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久純礙於職務和上司的壓力,不得不來趟這潭子渾水,如果有選擇的話,平時遇到這樣的事情他都會躲得遠遠的,雖然不知道這個張飛揚是什麼人物,但是在燕都當差的,誰不知道沈家的背景?
這樣的大家族,要整死他這個小隊長,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就如同踩死路邊的螞蟻一般簡單。
而楊大彪的動機卻讓人不明白了,武警支隊的工作不可能體現在刑事案件上,插手公安系統的事物,本來就是越權的行為,身為大隊長,不可能不明白自己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如果李久純要跟他硬抗的話,對方是完全不占理的。
李久純和楊大彪二人正劍拔弩張的對持著,聽到有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兩人都一臉疑惑的轉過頭,滿臉不解的看著說話的女人。
鄭佑怡舉著手裡的電話,走到李久純的面前,對他說道,「李隊,請你聽一下電話。」
李久純接過電話,剛剛喂了一聲,然後身體就一下子繃緊了,額頭上的冷汗都溢了出來,一臉笑意的說道,「劉書記,我明白……我明白……可是王副局長那邊……哦……好的,是!我堅決支持劉書記的任何指示,保證完成任務!」
掛斷了電話後,李久純客客氣氣的把手機遞給了鄭佑怡,笑呵呵的說道,「事情我大概都了解了,只要明天讓張先生來警察局做個口供就可以了。」
「沒問題,謝謝李隊。」鄭佑怡點了點頭說道。然後走到楊大彪的面前,態度不客氣的冷笑道,「武警支隊?你們武警支隊什麼時候有權利插手刑事案件了?什麼時候頒布的法律?我怎麼不知道?」
「我們懷疑他傷過我們武警支隊的隊員,所以要帶他回去了解一下情況。」楊大彪笑著說道,但心裡卻是極其的不平靜,這確實是他的軟肋,而且是非常明顯的軟肋。
「傷害了誰?沒有任何證據,就這麼空手來抓人?」
「我們只是請他回去協助調查而已,如果沒有這回事,自然會賠禮道歉,再把他送回來的。」楊大彪笑著解釋到,從剛才的那通電話後,李久純對鄭佑怡態度的轉變就可以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歷一定不簡單。
「對不起,他沒空。」鄭佑怡毫不客氣的說道,該強硬的時候,她絕對不會軟弱。
「很抱歉,我們必須帶他回去,動手。」楊大彪一揮手,跟在後面的一群武警就氣勢洶洶的沖了過去。
「誰敢亂來!」鄭佑怡擋在了前面,「武警支隊隸屬於軍區,軍區根本不知道你們的行動,你們是受了誰的命令?我懷疑你們是假冒的。」
鄭佑怡轉過身看著李久純說道,「李隊長,我要向你報案,這些人分明是假冒武警支隊的士兵,意圖劫走我朋友,我請求市局對我朋友進行保護。」
「假冒武警士兵,簡直給武警抹黑,不聽上級的命令,倒是對一個商人馬首為瞻,一群人渣!應該統統槍斃!」鄭芊芊這個小惡魔張牙舞爪的說道。
李久純一愣,旋即知道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要是能夠搭上這個女人的線,說不定以後再也不用受那個副局長的欺負了。
聽了鄭家姐妹的話,立即板著臉走到楊大彪的面前,說道,「不好意思,我要檢查你們的證件。」
楊大彪他們可能也是為了避嫌,特意脫了武警制服,現在見到李久純這麼偏袒鄭佑怡,就知道自己速戰速決的計劃落空了,如果真跟這群警察發生了衝突,把事情鬧大,他們是完全不占理的。
到時候,他們還會不會像當初答應的那樣保護自己?
楊大彪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證件遞給了李久純,李久純看了看,說道,「現在辦假證的多的是,什麼玩意都能造假,我不知道你這個證件是真是假,這東西先留在我這裡兩天,明天找個專業的人士鑑定一下。」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你的身份?」楊大彪冷笑著說道。
「當然可以,不過在場的人都能證明我是市局刑偵隊大隊長的身份,又誰能夠證明你的身份?」李久純反駁道。
兩人正爭吵著,鄭佑怡手裡的電話鈴聲再次響了起來,鄭佑怡看了看來電顯示後大喜,笑著說道,「趙叔,你們武警支隊的人跑來市里胡亂抓人,你這政委難道不知道?」
楊大彪的臉色有些難看,姓趙,而且又是武警支隊的政委,還是姓趙,腦袋裡立即就出現了一個重量級的領導,如果他要插手這件事情,那今天的任務絕對泡湯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這些大人物們一個個跳出來替她撐腰?怎麼感覺自己踢上了一塊鐵板,對方的勢力網讓他無從下手。
越是擔心什麼,事情就越是朝著不利的方向發展,不一會兒的功夫,楊大彪的手機響了,那個陰沉的男人只了一個字,撤!
忙乎了半天,自己只在中間扮演了一個小丑,而那些大人物雖然不曾露面,卻在裡面操縱著這裡的局勢,權利的鬥爭,是一場看不到硝煙卻會流血的戰爭。
鄭佑怡也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很蹊蹺,損了楊大彪兩句就放過了他,也不敢真的讓李久純把人抓回去扣下,狗急跳牆的情況下,只能將他們推向危險的邊緣……
政治,其實就是一種妥協的產物,一個不懂得妥協的政治家,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
這個時候的鴻鳴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一行人走出了鴻鳴,才長長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這個楊大彪還真是個傻帽啊。」鄭芊芊笑嘻嘻的說道。
「他們來的這麼快,證明是倉促之下做的決定,失誤是在所難免的,但是你想想,如果我們沒有阻攔的話,他們快刀斬亂麻的把人帶走,然後收集證據坐實了張飛揚的罪名,那事情還真有點麻煩了,或者說,這邊在抓人的時候,那邊就已經有人製作證據了。」鄭佑怡掃了一眼張飛揚,說道,「其實,他們只是運氣不好而已。」
秦語詩拉著鄭佑怡的手,笑著說道,「麻煩你們這麼多次,都不知道如何感謝才好。」
「語詩,不要說這種話,我們是姐妹。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鄭佑怡對外人很是冷淡,但對秦語詩的態度卻非常熱情的。
「你覺得那把刀是誰桶的?」鄭佑怡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