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
你就是聞聞味也不行。
在夢境中的上界禁地日月海，葉凡本就被吸走了一半兒壽元，如今能活的日子也就三十來年。
再給這紙人吸一口，怕不是要當場暴斃。
所以面對紙人的友善詢問，葉凡沒拒絕更沒答應，只是握緊了手中劍，天知道這紙人還有什麼詭異之處。
所以。
不理方為上策！
「大哥哥，就一口，讓我吸一下吧，求求你了……」
說著，紙人臉上浮現可憐巴巴的表情，竟然虛空跪下，想要向葉凡磕頭。
葉凡頭皮炸裂，莫名有種神魂皆要離體的恐懼感，雙手雙腳更是如灌鉛般沉重，軀體莫名僵硬且不受控制。
心生不妙的葉凡咬緊牙關，強行控制軀體躲向一側，勉強避過這一磕。
紙人略有些驚詫。
它又追著葉凡的方向，再次一磕，卻依舊被葉凡避了開來。
紙人：「……」
不信邪的它追著葉凡，連磕了二十個頭，葉凡一個都沒受。
紙人終於怒了：「你胡亂躲什麼，紙仙磕頭能給你積攢福報！」
葉凡依舊不吭聲，臉色蒼白大口喘息，拼了命催動純陽心火，抵禦著那陰風吹拂，只有這樣，僵硬軀體才能暖和一些。
「好，真好。」
紙人小女孩甚是氣惱的瞪了葉凡一眼，終於放棄這個難啃的硬骨頭，看向被縛龍繩困住的龍脈之靈，眼中滿是貪婪。
卻不料身子還沒動，龍脈之靈就被清風劍卷著進入了古玉空間。
紙人小女孩腦袋一百八十度旋轉，死死盯著那一身道袍的葉凡：「大哥哥，你這是跟妹妹過不去呀。」
若非這人類身上有一縷讓它恐懼的氣息，它早就附身上去吸乾對方的壽元了，又何苦磕頭呢。
每磕一個頭，要不來壽元，折損的便是它自己的道行。
「……」
葉凡還是不說話，如臨大敵。
這紙人帶給他的危險，比當日面對灰玉湖龍君還要大上數分，絕不是他能斗上一斗的存在！
紙人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想要記住葉凡的味道。
它舔了舔舌頭：「大哥哥，咱們回頭見。」
「砰！」
紙人小女孩燃燒起一團綠色火焰，眨眼便是消失不見。
「嘩啦啦」
純陽心火自體內燃燒。
葉凡軀體的僵硬有了緩解，但他並未放鬆警惕，繞著三峰山飛了一圈後，陡然向正前方飛行數百公里，而後——進入古玉空間。
在葉凡消失半天也不見出現後，那紙人小女孩憑空浮現，白裡透紅的小臉多少帶些惱羞成怒。
「逃哪去了？怎麼能逃掉呢，不行……不能繼續耗著了，得吞噬壽元，不然我要死掉了。」
紙人小女孩消失。
古玉空間中，葉凡時時刻刻盯著外界動向，不由冷笑一聲：「跟我玩心眼子？你便在暗中等著吧！」
也不管對方是真走還是假走，葉凡喚來龜殼靈寶：「那紙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元嬰巔峰的修士三兩口就吸死了！」
龜龜一臉茫然，顯然也不太清楚，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或許，是那上界命宗的手段？」
「大概率是了。」
這時，風有雪跟冰棺中的南宮婉從公主大殿中走出。
「哦？」
葉凡挑眉看向風有雪，等待對方的下文。
「命宗是上界最強的四大宗門之一，其內有六門神通術法，請靈叫魂，買命替死，奪運背棺，頗為神秘。可隨著七彩宗覆滅星源教，命宗突然銷聲匿跡。可命宗修士的手段，我哥哥瞧見了都要小心謹慎，葉道友雖是純陽之體，但……」
雖然風有雪說的很委婉，但葉凡聽懂了。
那買命紙錢跟紙人若真是上界命宗修士遺落的法寶，小小元嬰的葉凡根本活不到現在，純陽之體也不行。
「那黃色紙錢，紅色燈盞，大概率是下界修士仿製的命宗法寶。倒是那紙人，看起來有點像是命宗的手筆，但肯定出了什麼問題，否則不會放過葉道友的壽元，只是可憐了附近的生靈，怕是……」
風有雪輕輕一嘆，面對這詭異法寶，她也著實沒什麼辦法。
「必須得滅了。」
葉凡神色閃爍，倒不是起了什麼善心，純粹是對方臨走前吸了一口他的氣味。
今日不除掉對方，以後怕是得提心弔膽。
畢竟他能躲，柳盈盈跟葉子她們也能躲，但還能在這古玉空間躲一輩子嗎？
這紙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
想了想。
葉凡看向了龜殼靈寶，似是在猶豫什麼。
……
暗中。
紙人小姑娘死死盯著葉凡消失的地方，那由陳舟指尖鮮血點出的眼睛滿是陰翳。
它會走？
它怎麼可能走！
它若是能吞掉那龍脈之靈，抵得上吞噬上萬人的壽元，甚至有可能更向上邁一步。
它便不信，那人類修士能一直藏著不出來。
一天。
兩天。
三天。
三天很快過去，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紙人小姑娘稚嫩的小臉有過片刻茫然，難道……對方真的不在這，而是用了秘法逃脫了？
可空間明明沒有波動，那人類是如何逃掉的。
想不明白。
紙人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
它收回手，看著指尖多了一塊白紙，知道自己真把腦袋摳破了，又連忙粘了回去。
在紙人猶豫是否放棄之時，那本該空空如也的空中，突然出現一道左右打量的人類身影。
不是葉凡又是誰？
「終於等到了！」
紙人眼中凶芒閃爍，苦等數天的它瞧見葉凡身上沒有護體的純陽心火，直接悄無聲息的飄了過去。
就在即將落到葉凡後背的一瞬，紙人看到了葉凡那微微揚起的嘴角。
不妙！
紙人猛的向後退，可……晚了。
眼前風景驟然變幻，它尚未來得及看清四周，便感覺有一道陣法壓了過來。
「轟隆隆！」
陣法啟動，紙人只看到了那漫天的璀璨星斗，一顆又一顆的亮起最終連成線，化作陣陣星光之力灑落。
「星光大陣？」
紙人小姑娘瞬間跳了起來，慌張的躲向一旁，卻還是被一道星光之力砸中。
「啊！」
紙人一聲慘叫，但……身體並未受損。
它望了望被劈中的肩膀，連一道印記都沒能留下，突然滲人的笑了起來。
「嚇死我了，原來只是模仿星光大陣的殘次品，而且還是偏防禦的星光大陣，大哥哥你是想困住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