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白髮男子的反駁和嘲諷，葉子川的臉色依然沒什麼變化。
「我說了，從靈魂最初誕生的時候開始，因果就已經開始，時刻糾纏，在無限的輪迴之中，始終沒有消失。」
「上一世那人殺了人，壽終正寢，壞人沒有得到相應的報應，下一世他輪迴重生，那些被他殺死的人也會跟他糾纏，出現在他身邊，最終，他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因與果糾纏在無限的輪迴之中，永遠不會消失，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因果也會越來越複雜。」
白髮男子眉頭皺起：「可是，第二世的時候，他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上一世，這樣的人，即使最後有了報應，又如何呢？」
「所以，這就是眼界的問題，你總覺得，當世因，當世果，沒有得到結束卻牽連到下一世，這很不公平。」
「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他殺了人，卻還能壽終正寢呢？」
白髮男子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麼？」
「也許他上上世，或者前幾世做過什麼善事，所以才讓他有了這樣的善果。」
白髮男子眉頭緊皺，頓時不說話了。
這麼算來的話，因果這條線簡直無窮無盡，從靈魂剛剛誕生的時候就已經出現，然後不斷纏繞，不斷糾纏，無限衍生，無限生長，最後變得繁複不堪。
就像是一條很長的線，最後變成了一個線團，讓人根本理不清頭緒。
但這就是因果。
是在無限輪迴之中看不清摸不著，但卻始終存在的東西。
對一這一點，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見解。
有些人覺得這種規則不公平，還不如當世仇當世報。
但有些人卻覺得這是最大的公平。
「你想開闢宇宙，但是卻失敗了，也許這就是你失敗的原因，你把一切都想當然了，你認為最公平的輪迴規則，其實是最不公平的。」
「一個宇宙有多大？誕生的生靈又有多少？在這樣無限的糾纏和牽連之中，最後的因果報應又會有多大，有多繁複？」
「如果按照你那樣的處理，剛開始也許沒什麼，但是隨著宇宙的變遷，隨著生靈的誕生，不斷疊加，不斷累積，最後會崩潰的。」
「因果，看似不規則，但卻是最規則的存在，有善有惡，有好有壞。」
「所以有一句話，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白髮男子徹底沉寂了下去。
葉子川的聲音振聾發聵，在他的腦海之中迴蕩。
他好像知道了自己的世界為什麼會失敗，為什麼會崩潰。
自己創造的看似公平的規則，其實是最不公平的，這太過狹隘，最終會限制世界的發展和變遷。
一個完整的宇宙，如果沒有一套強大而公平的規則作為支撐，那麼這樣的宇宙根本就無法被開闢出來。
所以在古老的神話傳說之中，只有那些修為高深，法力通天之輩，才能快速推算出來一個生靈的根腳和因果。
而作為聖人級別的存在，一念之間就能推算出來。
因為因果這條線，只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複雜，累計的越來越多。
想要在無限雜亂的線團之中理清頭緒，對心血和推算都是一種巨大的考驗。
白髮男子想了很久很久，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明白。
最後，他的身影逐漸消失了。
而他所在的這個世界，也隨之消失了。
葉子川的身影重新出現。
在他周圍，依然是一扇扇空間之門。
每一扇背後都是一個世界，未知，瑰麗，充滿想像。
也許，這就是大千世界的一種美好吧。
葉子川的眼神似乎變了，比之前變得更加清澈，更加明淨，也更加睿智了。
他看了看旁邊，李長夜似乎就是從這扇空間之門進去的，但是卻沒有任何反應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不過以他的修為和實力，想必即使出現什麼危險，也能夠應對了。
畢竟鴻蒙空間的天級強者就那麼幾個，又跟他們沒什麼交集，想來也沒什麼大的危險。
葉子川在這裡走了一圈，然後他選了一個散發著藍光的空間之門，又走了進去。
一片幽藍的世界，到處都在散發著藍光。
無數石頭漂浮在空中，這些石頭也在發光。
這裡像是一片飄滿隕石的星空，除此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這麼多年，你終於來了。」
就在葉子川打量周圍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然後，前面不遠處的一塊石頭緩緩轉動，將另一面展現了出來。
那是一張石椅！
而在石椅之上，坐著一個身影，籠罩在光暈之中，看不清真容。
聽對方的聲音，好像認識自己。
「你是誰？」葉子川問道。
「哎。」對方發出一聲長嘆：「已經過去太久了嗎，你居然連我的聲音都忘記了。」
葉子川眉頭一皺，這聲音似乎的確有些耳熟，但是他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
「銀河，地球，十二生肖守護神……」對面吐出一個個字音。
而葉子川的瞳孔隨著這些字音，倏然收縮。
這已經是很久遠很久遠的事情了，是他剛剛在地球上崛起的時候。
而現在過去這麼多年，他早已遠離之前那個宇宙。
眼前之人，到底是誰？居然連另一個宇宙，而且是混沌宇宙中的故事都知道！
「你到底是誰？」葉子川的眸子變得冷冽了很多。
「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藍色光暈逐漸散去，然後，那個身影的面孔漸漸清晰。
當看清那個人的面容之後，哪怕以葉子川的城府，此時都忍不住臉色驟變，大驚失色。
「是你？」
出現在他眼中的不是別人，而是白逸山！
這個人葉子川怎麼會不認識？
來歷很大，也是最初在地球上接觸的最神秘的強者之一。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就在葉子川臉色驟變，心神變化的瞬間，對面的身影化成一道藍光，直接向他沖了過來。
「哈哈哈哈！」伴隨著刺耳的狂笑聲，那一道光直接撞進了他的體內。
「你的身體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