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高鶴緩緩搖頭,一臉不屑道:「你知不知道這事都快傳遍整個醫院了,還用得著我偷聽?」
一句「放屁」都到嘴邊了,最終還是被他給生生咽了回去。
因為他突然想起,這事……似乎的確不止他、周明仁及李文景三人知道。
畢竟,那會兒在核磁共振室外,可還是有不少醫護人員在的。
看來,是有人在談及此事的時候恰好被這傢伙給聽到了。
想到這,他便懶得再跟高鶴多說,乾脆扭頭看向馮國棟,沉聲說道:「院長,聘請王晨不是我一個人的意見,而是老周和我聯名舉薦的。」
「至於舉薦理由,就更加不是走後門了,而是他的醫術的確過人。您不知道,就在剛才……」
沒等他說完,高鶴已是誇張叫道:「醫術過人?他?一個連執業醫師資格證都沒有的毛頭小子?張延林,你就算是撒謊也麻煩稍微找個過得去的理由行不行?」
「高鶴,你好歹也是快六十的人了,不知道打斷別人說話是極沒素質的一種行為嗎?」
「你……」
「兩位,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馮國棟很頭疼。
他知道這兩位榮譽副院長向來不對付,卻是怎麼都沒想到,事情竟然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都開始互相攻訐了。
輕輕嘆了口氣,他無奈搖頭道:「高老,張老的為人我是知道的,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給人開後門,何況還是和周老聯名舉薦。」
「所以,我相信這小伙子是有真本事的。」
說著沒給高鶴駁斥的機會,馮國棟立刻轉向另外一邊,語速飛快道:「不過張老你也是的,像這種事,你大可以召集大家開個會,公開說明一下,不然的確容易造成誤會。」
「畢竟高老說的也不無道理。小王……的確是年輕了點,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什麼叫誤會?」
面對馮國棟的和稀泥,高鶴完全不買帳,他梗著脖子大聲叫道:「老馮,你知不知道這小子學的還是中醫。」
「什麼!?」
馮國棟聞言瞬間變了臉色。不怪他如此,誰不知道中醫是最講究年齡和資歷的,但凡是三十五歲以下,你說自己是個中醫?
呵呵……告辭!
這還不止,就算你上了三十多歲,患者見到也會將信將疑。
沒辦法,中醫吃的就是年齡飯,年紀越大,才越吃香。
可眼前這孩子呢?怎麼看都不可能超過23歲。
這個年紀,說他是西醫都沒人相信,何況還是中醫?
「這……」
馮國棟遲疑了。
張延林見狀臉色再次一沉,他板著臉道:「怎麼?馮院長,你不相信我和老周的專業能力?」
「哈!?」高鶴誇張叫道:「說不過就開始擺資歷了是吧?」
接著,他臉色瞬間一變,眼中滿滿都是不屑道:「還專業能力?就這麼個黃口小兒,你就算是說破了天,難不成還能把他吹成華佗在世不成?」
「高鶴,你……」
「張院長。」
抬手拉住了氣得不行的張延林,王晨搖頭,平靜說道:「事情既然是因我而起,那還是由我自己來解決吧。」
事情真是因王晨而起嗎?
當然不是。相反,他完全就是被牽連的那個。
可俗話說得好,泥人都有三分火,何況是年輕氣盛的王晨?
你要斗,要爭,沒關係。沒完沒了的拉踩我是怎麼回事?當我好欺負是嗎?
說完,沒理會想要開口的張延林,王晨直視高鶴,眼瞼微闔道:「高副院長是吧?剛我聽了半天,您無非就是質疑我兩個地方。」
「一,年齡,二,醫術水平。對嗎?」
高鶴皮笑肉不笑道:「怎麼?你還想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
「證明?」嘴裡輕聲念叨了一句之後,王晨輕笑搖頭,目光平靜道:「不,我是要給你上一課。」
這話一出,幾人全都變了臉色。
馮國棟是眉頭緊皺,眼神之中頓時多出了幾分不喜,高鶴則是面色如霜,語氣森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給我上課?憑你也配?」
王晨失笑,輕聲說道:「配不配的,試試不就知道了。」
「好好好!」抬手輕點著王晨的鼻子,高鶴猙獰笑道:「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小子,今兒個你要是不能讓我服氣,我,必讓你這輩子都無法踏入醫學領域!」
「放心,我會讓你心服口服!」
說完,王晨沒給對方繼續叨逼叨的機會,直接說道:「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今天,我就教教你,什麼叫『望』。」
話音剛落,眾人便覺眼前突然產生了片刻恍惚。
似乎……王晨的眼中突然多了點什麼東西。
像是光,又像是某種神韻,更像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但,幾人還沒來得及繼續深思下去,就見王晨的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他緊盯著高鶴,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許久,方才玩味笑道:「沒看出來,高副院長您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性子倒是夠風流的,每夜一次,夜夜服藥?嚯,服的還是藍色小藥丸?您也不怕得上陰厥之症?」
……什……什麼?
性子風流?
夜夜服藥?
藍色小藥丸?
荒謬,簡直太荒謬了。
要知道,高副院長可是57歲的老人啊,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然而才剛想到這裡,耳邊卻是突然傳來高鶴不可置信的失聲驚呼。
「你,你怎麼知……」
……瓦特!!?
眾人豁然扭頭,就見高鶴雙目外突,嘴巴張大,顯然是震驚到了極點。
而見大家看向自己,他的老臉卻是瞬間漲紅,立刻慌亂大叫:「你,你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小子,我警告你,你最好立刻給我道歉,否則我絕不與你善罷甘休!」
幾人聞言都無語了。
先不說之前你那近乎於確認般的失聲驚呼,就你剛才那幾句話,知道底氣有多不足嗎?
還報警?真鬧大了,你堂堂人民醫院副院長,臉上很好看嗎?
然而不等馮國棟等人開口勸慰,王晨已是失笑搖頭,輕聲說道:「高副院長,先別急著否認,我說過,我會讓你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