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剛做完手術？」
蘇辭看了一眼。
江曉琪苦笑道：「對啊，連續做了三台闌尾炎手術。」
說著，看了一眼蘇辭，問道：「你也做了手術？你做的什麼手術。」
蘇辭：「血管移植術。」
江曉琪笑容一僵。
媽賣批的。
怎麼感覺咱們不是在一個科室的啊……
我接的都是什麼闌尾炎啊縫合啊這類的小手術。
你動不動就上了一個血管移植手術，而且看這模樣……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
「闌尾炎手術啊？也很累的，我聽說過，有人做了十幾台闌尾炎手術然後猝死了。」
蘇辭看江曉琪表情不對，安慰道典。江曉琪嘴角一抽
「你這是安慰呢……還是咒我呢？」
江曉琪嘆了口氣。難道這種又帥又技術好的男人，說話都這麼損人的嗎？
「算了算了，不跟你說這個。」
江曉琪放棄了。
「其實我來找你，主要是說個事情。」
「什麼事？」
蘇辭疑惑道。
看來，自己的等級好像又上升了一點，之前傳話的是住院醫、主治醫師，現在都換成了副主任了。
「李院長讓你去找他……」
江曉琪盯著蘇辭，總覺得蘇辭在想些不好的東西。
「李院長又找我？」
《柳葉刀》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再生手指手術也沒做完，這個時候找自己幹嘛？
讓他不要搶其他科室的飯碗了？
江曉琪：「別多想了，應該是提升職稱的事情。」
「提升職稱？」
蘇辭一愣。
醫院的職稱晉級很難，有嚴格的硬性要求。
別看蘇辭的職位現在已經是主治醫師，但是職稱還是沒有上去的！
比如，本科生參加工作5年後，可以由實習醫生晉升為主治醫師，碩士研究生2年後可晉主治醫師，唯一不同的是本科生晉主治考外語，研究生不用考。
本科生在晉完主治醫師5年後方可晉副主任醫師，而碩士研究生在晉完主治醫師3年後就可以晉副主任醫師。
在晉升副主任醫師5年後方可晉升主任醫師。
當然，想要成為副主任醫師、主任醫師，不是年資足夠了就可以的，還需要具備相應的論文、研究成果，總而言之，很難。
換句話說，一個醫學院的本科生畢業，至少需要十五年才能夠做到主任醫師。
而博士研究生參加工作2年後就可以晉副主任醫師，在晉完副主任醫師3年後，就可以晉主任醫師了。
這也是蘇辭為什麼要考醫學博士。
蘇辭現在才剛來燕京國際醫院一年，甚至不滿一年，這個時候晉升顯然是不合規矩的……
江曉琪無奈地看了蘇辭一眼，道：「你是特殊人才，一大堆主任醫師都無能為力的手術你做下來了，真要讓你按照傳統的晉升道路走，醫院同不同意不說，也會讓很多鑽研技術的醫生寒心。」
醫學領域，手術刀割哪裡，割多少，高頻電刀用純切還是鈍切，這些都是嚴密規定好，無法變通的。
但是，也不代表著這個領域墨守成規，相反，醫學恰恰也是最能圓滑的領域，人命面前，很多規矩都會讓步，因此，提升蘇辭的職稱不算什麼稀罕事。
有本領，那就拿高薪水。蘇辭雖然才升主治醫生，他的工資卻已經超過了醫院裡百分之九十的醫生。
剩下的就是職稱問題，這個要解決也很簡單，李院長、楊樹新這些大佬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江曉琪感慨道：「你不會一下子就竄到副主任醫師，跟我一個級別了吧？」
說實話，江曉琪還挺享受蘇辭叫自己江主任的。
蘇辭思考了一會兒：「或許，是主任醫師？」
「……」
江曉琪沉默了。
「我聽說你沒有做過闌尾炎手術？」
江曉琪轉移了話題，道。
蘇辭點頭：「我之前是實習生，才來醫院幾個月，當時都是個幫忙數器材的，哪有機會上手闌尾炎手術啊。」
江曉琪臉一抽，「所以，你就去做斷肢再值、全胃切除了？」
「不說了……話說回來，我發現M國和這邊醫療行業的差別真的很大！」
江曉琪無奈地再次轉移話題。
蘇辭盯著江曉琪，等待下文。
「醫學確實沒有國界，但是醫學收費是有國界的……M國那邊是發達國家，醫生的收入很高，手術費用也高，咱們這裡不一樣，跟那邊有挺大的差距。」
「你說的是好的方面還是壞的方面？」
江曉琪笑道：「當然是好的方面。也可以說是惠民吧。我之前在哈佛念博士的時候在那邊的醫院實習過，你猜猜他們做一次闌尾炎手術要花多少錢？」
蘇辭皺眉。國內的闌尾切除術也就個五六千塊錢，M國那邊的話……
「一兩萬？」
蘇辭猜測道。
江曉琪撐著下巴，笑道：「差不多……不過，是美金。他們那邊做個闌尾切除術，手術費大概需要九千美元，再加上麻醉費、藥品費、儀器使用費用、檢測費等等，還有耗材費、輸液費……等等，加起來一共要三萬美元。」
換成人民幣，一次闌尾切除術需要二十萬人民幣。
江曉琪：「所以咱們國家真的很好，闌尾切除的手術費只要七百塊錢，加上麻醉、鎮痛、檢測等等，雜七雜八的只要兩千塊錢，還有術後的護理、給藥費用，就算是在三甲醫院，最多也就五六千。」
蘇辭有些吃驚。
看向江曉琪的目光多了一些敬佩。
M國那邊的待遇比起國內來，好上不止三四倍，能夠放棄優渥的環境和薪酬回到Z國，就這一點，值得蘇辭高看一些。
不知不覺，兩人在休息室坐了半個多小時。
蘇辭的身體疲倦也緩解了不少，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
「好了，我該走了。」
蘇辭看了眼手錶，說道。
今天剛好去一趟手外科，把小白鼠給領回來。
江曉琪叫住了蘇辭：「在哈佛的時候，我們學過一句話，叫做，病人的痛苦就是我們的恥辱，病人的召喚就是我們的使命。」
蘇辭皺眉：「病人的痛苦……不是麻醉師的恥辱嗎？」
江曉琪：？？？我在跟你說大道理，你在跟我挑刺！
「當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