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餘人,齊齊無聲。
各自看向別處,似乎在警惕著有可能出現的危險。
虎猙更是帶著一眾虎賁軍宗師境強者,到處搜尋被凶猿野蠻踢死、踩死、撞死的凶獸屍體,剝皮拔牙摘刺割角等。
這些東西,煉丹煉器都有大用處,如果海東青知道有這麼大的收穫,他怕是會樂得抽過去。
但無論眾人在做什麼,耳朵卻都豎起,偷偷聽徐逸和白衣這邊的動靜。
紅葉內心滿是淒涼,見徐逸抱著白衣,那般自然,那般和睦的畫面,心如刀割。
她的指甲已經嵌入了掌心。
不等鮮血滴落,就被強行凝聚成血珠。
「終有一天,我會是你心裡的唯一!」紅葉內心默默道。
微風輕拂,白衣如瀑一般的長髮輕輕飄蕩。
她好幾天沒洗頭了,卻依舊這般柔順自然,靚麗動人。
那張易容過後的臉頰上,染著紅暈。
微撇著頭,不敢看徐逸那帶著霸道之意的眼。
前所未有的羞意,占據了她的心房:「放我下來吧……」
徐逸認真的道:「你給本王記好,不允許有下次。」
白衣連連點頭。
徐逸見白衣服軟,這才微微彎腰,將她雙足放落在地。
但下一刻,徐逸卻伸手扣住了白衣的手腕,略一感知,眉頭微皺:「你傷勢不輕。」
「我醫術很好。」白衣拿出一顆丹藥,輕啟紅唇,將丹藥吞下。
「原地休整半小時,等你調理傷勢。」
「不用,我……」
「就這麼決定了。」徐逸率先盤膝坐下。
白衣話語一滯,撅了撅嘴:「霸道。」
看似不滿,心底卻有異樣感覺盪開。
略有些喜悅。
就在徐逸對面,白衣盤膝坐地,雙手間有螢光流轉。
此時此刻,夢幻如仙。
不少人偷偷張望,內心都生出一種古怪的念頭。
「白衣軍師的出塵氣質,不該是這張普通無奇的臉。」
轟隆!
沒幾分鐘,遠處有爆炸聲滾滾而來,如同雷霆震怒一般,席捲四方。
徐逸和白衣幾乎同時睜開眼。
「我們……」
「你繼續調理傷勢。」
白衣重新閉上眼睛。
轟隆之聲不斷。
「嗷吼!」
有震天的嘶吼傳來。
終於,半小時過去。
白衣睜眼起身:「好了。」
「出發!」
「吼吼!」
卻在這時,地面震顫不休,嘶吼聲在快速接近。
徐逸手中緊握牧天槍。
「虎賁軍擴散,牧天軍結陣!」
眾人凝神以待。
轟隆!
氣浪滾滾,吹拂得眾人衣袍鎧甲獵獵。
很快,眾人眼前出現了驚人的一幕。
之前那頭三眼戰天猿,渾身鮮血淋漓,遍布著一道道爪痕。
而與三眼戰天猿扭打在一起的,是一頭三丈龐大,如豹子一般的凶獸。
它全身皮毛赤紅,頭頂有黑色獨角,爪子鋒利得驚人,並且有如同狐狸一般的六條尾巴!
「九品下境凶獸,猙獸!」
白衣倒吸了一口涼氣。
無論是戰天猿還是猙,九品巔峰宗師遇到了也會非常頭疼。
這樣的存在,領地意識很強,幾乎不會輕易進入其他同級凶獸的領地,怎麼會出現在一起?又為什麼要這般拼命廝殺?
沒人能回答這個疑問。
徐逸等人在這種等級的凶獸面前,只能當看客罷了。
兩頭凶獸打得很瘋狂。
猙的尾巴都被戰天猿扯斷了三根。
而戰天猿的胸膛,也被猙頭頂的獨角戳出了血洞。
龐然大物廝殺,參天大樹全都遭殃。
周圍除了徐逸等人,已經沒有其他活著的生靈。
鮮血不斷拋灑,如同下雨一般。
兩頭凶獸顯然是在死戰,即便傷痕累累,卻誰也沒有後撤的念頭。
「或許能當一次漁翁。」徐逸目光閃爍。
白衣深吸一口氣道:「他們死戰不休的背後,肯定有其他原因。」
「不管原因,星月森林太危險,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兩頭凶獸倒是幫了一個忙,為我們掃清了不少障礙。」徐逸道。
「我王,我覺得我們還是快走吧,萬一再生變故的話,會有大危險,白衣軍師已經付出了很多,不能再讓她負傷了。」紅葉道。
徐逸點頭,但又搖頭,盯著那依舊在廝殺的兩頭龐然大物,目光冷冽:「如果正常情況下,自然是有多快跑多快,但現在,不妨再等些時間,看看是否有便宜撿,這個等級的凶獸,全身是寶,他們的心頭血,有磅礴氣血匯聚,煉製丹藥,可以讓你們快速突破境界,特別是紅葉,你經脈受損嚴重,需要藉助外力。」
頓了頓,徐逸道:「戰天猿的心頭血,更濃烈!」
「謝我王。」
紅葉溫柔道謝,可她的心更痛。
雖然徐逸沒說,她卻也看得出來。
徐逸看向三眼戰天猿的目光里,透著殺意。
白衣傷在戰天猿手裡,他,是想為白衣報仇!
紅葉看得出,白衣自然也看得出。
清冷沉穩了多年的一顆心,一次次顫動起來。
她緊抿著嘴,心底的喜悅,已經開出了一朵花。
嘶吼不斷。
震顫不休。
鮮血拋灑。
兩頭恐怖凶獸的戰鬥,還在繼續!
這一打,就打了整夜!
徐逸等人遠遠吊著,前行了十幾里。
終於,扭打了整夜的兩頭凶獸,疲憊不堪。
鮮血不知道流淌了多少。
傷勢不知道嚴重到什麼程度。
當戰天猿將猙獸頭頂的獨角都給拔出來之後,猙獸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它還沒死,但除了肚子緩緩起伏之外,也沒有其他動靜了。
戰天猿仰天,發出了一聲疲倦,卻充斥著無盡喜意的嘶吼。
那滿嘴尖銳的恐怖獠牙,都已經斷了兩根。
胸膛上血洞遍布,鮮血流淌如泉一樣,染紅了全身黑色的毛髮,成了血猿。
卻在這時,一道璀璨至極的槍芒,沖天而上。
徐逸連人帶槍,沒入了戰天猿的下巴。
鮮血沖天。
當徐逸渾身浴血,從容落地後,十米龐大的戰天猿,轟然仰倒,如山嶽一般的身軀,就倒在徐逸身旁不遠處。
牧天槍上,猩紅的血,不斷滴落。
這一刻的徐逸,迎著初升的朝陽,看起來當真如浴血廝殺的無敵戰神,渾身上下,散發出驚人的霸道氣息,身影如驕陽,讓人不敢直視。
「當漁翁還耍帥……」
白衣低聲嘟囔:「不要臉。」
嘴上這麼說,但那顆泛起波瀾的心,卻跳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