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
想到這個女人,姚慶山麵皮抽搐一下。
前些日子,他備的厚禮被玉女觀昧下,甚至還被小小的金丹女修呵斥,簡直是奇恥大辱!
但。
只要計劃順利。
玉女觀將會從這下界除名。
光是想想,姚慶山便覺得快意。
雖說以整個妖土作為誘餌,代價有點大。
但只要能除掉玉女觀,不僅能為兒子姚鎮川復仇,還能讓青丘妖山稱霸下界的路平坦些許。
那麼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道友。」
姚慶山神色陰沉道:「你先前說,犬子鎮川是被玉女觀所殺。此事,是真是假!」
全身裹著黑袍的女子,聲音甜糯可人:「姚宗主,晚輩可沒說姚鎮川是被玉女觀所殺。只是說『姚鎮川的死有玉女觀弟子的因果痕跡』,千萬別曲解晚輩的意思哦~」
姚慶山沉默。
沉默許久後,豁然看向面前的黑袍女子:「七彩宗不騙人吧?」
黑袍女子輕笑道:「我七彩宗有口皆碑,最是誠信。您兒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侍奉七彩主後,境界突飛猛進,您應該……是最清楚的。」
姚慶山不說話了。
他的確察覺到兒子姚鎮川的異樣,但從未聯想過七彩宗,只當是有了大機緣。
直至前些日子,黑袍女子找上門,他才對兒子姚鎮川境界的突飛猛進,有了明悟。
姚慶山疲倦道:「如此,勞煩道友多費心了。」
「姚宗主客氣。」
黑袍女子不著痕跡的勾起唇角,心中譏諷:還真是蠢笨呢,直到現在都還以為姚鎮川是信奉了七彩主,而不是被奪了舍。
黑袍女子的目光,似能穿透無窮無盡的距離,看到不拒江外的修士大戰,臉上漸漸的沒有了一切表情。
「哎,仙門的道果出了問題,讓那蘇清歡逃了,強行讓我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只有身懷因果本源之力的洛玉,才能當作坐標,尋到逃往不知何處的蘇清歡。」
「可惜不能暴露身份,只能用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否則……」
黑袍女子頗為遺憾的嘆了口氣,不過此來下界,她倒是發現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
「等吧。」
黑袍女子默默想著,身體化作一道七彩光芒消散,不知去向。
姚慶山看了許久,也漸漸消失。
……
……
葉凡來到不拒江時,已經是兩天後的深夜。
此刻的不拒江,依舊是被冰封著的,刺骨冰寒讓天地間飄蕩著無數雪花。
雪花落地。
卻又被流淌成河的鮮血染紅,而後融入其中。
葉凡沉默了。
他看到堆積成山的屍骸,看到了一條血河綿延不斷流淌入海,看到了五光十色的神通、法寶,點亮了黑暗。
看到了近萬名修士,圍繞著不拒江生死鬥法,慘烈到了極點。
「殺!」
「殺!」
「殺!」
來自妖土的修士們瘋了一般,悍不畏死的衝鋒。
大部分境界都不高,只有築基、金丹,少部分踏入了元嬰跟化神。
至於問道境並不多,寥寥無幾。
來自於仙門百家的修士,境界雖然更高一些,但人數上卻是劣勢。
如李長生先前說的那般,不拒江太長了,根本無法全方位封鎖妖土的修士。
只要發現一處薄弱點,妖土修士便會蜂擁而至。
就像此時,七千多妖族修士,強沖這個山谷隘口。
只要突破眼前兩千名人族修士的攔截,便能跨過不拒江,踏入毫不設防的新世界。
「崑崙墟弟子,迅速退守山谷隘口前,結陣防守!」
一道女子嬌斥聲響起,人族修士紛紛抬頭望去。
只見一位女修左手握量天尺,右手持劍,身周繚繞著幽藍色火焰,竟是以一人之力,擋在隘口最前方!
身後,數十位面色蒼白,透支嚴重的崑崙墟弟子,迅速退後布陣。
其他人族修士對望一眼,強打起精神,紛紛跟上崑崙墟弟子的步伐。
他們自是認識空中那位女修,是崑崙墟聖女——沈嫿!
這兩日大戰,崑崙墟聖女始終擋在最前方,數次身負重傷險些身死,這才擋住妖土一波又一波的襲擊。
若非如此。
此地,早已失陷。
「崑崙墟聖女?巧了,我家少主正好缺一位小侍女,我瞧你這小娘皮長得還算可以,乾脆綁了送給我家少主。」
妖土一方,一位人身牛頭,頭頂兩隻碩大牛角的牛妖走到陣前,牛臉上帶著戲謔。
顯然。
它並未將化神初期的沈嫿放在眼中。
「化神巔峰……」
沈嫿面色一白,強行壓住體內傷勢,握緊手中靈寶,寒聲道:「你儘管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