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下意識想點頭。
可想到柳如煙並不知道趙潔曾去過東海市，柳依依更不曾與其聊過，便立刻搖了搖頭。
「怕？」
「我柳依依飄搖一生，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葉凡裝作一臉遺憾的模樣：「你師父看起來很潤的樣子，也不知何時才能一親芳澤。」
柳如煙：「……」
很好，她現在百分百確定，眼前這個女流氓就是她的依依姐了，但凡換個正常人都沒膽子這麼說。
葉凡忽然開口道：「煙兒，我有個計劃，你要不要聽一下？」
柳如煙心中頓覺不妙，小心翼翼問道：「依依姐，什麼計劃。」
「當然是墮落美婦計劃！」
「嘶。」
柳如煙深深吸了一口涼氣。
入宗多年，她如履薄冰，但從未這般無語凝噎過。
這計劃是人類能想出來的？
你面前剛剛站著的，是合歡宗的前任宗主，七彩宗修士的雙修道侶，一位境界明面上是神橋中期的強者。
柳依依啊柳依依。
你哪來的熊心豹子膽，還想讓其墮落？你簡直比我們合歡宗還要合歡宗！
柳如煙甚至有了片刻自我懷疑。
她這些年，是不是待了一個假的合歡宗？
而柳依依所在的長生觀，其實才是真正的合歡宗。畢竟以前下界名聲最差的是合歡宗，如今卻變成了長生觀。
「煙兒。」
「我知道你很興奮。」
「但你相信我，欺師的感覺真不錯，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上的。」
「所以，要不要加入我的計劃，與我一同做大做強？我的團隊很需要你這樣的專業人才！」
「……」
柳如煙勉強笑道：「依依姐，別再開玩笑了。古人云，天地君親師，煙兒怎能——」
「醒醒，大清都亡幾百年了，屁的古人云，你就說干不干！」
「……」
柳如煙笑容更勉強了：「那，我考慮下。」
葉凡這才心滿意足道：「可以，煙兒你很有悟性，這麼快就能領悟到『人生的真諦』，我很欣慰。」
柳如煙突然有些後悔了，後悔不該將柳依依招來，這簡直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希望明日的計劃能夠順利。
「對了，咱們何時去無垢殿，確認前往上界的路？」
「明日。」
柳如煙面色凝重道：「明日傍晚，我師父會外出一趟，那時是最好的機會。」
「好。」
葉凡點頭，並沒有問趙潔明日傍晚會去哪裡。
他現在只期盼著，趙潔老年痴呆把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全給忘了，然後迅速完成任務撒腿跑路。
「依依姐，咱們休息吧。」
柳如煙躺在木質古床上，將淡藍色帷幔拉下，那一雙桃花眸子水漾漾的，都快拉絲了。
「？？？」
葉凡身體一僵。
丸辣，這位堂堂合歡宗宗主，該不會真的性取向有問題吧？
……
……
「嘩啦啦！」
一陣狂風吹過，吹的後山裡的竹林不斷搖擺。
竹靈兒抬頭望向如墨般漆黑的天色，知曉很快便要下雨了。
她坐在屋內，給自己煮了一壺茶。
茶香繚繞。
竹靈兒黑袍下的絕美面容，露出淺淺笑意。她輕啜一口熱茶，只覺得身體暖暖的。
「這茶真不錯，不枉我每周出去採摘一次。」
竹靈兒放下茶杯，如是想著。
是的。
竹靈兒每周離開一次合歡宗，並非是有什麼陰謀或者計劃，純粹是去採茶。
竹靈兒已經徹底擺爛了，只等著保護好柳如煙，回頭進獻給七彩主。
如此。
自是大功一件。
雖抵不上找到玉女觀洛玉的功勞大，但也不小，而且竹靈兒是有話說的。
來到下界的七彩宗修士一個接一個全部離奇暴斃，萬一柳如煙也跟著受牽連怎麼辦？
這可是七彩主的爐鼎！
相比較因果道果，七彩主的爐鼎更重要些。
但凡誰敢質疑，直接一頂大帽子扣過去——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七彩主，你是針對我，還是針對七彩主？
任你是資歷深的長老，還是宗主，都得瞬間啞火。
所以竹靈兒現在的日子，那叫一個輕鬆悠哉快活滋潤。
每天喝喝茶，養養花，聽著微風拂過竹林，隔三差五與柳如煙下兩盤棋。
這下界。
也不是那麼危險嘛。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竹靈兒十分陶醉的喝了口茶：「這茶葉唇齒留香，過些日子再摘一些，可惜不能保存太久……」
心情大好，出去走走。
溜達著溜達著，竹靈兒就來到了無垢殿。
殿外的一位小侍女想要通報，竹靈兒擺了擺手：「下去吧。」
「是。」
這位小侍女連忙點頭。
她知道眼前這位黑袍女子是合歡宗的貴客，不論是現宗主還是前宗主都對其無比恭敬，所以十分乖巧的退下。
竹靈兒進入無垢殿。
發現前宗主趙潔並不在這裡，而樑上的香火大殿裡的泥塑女子們，也都紛紛躲了起來，不似往常那般偷偷打量著她。
竹靈兒深吸了一口涼氣。
不論第幾次看這座香火大殿，竹靈兒都會被震撼到。
因為香火之力，唯有大天尊才敢染指觸碰，區區合歡宗……膽子太大了！
先前竹靈兒以為，此地是張萬忍幫著建造，後來又覺得這位長老沒那個膽子。
竹靈兒曾旁敲側擊詢問過柳如煙，結果這位傀儡宗主說，自進入合歡宗開始，房樑上那些栩栩如生的泥塑女子們便存在了，香火大殿具體何時建造的，她也不知。
「此地，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不安……」
竹靈兒沒有過多停留，只是簡單打量一番，便心思重重的離去。
在合歡宗待著很舒服。
這無垢殿，是唯一讓竹靈兒不適的地方。
隨著竹靈兒離去，那些泥塑女子們紛紛出現，竊竊私語起來。
「她怎麼來了。難不成，是發現了什麼？」
「姐姐好不容易才設計，利用柳如煙將那玉女觀弟子誆騙來，希望她不要壞事。」
「那個宋依依……哦不對，柳依依，真是玉女觀的葉凡假扮的？這易容術，竟連我都看不透。」
「別說你了，甚至險些瞞過了姐姐，幸好有張紙人一直在監視著。」
「嘻嘻嘻，是真是假，明日便知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