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8章 完全是閒的

  「我認為,你應該接受這個任務。記住本站域名」薛倩倩沒有了剛剛的嬉笑,一本正經的嚴肅道。

  「為啥啊?」王曉斌滿滿的抗拒。

  「你現在師從孫振華教授,學習針灸術和脈象學。」

  「無論是針灸術,還是脈象學,都是需要通過大量的實際操作來積累經驗,最終從量變到質變。」

  「而這兩種,都不是我能教你的。」

  「不過我雖然不擅長針灸術,但是我知道,落針是非常有講究的。」

  「要識穴准,落針時,無論是角度,力度,入針深淺,都必須精妙無誤才行。」

  「製作紫砂壺,需要手工敲打泥胚,每一下落錘,輕重都是很有講究的。」

  「你可以通過學習製作紫砂壺,磨練你的眼力和手力,對你學習針灸術有極大的幫助。」

  王曉斌不得不承認,製作紫砂壺,還真的和薛倩倩所說的那樣,可以和針灸術最基礎的聯繫起來。

  他還能說什麼?

  學吧!

  梁增看到王曉斌答應了,開心的像個孩子,也不廢話,直接拉著王曉斌開始教導。

  ……

  一天後,價值五萬多塊錢的膠泥,從全國各地快遞了過來。

  好在現代社會物流業發達,否則的話,王曉斌還要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去膠泥產區,一鋤頭一鋤頭的挖泥。

  看著堆了一屋子的膠泥,王曉斌慶幸自己買了新房搬出來住。

  要不然的話,新舍友鐵定要告到教導處去。

  這兩天孫老要去參加一個中醫研討會,王曉斌準備用這兩天的時間,完成梁增的最後心愿,趕緊把這位噴血大師給送走。

  上百塊膠泥經過嚴格無比的篩選,最終挑選出來的,只有籃球大小的一塊,其他膠泥,全廢掉了。

  最終擺在王曉斌面前的這塊膠泥,無論是軟硬程度,韌性,細膩程度,都達到了最佳狀態。

  經過加力揉捏按壓,去除掉細小顆粒,王曉斌看著四塊膠泥陷入了沉思中。

  日升又日落,王曉斌枯坐在桌前,凝視著面前的膠泥。

  梁增和薛倩倩就站在王曉斌的身後,耐心的等待著。

  忽然,一道靈光閃過。

  王曉斌俯下身子,拿起一團膠泥,快速揉捏起來。

  當太陽再次升起,一把形如南瓜,栩栩如生的紫砂壺,出現在了王曉斌的手中。

  梁增只是看了一眼,就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妙,絕妙啊!」

  「壺作七棱腹,卷葉成流,流口一任自然,瓜藤作壺柄,蜿蜒靈動。」

  「瓜梗作蓋鈕,挖中空而顯秀巧,南瓜造型活靈活現,渾然天成。」

  「小子,你的制壺技術已達到巔峰,此壺,無論品相還是意境,都已遠超我,我算是死而瞑目啦!」

  梁增誇讚著,眼淚涌了出來。

  有了一個成品,本來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可是王曉斌看著還有三塊膠泥,覺著還是不要浪費比較好。

  就這麼幾塊泥巴,五萬多塊錢呢!

  就算他有錢,也不是這麼個浪費法。

  於是,王曉斌再次聚精會神開始了新一輪的製作。

  當太陽再次升起,王曉斌小心翼翼的拿著一個大盒子,開著他那輛破麵包車,來到了學校。

  有孫老關門弟子這個身份,在學校,除了傳染病研究室,生化實驗室他進不去之外,就沒他進不去的地方。

  王曉斌是要借用煅燒設備,將紫砂壺燒制出來。

  可他忽然有了一個很古怪的想法,出門開車去了附近的縣城,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四袋血漿。

  雞血、豬血、羊血、牛血。

  四種血漿被塗抹在了四個紫砂壺上。

  入設備,調整爐溫,開始燒制。

  24小時之後,伴隨著設備叮的一聲,燒制完成。

  王曉斌理都沒理,繼續看著手中的針灸教材。

  又過了幾個小時,爐溫已經自然降低到室溫,王曉斌這才深呼吸一口氣,打開了設備。

  四個南瓜造型,卻略有不同的紫砂壺,出現在了王曉斌的眼前。

  梁增站在王曉斌身後,看到這四個成品,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他本以為王曉斌制壺就已經超越了他的水平,達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巔峰。

