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投機,先試放一輪。」
「他們已經衝到牆根。」
「倒金湯!」發出這個命令時,陳森總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麼,但細想又想不起來。
戰場形式瞬息萬變,他的注意力又放到了戰場上。
「他們衝撞城門。」
「下落石,城門頂住!」
「報——東城門遭遇強攻,敵人拖布而來,從縫隙中朝城頭射箭,我軍損失慘重。」
「讓牛都統頂住城門,防止拋勾攀爬,儘可能在城垛耳牆中射擊,只要不露頭,傷亡可以接受。」
「將軍,敵人用拋投箭,都是高出城牆數十上百丈,再筆直落下來,女牆根本擋不住啊!」
腳蹬連弩嗎?東城牆才是他們的主力?「金邁,這裡交給你,走,隨我去東牆!」
寶山縣一面靠山掘洞,其餘三面牆都互為相連,牆上可跑馬。
雲衛如雲,捲起勁風,路過南牆看江面時,陳森多問了一句:「江面沒有任何異動嗎?」
「沒有,將軍。」
有點奇怪,羅一刀不會這麼傻,硬攻城牆吧?
來到東牆,陳森冷靜應對,幾個命令一下,就將攻勢扼制。
但西牆又傳來訊息,敵人突然加大攻勢,已經開始拋勾強攀,暫時被火油打退,但第二波攻城謫兵又開始冒死攀爬了。
陳森看著城下濕布,覆蓋了幾十米範圍,虧他們想得出來。
是有人專門盯著自己?
想讓自己疲於奔命?
抓住了城守經驗不足?
確實,除了幾員大將能獨當一面,其餘都統往下,都聽命行事。
這些年秦山軍打得順風順水,所以麾下將領也不需要有太多個人能力。
主要是韋將軍能力太強了啊。
這麼快就被敵人發現我軍一個弊端。
哼哼,想誘我調派水霍守城?門都沒有!
招呼過牛心,陳森吩咐了一番,而後讓牛心也穿上了同樣的鎧甲盔纓,還有兩名都統也是一樣。
跟著陳森下令,放鬆城門的抵抗,讓敵人撞破城門,在瓮城布陣,準備接敵。
連番攻擊後,城門被巨大的沖城木撞開,謫兵營先攻入城內。
迎接他們的是瓮城箭雨。
哪怕謫兵不怕死,舉盾相抗,但沖入城內的先鋒著實不多,被屠殺殆盡之後,城門重新被頂上。
陳森看清了布匹下面,所藏兵馬並不多,大約數百騎在布下遊走,邊角和中間部位有士兵按陣型排列,用竹竿將布匹頂高。
那布匹也不是一整塊,都是丈寬的長布一條條拼接起來的。
有點像年節時舞龍。
陳森立刻下令:「朝著布匹邊角拋射,我要他們作繭自縛。」
城頭開始拋投重石,床弩也開是發威,一弩下去,就洞穿數人。
但城下攻城部隊一看布陣被破,立刻將竹竿一擺,布匹就變成了地毯,同時攻城部隊僅有二三千人的尷尬局面也暴露了出來。
「看來這邊是佯攻,將軍,西城那邊遭到敵人強攻,要不我們趕去支援西城吧?」牛心建議。
「不,看他們的馬匹,裝備,剛才你們說,他們朝天拋射弩箭,下落射傷我們士兵?」
「是。」
「這隻就是神武衛,他們居然敢離城這麼近!雲衛可在!」
翁城裡,雲衛已經陣列在前。
陳森揮劍:「開城門,出擊!將這隻神武衛給我留下!」
城門轟然中開,城內騎兵反殺出來,弩已上弦,一時間雙方弩箭交戰,箭如雨下。
陳森親自帶兵追擊,戴了個覆面鐵盔,不顧手下勸攔,執意要衝在陣前。
韋將軍對他,如師如父,因為中計而傷,這是陳森心中刺,早就下定決心要報仇雪恨,如此機會,豈能放過。
為了這一天,陳森早就準備了重甲,在雲衛中還有一隻重甲鐵騎,五百人,重甲幾乎覆蓋了全部馬身,奔跑起來,地動山搖。
由輕騎拖住敵方,重騎衝鋒。
那邊的軍隊沒有見過重騎,又擺脫不了輕騎,頓時吃了大虧。
兩千多敵人被雲衛分割成數個小塊,漸漸蠶食。
但有一隻約三百多人的隊伍,逃得極快,幾乎是接戰第一時間,就擺脫了糾纏,沒有被秦山軍纏住,而且拋下了戰友遠離戰場。
陳森早就注意到了他們,重騎衝鋒,在碾過幾個敵陣之後,直接尾隨那隻隊伍而去。
腳蹬連弩接連射來,陳森確定,這是神武衛主力,死死咬在後面,正面盔甲和馬匹都吃了好幾箭,他也以弩箭還擊。
雖然沒能做出腳蹬連弩,但腳蹬弩還是有的,哪怕上弦差點,但由於重甲不怕箭矢,所以這一次陳森是追著神武衛打,總算狠狠出了一口心中惡氣。
一直追到重甲鐵騎力竭,眼看確實追不上輕騎了,陳森才憤而放棄。
那隻神武衛真能跑,估計傷者只有三分之一,還不到一半。
關鍵是不管受多重的傷,他們都能死死騎在馬上,而馬匹除非傷重倒地,都能堅持奔跑。
而且敵方會調整隊形,確保傷馬不會再次受傷或掉隊。
哪怕出現了馬匹重傷倒地,他們也會立刻拋繩將同伴捲走。
總之,除了留下幾十匹戰馬和血跡,這些傢伙居然沒有留下一名傷兵,以及任何一件有價值的裝備。
陳森班師回城,其餘神武衛,雲衛已經全部拿下。
但遺憾的是,他們只是普通裝束的楚州軍,神武衛一共就來了那麼三百人,混在其中。
不好!陳森立刻想起,西城牆果然是主攻方向嗎!
這邊沒有伏兵沒有後手,所以佯攻無疑!
來不及清點戰損,陳森帶著雲衛又穿城而過,趕到西城。
這邊戰事原本如火如荼,但可能收到了東城敗退的消息,西城的攻勢立刻緩和,城外大軍退去。
陳森下令開城追擊,攆敵二十里,俘獲傷兵數百人,發現這支隊伍的主力軍是秋山和風名山的新兵,神武衛又混在其中,跑了!
雖然大勝,但陳森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真正想乾的是神武衛!
守城軍士遠多於攻城隊伍,這樣的勝利不是應該的嗎,有什麼值得慶賀的。
但當陳森再次回城時,一個噩耗差點令他從馬上跌落!
落霞郡主不見了!
沒有任何徵兆!
水霍發誓自己將整個縣衙守得水泄不通,郡主所住的閨房,廂房,後院等都是看守得極為嚴密。
甚至還找來了家人都在城中的壯婢,嚴令死死跟在郡主身邊,寸步不離!
結果郡主上個廁所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陳森聽了兩眼發黑,果然,攻城都是佯攻,哪怕付出了上千人的代價,只是為了調動城防吸引力,幫助玄葉逃走!
千防萬防,還是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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