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胡麗險些被氣樂了。
這傢伙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盲人學校嗎,打了這麼多人,卻仿佛沒事人似的想要一走了之?
教了十多年書,胡麗見過許多臉皮厚的學生,做錯事死不認帳裝傻的時候,就跟眼前的臧鋒一模一樣。
只要你一離開,他就會沖著的背影發出噁心的笑容,如果他再犯錯被抓住,他還會死豬不怕開水燙做茫然狀,那副表情好像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胡麗就算在蠢,也能看明白臧鋒那張看似疑惑的臉頰上,實則帶著五分不加掩飾的譏誚與嘲諷。
他根本就是在噁心自己。
一時間,胡麗只感覺胸口堵了一塊大石頭,連呼吸都變得急促,發白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半晌,她才順過這口氣,指著臧鋒尖銳歷喝,「現在正值家長會,你卻在學校鬧事,當眾毆打……」
話未說完,她的聲音被打斷了。
臧鋒以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她,「你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至於胡麗再次被氣的險些吐血,歷喝道,「我是二十班班主任,更是教導副……」
臧鋒再次打斷了她,眸子中充斥著不加掩飾的輕蔑與嘲諷,「你年紀大了,不會也這麼健忘吧,你或許是別人的班主任或教導主任,但你在我面前有資格說這句話嗎?」
樓道中,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你算什麼東西!
這就是臧鋒話中的意思!
胡麗幾乎用盡的全身的力氣,才生生的強忍下來。
但是,那張原本還算白皙的臉頰,完全被血色覆蓋著。
她已經出離了憤怒。
「上一次,我和你在課堂打賭……」臧鋒冷笑一聲,神色之間的譏諷更加明顯,「我輸了,我退學,你輸了,你辭職,整個二十五班的學生都能作證……」
頓了頓,臧鋒瞟向樓道左右,在一片鴉雀無聲中,挑釁般的齜牙一笑,「現在我們說回最初的問題,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話音剛落,所有在場的學生,都齊刷刷把目光對準了胡麗。
關於兩人之間打賭這件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校園,甚至有人將視頻上傳進入了學校的貼吧,曾引發過熱烈的大討論。
胡麗想要否認都不行。
她終究是個女人,聞言後,一張臉紅的跟抹上了一層鮮血,然後由紅轉白,由白變青,由青再次變得通紅。
「夠了!」
這一次說話的是旁邊的教導主任羅一鳴,他陰沉著臉頰盯著臧鋒,「臧鋒,不要強詞奪理,更別想著轉移話題,現在說的是你打人的事情,說,你為什麼打人?」
臧鋒望來了過來,此刻,他換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指了指胡道郭東等人,說,「很簡單,因為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只是自衛反擊。」
「一派胡言!」羅一鳴當即斷喝,「這麼多人都指認,是你動手打人,你當我聾子還是瞎子?」
「哈哈。」
臧鋒笑了,氣急反笑。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兩人分明就是一夥的,有理也說不清,即便說了,他們也會扭曲事實,給自己扣上一頂大帽子。
他不想浪費口舌,笑罷之後,轉身邁大步走向教室。
「站住!」羅一鳴身後歷喝。
「雜種,是不是以為下個圈套,就能奈何老子了。」
說話間,他揚起手臂,啪啪兩聲脆響,正反就是兩記耳光,狠狠抽在郭東的臉上,伴隨一聲不似人生的嚎叫,郭東捂著臉倒了下去。
火辣辣的耳光,火辣辣的疼,猶如火辣辣的抽在了羅一鳴和胡麗的臉上。
所有人都沒想到,臧鋒竟然在這種情況之下動手,這哪兒是抽郭東啊,分明就是抽這兩位教導主任的臉。
「你……」
羅一鳴臉色鐵青,但只說出一個字,卻見臧鋒緩緩扭轉身形,兩隻黝黑的眼眸凝望過來,嘴角勾勒一抹彎曲,但絕不是在笑。
他的聲音傳遍的整個樓道,「剛才我只是自衛反擊,現在我才是動手打人。」
說罷之後,一步不停留,邁大步進入了教室。
周圍觀看的學生們,全都呆住了。
此時此刻,大家已經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緒了。
太囂張了。
簡直囂張不可一世。
堪比惡魔,地球已經無法阻止他的腳步了。
很多學生已經徹底將臧鋒歸類為不可招惹的存在,以後說什麼也要繞著走,絕對不能主動招惹,絕對!
「羅主任,你看到了吧。」
這時,胡麗終於將心底所有的怒火爆發出來,一聲尖銳歷喝,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頭都為之一凜。
她盯著羅一鳴,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這樣的學生,簡直敗壞我們學校的聲譽,一定要嚴肅處理,絕對不能姑息養奸,絕對!」
羅一鳴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但卻是慢慢的冷靜下來,目光掃向四周,沉聲說道,「高三所有學生,十分鐘後去大禮堂開會。」
說罷之後,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胡麗的眸子中浮現一縷得逞的笑意,一閃而逝,旋即快步跟上。
他們走後的十幾秒時間裡,整個樓道竟然沒有一絲聲音發出,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每個人的情緒不盡相同。
但不可否認,今天的事情將會印刻在所有學生的腦海中,留下一道難以磨滅的記憶。
以前只是傳聞,但這次親眼目睹之後,他們對臧鋒的觀感徹底扭轉。
不止是震驚,還有畏懼。
尤其是當著兩位教導主任的面抽郭東臉的時候,那股霸道的氣勢簡直讓人不敢逼視。
什麼是囂張,這就是。
什麼是狂妄,這就是。
什麼是冷酷,什麼是霸道!
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