  可是現在看到燒制而成的四個成品,他才發現,原來他以為王曉斌是站在二十層樓那麼高,可實際上,王曉斌卻已經站在了雲端。

  四個款式類似的紫砂壺,因為淋上了不同動物的血漿,體現出了四種不同的顏色反應。

  按理說血漿在灼燒後,應該表現出焦黑才對。

  可是不知道是由於材質問題,還是手法問題,又或是吸收問題,四個紫砂壺,呈現出來的,是類似於釉彩一樣的色澤。

  雞豬羊牛四種動物血漿,對應體現出來的,是青綠、微黃、半黃、全金四種顏色。

  又由於紫砂膠泥的質地,並非瓷器那種鏡面效果,而是略帶粗糙的磨砂感。

  梁增上手,宛如撫摸戀人的肌膚一般,溫柔的撫摸著四個紫砂壺。

  那深情款款的神態,讓王曉斌雞皮疙瘩都爆起來了。

  過了許久,梁增重重的吐出一口氣,轉身看向王曉斌,一個深躬就鞠了下去。

  「謝謝,謝謝王大師讓我得償所願,此生無悔,若有來世,我希望能跟隨王大師學習制壺之藝。」

  一個黑色的漩渦在房間中出現。

  梁增感激的看著王曉斌,再次鞠躬,這才退入到漩渦中,隨著漩渦縮小,消失不見。

  用廢報紙將四個紫砂壺包裹起來,放在了盒子當中。

  王曉斌正準備離開,清脆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老師好。」王曉斌態度特端正,特禮貌。

  可是下一秒,王曉斌就傻眼了。

  「啥?讓我去給張老送壺?」

  王曉斌頭腦當中第一個浮現出來的,是古代用的那種夜壺。

  畢竟孫老和張老那種碰面就死磕,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任誰首先想到的都是夜壺啊!

  「你把姓張的紫砂壺給摔了,不用賠的啊!我可不想讓那個混球說我沒有規矩。」

  好吧!

  王曉斌覺著,自己一定是找了個假老師,這關門弟子做的,都成快遞員了。

  拜入師門整整五天。

  第一天拜師,收下一本書,一盒針。

  第二天第三天,老師跑去開會了。

  第四天第五天,老師竟然跑了兩天古玩城,淘了個紫砂壺回來。

  王曉斌從孫老哪裡取來了一個造型古樸,看著特有年代感,入手沉甸甸,指不定是用紅木製成的盒子。

  打開一看,裡面墊著厚絨布,正當中擺放著一個造型普通的紫砂壺。

  「路上你可多加點小心,別磕了碰了,這可是梁增大師傳世不多的作品。」

  王曉斌撇了撇嘴,沒好意思打擊老師。

  開玩笑,他跟梁增大師學了那麼久制壺,一身制壺本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要是一眼看不出這紫砂壺好不好,豈不是一身本事都學狗肚子裡去了。

  這紫砂壺,造型呆板,壺身過度圓潤,上面雕刻的字,間距分毫不差,還用上了瘦金體。

  梁增大師一輩子醉心於制壺,字都不認識幾個,寫自己的名字跟狗爬一樣,會個毛線瘦金體啊!

  就這破壺,一看就是機器流水線弄出來的,網上幾十塊到百來塊的就是這種。

  「還看啥看,你懂紫砂壺嗎?趕緊的,車票都給你定好了,早去早回,我還要教你針灸呢!」

  王曉斌哭笑不得,有句話沒說:敢情您老還記得我是您學生啊!

  王曉斌回到家,隨便收拾了幾件換洗衣褲,看著老師給的這個盒子,撓撓頭,直接把裡面的破壺拿出來扔垃圾桶里去了,然後,他將自己製作的四個紫砂壺當中,那個淋了雞血,體現出青綠色的紫砂壺放了進去。

  看著剩下的三個紫砂壺,王曉斌索性都用報紙包上,隨便塞到了衣服堆裡面。

  摔了張老一個200萬的紫砂壺,這一個肯定不夠賠的,全都帶上,他要是喜歡的話,都送他。

  價格不行,咱可以數量取勝啊!

  估摸著張老再怎樣,看到四個紫砂壺,也不好意思再提賠償的事情了吧!

  收拾好行李,王曉斌出門打車直奔車站,踏上了南行的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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