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鋒和明老在這邊嘀嘀咕咕,卻是讓四周所有人目瞪口呆。
這……
神馬節奏?
明教授竟然認識那個鄉巴佬貌?
而且稱呼他小兄弟?
是我眼花了吧。
是我耳鳴了吧。
幾乎所有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轍,都呆住了。
剛才那些讓臧鋒滾出去的人,全都驟然變色,臉上一片慘白。
尤其是張玉鳳,臉色已然陰沉,心中生出一種極其不妙的感覺。
沒有人是傻子,更沒有人是白痴,根本無需詢問,眾人已經開始自行腦補了。
明老是什麼人,他們這些做學生的比誰都清楚。
說句不客氣的話,他們在場任何一人,一輩子也達不到明老那樣的高度。
別說是他們這樣的尋常之人,即便是國內一些名人,也無法跟明老相比。
雙方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
可是,這個讓所有人仰望的存在,不僅主動和那個鄉巴佬打招呼,而且兩人彼此熟絡的模樣,若是他們還不明白的話,那就真是傻瓜了。
他們已經不是上大學那時候的懵懂憧憬,已經步入社會大染缸的他們,已經懂得,物理類聚的真正含義。
什麼樣的身份接觸怎麼的圈子,這是必然的規則。
一時間,臧鋒在他們眼中變得神秘起來,且無限拔高。
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猜不透。
但可以肯定,他絕非是尋常之人,極有可能是來歷頗大的豪門公子。
張玉鳳的臉色很難看,難看到了極點。
她也能感覺到四周投來的一道道異樣眼神,那不是讚賞,而是幸災樂禍。
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她壓低聲音道,「阿楓,他是誰,怎麼會和明教授認識。」
劉楓苦笑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大有來歷。」
「不一定。」張玉鳳面呈失落,一閃而逝,隨後不屑道,「看他巴結明教授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這樣說,無非是在給自己打氣,同時也給身邊人釋放一個信號。
果然。
這句話說出,周邊眾人神色異動,而一直圍繞在張玉鳳身邊的三名女子也紛紛陰陽怪氣開口。
「就是,以他的年紀,怎麼能和明教授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我猜測也許是他的長輩認識明教授,至多一個富二代罷了,不過,他哪能和劉總相比呢,現在已經是董事長了。」
「我可不認為他是什麼富二代,看他一身上下加起來不到二百塊,也不知道怎麼走了狗屎運認識明教授的。」
「……」
聞言。
別人還沒怎麼樣,劉楓卻是先愣住了。
他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但並不傻。
先有張玉鳳之前的語態,再有李春芳等人的譏諷,他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當即臉色一變,喝道。
「住口!」
聲音有些大,只是話音剛落,四周霎時一滯,所有人齊刷刷望來。
交談中的臧鋒和明老也將目光投來。
明老神色疑惑。
臧鋒卻是面呈冷笑。
劉楓自查失言,趕緊補救,臉上當即掛著恭敬的笑容,「明老,臧少,你們聊,呵呵……」
話未說完,便被一道清脆的聲音打斷了。
「請問,臧先生在嗎。」
當聲音傳來時,所有人循聲望去。
只見大廳門口,裊裊娜娜走進兩位身穿黑色職業裝的女子。
其中一位女子,正是星夜之灣的那位衛姓經理,後面跟著的女郎手中端著一個精緻的托盤。
托盤上放著一瓶約七百毫升的紅酒。
一些眼尖的人,可以清晰看到,紅酒酒瓶外表是一個精緻的鹿頭,下面是一行英文字母。
DALMORE!
威士忌?
眾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覷,而後又將目光齊刷刷看向了臧鋒。
「小兄弟,找你的。」
明老笑呵呵的說道,沒有半分驚訝,到了他這般年紀,又有著傳奇式的經歷,已經沒什麼事情能讓他驚訝的了。
如今的明老,只是圖個輕鬆自在,逍遙快活。
這時,衛經理已經走至場內,自然也看到了臧鋒和明老,臉上閃過一抹驚訝。
「明老,您也在這兒呢。」
「呵呵,我隨便走走。」
衛經理客氣的點點頭,看向臧鋒,「臧先生,我們事先並不知道您的朋友在這裡同學聚會,聊表歉意,請笑納。」
說著,眼神示意。
衛經理明顯是客氣話,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的出來,對方根本就是看在臧鋒面子上,才會送來一瓶酒。
這一下,大廳中的氣氛變得更加古怪。
反觀剛才譏諷臧鋒的三名女子,一個個臉上紅通通火燒火燎,恨不得立刻逃離這裡。
如果說她們剛才以自欺欺人的方式,惡意貶低臧鋒的話,那麼,衛經理的出現,無異於一記又快又狠的耳光抽在她們臉上。
星夜之灣是什麼地方。
那是東海市最高檔的場所之一,不知道有多少有錢人和富豪想要獲得一張會員卡而趨之若鶩。
若你沒有一張星夜之灣的會員卡,即便你再有錢,即便你自詡上流人士,也會被排擠在圈子之外。
除了那些真正尊貴的客人,誰曾見過星夜之灣會給普通客人送酒水?
哪怕是一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紅酒。
這代表著身份,地位,以及自身所處的高度。
張玉鳳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嘴角抽搐,眼皮狂跳,白皙的額頭滴落冷汗。
這不可能!
這不是真的。
她不相信,也無法面對分明是一個窮酸鄉巴佬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貴人的事實。
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張玉鳳一陣心煩意亂,伴隨著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深深呼吸一口氣,她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努力扮出見過世面的樣子,嘀咕道,「不過是一瓶幾百塊的威士忌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