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秦鐵錚的腳掌仍舊有一股股的麻痹痛感傳來,這力量,粗略估計,絕不亞於自己拳頭之上的力量。
他是誰?
在北境赫赫有名的地獄戰神,能夠跟他不想上下的,還真沒幾個,而那些人,無一不是聲名顯赫,至於眼前這個黑衣人,秦鐵錚並沒有見過。
這個沒見過,所說的自然不是對方的容貌,而是對方的招式。
一隻腳在前,一隻腳在後,手也是如此擺放,按理說,與人交手時,雙手自然都要放在身前,方便隨時發動攻擊,或是展開防守,很少有人會將手放在身後。
但是剛剛的交手,卻也證明了,即便是將手放在身後,可對方的出手速度,絲毫不慢。
這難不成是一種新的形意拳?
這樣想著,秦鐵錚心中也是提高了幾分警惕。
這一次,主動發動攻擊的,變成了黑衣人。
只見他左腳邁出一步,右腳迅速跟上,雙腳的同時前後差不了多少,但是等到左腳再邁出的時候,卻跟上一次右腳動作隔了不短的時間。
正常人左腳跟右腳都是獨立存在,但是在這黑衣人的身上,仿佛右腳是綁定在左腳之上一般。
雖說看起來很古怪,但是他的速度卻奇快,眨眼間便是來到了秦鐵錚的面前,左手虛抬,朝著秦鐵錚的下巴便是拍了過去。
秦鐵錚腳掌後撤一步,伸手去推擋。
就在他的手掌觸碰到對方手腕的同時,秦鐵錚卻感覺自己像是碰到了一塊冰似的。
後者的手腕靈活的轉動,輕而易舉的便是越過了他的手掌,不偏不倚的拍在了他的下巴上。
力量比起剛剛右手那一拳,倒要遜色不少,可下巴畢竟也算是人體頗為脆弱的位置。
悶聲一聲,秦鐵錚再度接連倒退,兩排牙齒此時也是感到生疼,隱隱間有一絲血腥之氣在口腔中彌散開來。
黑衣人得勢不饒人,再度跟進,左手仍舊是虛抬,目標仍舊不離秦鐵錚的下巴。
秦鐵錚穩住了身形,並沒有因為自己短暫的失利而感到慌張。
在戰鬥中吃虧,對他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飯,勝敗乃是兵家常事,而他之所以能夠被稱為戰神,並不是因為他從來沒輸過,而是他對於同一個人,只輸一次。
面對著黑衣人攻擊而來的左手,秦鐵錚照舊是手掌前探,試圖將對方的手掌撥開。
指掌相觸,對方的左手也是再度試圖滑溜溜的溜走,但是這一次,秦鐵錚卻早已有所準備,手掌迅速回撤,護住了下巴。
「啪!」
雙掌相撞在一起,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秦鐵錚也是趁著這個機會,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掌。
隨手交手的時間很短暫,但是通過對方這古怪的出手方式,秦鐵錚也是做出了判斷。
雖說對方的手法跟步法十分的難纏,但是一旦身體被自己控制住,那所有的技巧便都失去了作用。
當然了,這只是秦鐵錚以自身經驗為出發點所做的一番猜測,不過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黑衣人的掌被抓住之後,當時就愣了,拼命的想要掙脫。
只是秦鐵錚的手掌猶如虎鉗般,牢牢的扯住他的手掌,任憑他使出多大的力氣,都只是徒讓手掌多出幾分紫紅色,絲毫不能脫離被掌控的命運。
秦鐵錚往後撤了一步,黑衣人自然也要隨著秦鐵錚的身體移動而移動,但是身形一個踉蹌,卻險些摔倒在地上。
顯然,他的手掌落入了秦鐵錚的掌控中,整個人就已經失去了章法了。
黑衣人負在身後的右手,此時也是動作起來,速度雖然不似先前那般迅捷,可多少也有些出其不意的感覺,朝著秦鐵錚的胯部便是一拳砸了過去。
不過可惜的是,對於危險的感知,秦鐵錚向來要比尋常人敏銳數倍,所以不等到他這一拳靠近,秦鐵錚就已經做出了應對。
他的腳步再度後撤。
只是最簡單,也是最奏效的應對手段了。
果然隨著秦鐵錚身體的移動,黑衣人也是再度失去了重心,右手自然也是在空中胡亂揮舞著,想要維持資深的平衡。
「你這拳法倒是古怪的很,願賭服輸?還是要繼續負隅頑抗?」秦鐵錚冷聲問道。
現在黑衣人想要從秦鐵錚的手中逃脫顯然不可能,要是一直這樣僵持下去,秦鐵錚有的是辦法能讓他精疲力盡。
黑衣人還是不肯說話,看著秦鐵錚,突然蒙的吸了一口氣,與此同時,也是嘬起了雙腮。
兩側的臉頰上浮現出兩個大窟窿,居然能夠清晰的顯示出他臉頰骨骼的輪廓,能把臉嘬到這種程度,也算是一絕了。
秦鐵錚皺了皺眉,奇怪的看著他,想不通他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究竟是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然而,就在這時,秦鐵錚的心跳卻驟然一停,直覺上的機敏讓他的大鬧瞬間空白。
這樣的情況,並非是第一次發生,之前也有過兩次,一次是在戰場上,因為身體上突如其來的反應,讓他低下了頭,一顆子彈便是從他的頭頂飛過,帶走了不少的頭髮。
第二次則是在與敵人肉搏時,他迅速轉身,讓那本該割斷自己脖子的一刀,割在了後背上。
這是第三次!
秦鐵錚根本就來不及去想此次身體發出機警的原因,身體便已經下意識跳到了一旁。
與此同時,黑衣人也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幾乎將胸口中的所有氣息一口氣噴出,一道寒芒在反射起銀白色的月光,極為顯眼。
到現在秦鐵錚才知道剛剛那枚銀針,究竟是怎樣從黑衣人的手中射出的。
雖說他躲開了,不過此時也鬆開了黑衣人的手,失去了桎梏,黑衣人也恢復了自由,再度用他那奇怪的姿勢,離開了書房。
儘管秦鐵錚有心要追,但是他還沉浸在危險感知的後遺症當中,身體一片僵硬,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黑衣人離開。
過了沒多久,秦鐵錚感覺到體內的血液開始流淌,身體這才緩緩地恢復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