順,雖然只是煉體境,但屬於修者的那種威壓,一瞬間迸發了出來。
霎時。
別說是近距離的熊少文和顧美美,便是四周圍觀的人們,都感覺到一道仿若巨山橫壓而來,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磅礴壓力。
所有人的面色齊齊一變,胸膛起伏,呼吸急促。
忽然。
人們又感覺身體為之一輕,一切恢復正常。
仿佛剛才的觀感似幻覺一般。
噠噠噠。
他的步伐並不快,聲音也不高,可是每邁出一步,身周的空氣便凝結一分,氣氛壓抑一分,直至降至冰點。
熊少文和顧美美早已經被嚇傻了,剛才那道不可理解的磅礴壓力完全籠罩他們身上後,順著毛孔,透過肌膚,滲入體內,躍過血肉與骨髓,直至將他們的意識淹沒。
雖然很短很短,甚至比一個念頭都要短暫。
但是,在剛才的一瞬間,兩人不知道是否是幻覺,仿佛身在地獄,不停下墜,看到了億萬怨靈在哀嚎。
「好,算你狠……你,你你你,今天算你走運,下次我一定讓你知道,有些人不是你能隨意招惹的……」
熊少文將剛才歸於幻覺,現在要做的是趕緊離開這裡,放下一句狠話,拽著顧美美轉身就走。
「我讓你走了嗎。」
聲音平平淡淡,平淡的可怕。
熊少文身形一滯,再去看,臧鋒已經攔在了前方,身形不由自主顫抖了起來,臉頰上頓時猙獰扭曲,不是狠辣的扭曲,而是畏懼。
「你想幹什麼?你不要忘了,這裡是學校,我爸是熊峰凌,我叔叔是熊峰海,如果比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我,我……」
熊少文色厲內荏,聲音卻越來越虛弱不堪,迎著臧鋒那雙閃著冷光的眸子,他周身都在冒涼氣。
「臧鋒,不要動手。」
這時,喬木忽然走上前來,拽住了臧鋒的胳膊。
臧鋒轉目,靜靜的直視她,面帶疑惑。
「你聽我說,如果把這次事情鬧大的話,他們肯定會變本加厲的報復你,他哪個叔叔在建設區權利很大……」
喬木的本意,完全是為了維護臧鋒。
可是說完之後,看著臧鋒瞬間冰冷的臉頰,她忽然沒來由的心中一疼,同時有些委屈。
「喬木。」
平靜吐出兩個字,臧鋒的面色浮現一抹複雜,「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你想過沒有,高中三年,他欺負了我多少次,如果我沒有改變,還像以前那樣軟弱,是不是被他算計著開除學校,然後在校門口當眾打殘,然後我下半生就得躺在病床上,而他卻仍然逍遙快活,喬木,你不是我,因為你出身好,所以你不能理解我這樣普通家庭的出來的孩子。」
聞言。
喬木的嬌軀不由劇烈一顫,瞪著眼睛,像是第一次認識臧鋒,目光複雜到了極點。
即便是後面一直冷眼旁觀著的蘇涵,也是微微凝蹙著黛眉。
而臧鋒的話,同時在也瞬間引起了周圍學生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