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挑狗

  這十隻小下司犬體型都很不錯。活潑好動,精力旺盛。

  身上雖然有些髒污,也是因為沒有進行過打理,生活環境造成的。

  張從文先是讓丁場長拿來一盆狗糧,放在地上。

  小下司犬看到狗糧,如同餓虎撲食一般,全都撲了過去。

  正在這群小下司犬埋頭吃狗糧的時候,張從文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個事先準備好的礦泉水瓶搖晃起來。

  礦泉水瓶里並沒有水,而是許多石子,搖晃起來嘩啦啦的響。

  張從文故意將礦泉水瓶放在小下司犬頭頂不斷製造噪音,觀察小下司犬的反應。

  宋佳偉有些好奇,問:「你拿礦泉水瓶在它們頭頂這麼晃是什麼意思?」

  張從文解釋道:「主要的作用就是測試它們的抗干擾能力。有一些狗聽到這種噪音就會害怕,就不敢吃了。這種害怕噪音的狗的神經,一般都比較弱。」

  「看來這幾隻小下司犬都挺不錯。」一旁的朱輕硯看著埋頭搶食吃的小下司犬說道。

  這十隻小下司犬此時眼裡只有乾飯,無論張從文怎麼製造噪音,這些小崽子都不搭理張從文,甚至連抬頭看他一眼都懶得看。

  丁場長臉上更是流露出自豪的神情:「這麼說,我這幾隻小下司犬的第一關都算是過了?」

  張從文點點頭:「確實都還可以。這幾隻小崽子吃東西的時候什麼也聽不到,第一步的聲音脫敏測試都過關了。」

  看到聲音干擾沒有問題,張從文又招呼宋佳偉和朱輕硯去摸這些貪吃的小崽子,每個崽子都要摸上一遍。

  這時丁場長反而有些不解:「這麼摸又是什麼意思?是看這些小下司犬的注意力集中不集中嗎?」

  張從文一邊胡亂摸著小下司犬,一邊解釋:「差不多吧。主要是看它們對觸摸是否敏感。敏感的狗,一旦被人用手一摸,它就不敢吃了。這樣的狗也不適合做工作犬。」

  這十隻下司犬,在這個測試上也表現的十分的棒,無論張從文等人怎麼摸,這群小下司犬依舊埋頭苦吃,絲毫沒有想要打理張從文等人的意思。

  見狀,張從文拽住一隻小下司犬的尾巴向後拖拽,讓其遠離食盆。被拽住尾巴的小下司犬沒有表現出害怕的反應,也沒有因此動怒護食。

  張從文的手剛一放開,這隻小下司犬再次拱進食盆里。

  隨後張從文又用同樣的方法測試了另外幾隻狗。不是拽尾巴就是拖拽後腿,要麼就是扒它們的後半身。

  無一例外,這十隻小下司犬表現的都相當不錯,都有作為工作犬的潛力。

  只不過張從文做的這些測試標準也只是成為工作犬的最基本的標準,具體能不能勝任輔助犬這一角色,一時之間還不能輕易下判斷。

  每種工作犬的具體要求都不盡相同,若是詳細去說,裡面的差別可謂是十分的大。

  比如說孤獨症輔助犬,需要有一定精力,但精力又不能太過充沛,對人友善,要有耐心,能夠適應雜亂的環境,不具備攻擊性。

  而防暴犬則需要性格更加兇猛勇敢,服從性高,遇到危險不退縮。

  搜查犬則需要擁有敏銳的嗅覺,極強的專注力,和強大的耐心,並且還要精力十分充沛。

  搜救犬則需要情緒穩定,身手敏捷,聰明,服從性高,對人友善,警覺,不具備太強的攻擊性,專注力集中,高耐力。

  總之細分到某一工作犬的犬種上,所需的條件都不一樣。

  所以做完這些基礎測試後,張從文就停了下來,觀察起這十隻小下司犬平常的性格。

  經過長時間的觀察,這次並沒有讓張從文失望,最終選定了一隻。

  臨到給錢的時候,丁場長卻十分豪氣的表示要送給張從文等人。

  一是因為之前他養的藏獒咬傷張從文後,他並沒有給張從文額外賠償,購買這隻狗的錢就當作是那次意外事故的賠償。

  第二是聽聞張從文想要訓練一隻工作犬的目的後,也想為小笑做些什麼。並表示,如果這隻狗沒有達到最終訓練的要求,無法成為輔助犬,他狗場裡的狗可以任張從文隨意挑選,只需要給他一個成本價即可。

  「這怎麼好意思呢。」宋佳偉說道。

  丁場長搖搖頭,眼神十分堅定:「你們也看到了,我的狗場裡養的狗大多都是我們本土的犬種。我年輕的時候和你們一樣,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我一直想讓咱們本土的狗被咱們國人接受,至少能保留下一些血統純正的狗。現在這一步我可以說是做到了,但距離讓咱們國人接受這一點還相差很遠。所以我這麼做也有著我的私心,就是想通過你們告訴我們國人,咱們本土的狗一點也不比國外的差。」

  眾人見狀也不再推辭。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張從文如此,丁場長如此,宋佳偉和朱輕硯也是如此。

  回去的路上,張從文抱著丁場長贈送的小下司犬,心中一直在想著後續的訓練該怎麼進行。

  雖然他已經熟悉了孤獨症輔助犬的訓練流程,但畢竟也是第一次訓練,細節方面還是應該好好琢磨琢磨。

  就比如說訓練這隻狗需要使用什麼樣的口令。是用英文還是中文。

  許多人覺得本國的訓犬師用英文訓練是一種崇洋媚外的事情,作為龍的傳人,就應該用中文訓練。

  實則這些人想的太過簡單。這並非是立場問題,而是一個訓練問題。

  每種語言都有它的特殊之處和優點。

  比如說給物種命名的時候,無論命名人是哪國人,都會使用到拉丁文。即便這個命名人是國人也不例外。

  這麼做自然不是因為崇洋媚外,而是因為拉丁文的優點更加適合對物種進行命名。

  拉丁文已成死語言,沒有人再繼續日常使用,也沒有失傳。所以拉丁文的語意固定,不再會有新的變化,改變其語意。

  這個特點放在任何其它語言中都不是不具備的。就比如說中文中「同志」一詞,在古代指的是志趣相投的人,放到近代則演變成了為共同理想和事業而奮鬥的人。

  隨著社會的發展,「同志」一詞原本的含義漸漸隱退,變成了人與人之間的通用稱謂。而到了現代,「同志」一詞反而成了對某一類特殊群體的稱呼。

  在中文中,像這種例子數不勝數。也正因為中文是依舊在使用的語言,語意會隨著社會的變化而變化,中文才不適合作為給物種進行命名的語言。

  反而已經無人再用的拉丁文因為是死語言的特點,才變成了適合給物種命名的專用語言。

  這一道理放在訓狗上,也同樣適用。

  中文相較於英文,也有著自己明顯的不足,所以英文才被廣泛應用在訓犬上。

  而張從文之所以糾結於用英文訓練還是用中文訓練,其根本原因卻在於即便英文在訓犬上應用廣泛,但它對國人來講也有著不小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