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蘇清歡心跳不受控制加快。
看到釣魚老叟的第一眼，蘇清歡就感知到了極致的危險，下意識倒退一步。
她。
看不透這老叟的境界！
要麼，這是一個普通人。要麼，境界遠在她之上。
而身邊豢養著二頭怪鳥，且在神秘的無垠之海垂釣的老頭，會是一個普通人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別怕，老夫不吃人。」
釣魚老叟依舊一動不動，只是和藹的聲音緩緩響起：「小丫頭，姓甚名誰，來自何處啊。」
「……」
蘇清歡沉默片刻，恭敬道：「回前輩，晚輩長生觀李長生。誤入此地，還望前輩海涵。」
「哦。」
釣魚老叟應了一聲，隨口道：「老夫還以為是從無垠之海漂來的修士呢。」
蘇清歡不動聲色道：「前輩何意，晚輩……聽不懂。」
釣魚老叟平淡道：「這處碼頭，只有當年的『渡仙船』能停泊。而歷經無盡歲月，渡仙船隻剩了四艘，被上界的四大宗門用以承載凝聚道果的大殿。道果成熟，小船才會飄回來。」
蘇清歡心臟猛的一縮：「你——是何人！」
釣魚老叟自顧自的感慨道：「唯有渡仙船，才能不受侵蝕的行駛於無垠之海。老夫枯坐此地三千年，本來是在等待命宗的那艘渡仙船，想去某個地方瞧上一瞧，沒想到……奪了命宗道果的竟不是七彩宗，而是你這陌生的小丫頭。你，來自下界吧？」
「你究竟是何人！」
蘇清歡玉顏冰冷，右手並指如劍，左手掐訣，時刻準備攻擊。
「老夫對道果沒興趣，對你的姓名身份來歷更沒有興趣，只對渡仙船有興趣。你將船給老夫，老夫助你逃離這處碼頭，如何？」
釣魚老叟頭也不回，淡淡道：「命宗的修士，再有半炷香時間就會到來，你逃不掉的。」
忽的。
老叟哈哈大笑一聲：「魚兒咬鉤了！」
他猛的抬手，魚竿向上一挑，絲線繃緊拉直，其上竟有一條金色的鯉魚在瘋狂掙扎。
「……」
蘇清歡瞳孔瘋狂收縮。
這無垠之海內，竟然還有生靈存活？她還是第一次知曉！
「思考的如何了？」
釣魚老叟釣上了魚，心情明顯不錯，笑呵呵道：「再提示你一下，自渡仙船靠岸的那一刻開始，七彩宗跟上界的四大宗門，甚至諸多聖地道統便都已知曉，已在趕來的路上。」
「哎，道果啊……當年的仙界崩潰，天道遭受重創，竟讓這些蠻荒小賊得到了機緣，如今也成長為了擎天之柱，真是可悲可嘆！」
「……」
蘇清歡沒說話，默默後退。
她不知道什麼仙界，也不知什麼渡仙船。但不論釣魚老叟求的是不是烏篷小船，蘇清歡都不可能交出去。
因為玉女觀的歷代先祖若還有存活的希望，那麼一定在這艘小船內。
「哎。」
釣魚老叟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既不願給，老夫也不強求。另外三艘船，也快要回來了，你走吧。」
「謝過前輩。」
蘇清歡不敢大意，十分謹慎的倒退，直至退出數十丈，才化作一道流光飛向遠處。
「因果道果。」
「自古沾上之人，沒有幾個善終的。」
「看來仙界不僅崩潰了，當年那一批人更是死絕了。否則，四大本源法則怎會被竊取走？有傷此界運數的呀。」
「不過渡仙船，卻是要得到的。離開此界，無它不行。」
釣魚老叟自言自語中，一隻雙頭水鳥撲閃著翅膀，飛上天際，悄無聲息的追向了逃向遠處的蘇清歡。
「嗬嗬嗬。」
「尊者境的小丫頭，年歲倒是不大，許是某位轉世身。給孫兒收作爐鼎倒是合適，只可惜沾染了因果本源法則……」
「罷了，煉作傀儡吧。」
釣魚老叟看了看魚簍中的金色鯉魚，疲倦道：「倒是柳家的那兩個小丫頭，究竟藏在了哪裡？老夫，找你們找的好苦啊！」
說話間。
草帽下的眼睛，滿是冰冷殺機。
「呱」
「呱」
「呱」
老叟身周的雙頭水鳥，如同烏鴉般怪叫出聲，平添了幾分滲人。
……
而另一邊。
蘇清歡心臟不受控制的瘋狂跳動，她有種直覺，那個老者絕非善類！
雖說放過了她。
可，生死危機不僅沒有消褪，反倒是越來越濃郁，積壓的蘇清歡險些喘不過氣。
逃！
逃！
逃！
必須儘快逃離此地。
忽的。
蘇清歡看到，遠處天際有數十道長虹糾纏在一起，五光十色的神通法寶格外矚目。
赫然是在交戰！
「我命宗的東西，爾等也敢搶？諸位別忘記四大宗門的約定，此時應該一致對外，免得被那七彩宗一網打盡！」
「可笑，明明是你命宗最先背離約定。你命宗大供奉仇千夜，不就在覬覦星源教的道果？我千機樓與百花閣的兩枚道果，也有你們命宗留下的後手。」
「胡說八道！」
「……」
聲音很大，幾乎沒有遮掩，蘇清歡聽的真切，這竟是上界的四大宗門之三！
完蛋。
自己一個小小尊者，怎麼——嗯？
蘇清歡忽然發現，這些正在混戰的修士，境界似乎……並不怎麼高，只有神橋境的樣子。
最高的，也才是天人第三衰。
蘇清歡望了望身後，已經看不見的釣魚老叟，美眸閃爍片刻，已然是做了某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