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取栓術。��
這句話落下,手術基本已經到了尾聲。
蘇辭:「血管鉗。」
何建一等人都是一愣。
這個時候還要血管鉗幹嘛……
蘇辭沒有過多解釋,直接用阻斷鉗夾住了遠心端的頭靜脈。
「蘇辭,你是打算……再次檢查血栓情況?」何建一問道。
蘇辭搖頭。
「6F鞘管。」
蘇辭在前臂頭靜脈處留置了6F鞘管,又注射了少量的肝素鹽水。
何建一:「肝素鹽水……你是想抗凝,防止血栓形成?」
蘇辭點頭,「一般來說,在完成了血管移植和取栓後不需要這一步,但是,我考慮到患者的年齡,而且患者頭靜脈這塊地方發生過內膜薄弱等等,有可能再次發生血栓。」
「在前臂頭靜脈這塊地方注射肝素鹽水,可以預防頭靜脈再次形成血栓。」
蘇辭注射完畢,放下了針管。兩位血管外科醫生對視了一眼,很顯然,蘇辭屬於前者。
何建國老人的術後癒合情況在充分的護理下將達到最佳的效果,而且,術後併發症,以及在此形成血栓的機率都會大大下降。
想到這裡,菜雞血管外科醫生和肉雞血管外科醫生都內心一震。
「持針鉗。」
蘇辭很是淡定,手持持針鉗,對傷口進行了逐層的縫合。
接著,是最外層的皮膚縫合。
採集血管醫生默默地盯著蘇辭飛針的手。
「臥槽,好牛逼。」
「臥槽,好帥!」
「臥槽,又帥又牛逼!」
蘇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在最後一針落下後,針再次穿過皮膚,打了個漂亮的結。
「手術完成。」
蘇辭鬆了口氣。
眾人也同時鬆了口氣。
「大隱靜脈移植的長期開通率高,狹窄、血栓發生率低,應該不會再出現問題了。」
蘇辭道。
何建一等人都有些嚴肅地點了點頭
患者何建國本身已經是高齡,再加上身上有許多慢性疾病,自身的免疫功能已經低下,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太好聽,但——從醫學的角度來講,何建國本身的壽命就不長了。
進行血管移植,並且加入了抗凝藥物防止血栓之後,在何建國壽命將至之前應該都不會復發。
器械護士繼續清點器械,善後,蘇辭和何建一等人則是走出了手術室。
在外等候的家屬已經來齊了,中年男人一家,中年女人一家,都守在外面。
八九個人圍了上來,感覺跟要打架似的。
蘇辭摘下了口罩,露出有些疲憊的面容,道:「放心吧,手術很成功。」
聞言,何建國的子孫們才鬆了口氣。
老人是家庭的根,沒有了老人的凝聚,一大家子可能就垮掉了。
何建國平安無事,對一家人來說都是天大的喜事。
資歷比較老的肉雞血管外科醫生過來搭話。
「蘇辭,你之前是血管外科的?」
因為有急診科的人在,所以他說話比較含蓄。
這麼問,是在懷疑蘇辭是不是在血管外科的時候犯了什麼錯,結果被下放到了又苦又累的急診科。
蘇辭在血管移植術方面的技術不是急診科的醫生應該有的。
三個字,很專業。
肉雞這麼懷疑也是有道理的。
何建一皺了皺眉,搶先說道:「蘇辭之前還是腦外科的、胸外科的、消化外科、手外科、泌尿外科、肛腸科、婦產科的。」
說著,擺出一張黑臉盯著肉雞:「你明白了嗎?」
肉雞一愣,盯著蘇辭胸前的胸牌,越發覺得這個人熟悉。
他仔細地思考起來。
旁邊的菜雞附耳道:「他是李院長經常提起的天才醫生!」
肉雞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盯著蘇辭的帥臉,身體一陣顫抖,頓時覺得這個世界都索然無味了。
另一邊,患者家屬推著患者回到了重症病房。
何建國的身體很虛弱,必須在重症病房中接受二十四小時的監護,度過最危險的術後七十二小時,才能轉回普通病房。
趕走了兩隻雞之後,何建一用異樣的眼光盯著蘇辭。
蘇辭一慌:「老師,怎麼了?」
「你知道你又把血管外科的飯碗給搶了嗎?」
蘇辭:「他們不是做不了嗎?」
何建一一愣。
臥槽,他們血管外科的醫生還真做不了……
也只有蘇辭這種精通各種手術的,才能把握好精細程度,完成手術。
「做不了是做不了,但這也是人家血管外科的活……就這一次手術,手術費、材料費,加上住院費等等一共五萬塊錢左右。你用的還是患者本體的大隱靜脈,便宜很多,要是用人工血管,起碼都得七萬起步。」
換言之,這一次手術,給急診科帶來了很大的經濟效應。
蘇辭本人也獲得了一千多塊錢的提成。當然,這種等級手術對精力的消耗是很大的,做一次就得休息大半天,對於沒有精力藥劑的人來說,付出與收穫其實不太划算——太累了。
「真羨慕你們現在。」
何建一無奈地搖了搖頭。
「醫藥體制還沒有改革的時候,手術費少,藥貴,外科醫生做三四個小時的手術,還掙不了一次理髮的錢……」
這不是何建一開玩笑。
最簡單的例子,一台結腸癌的手術,手術時間平均在三個小時左右,一次手術費用三四千塊錢。
這些錢包括了主刀醫生、三個助手,還有器械護士、麻醉師、麻醉護士等等人員的分成,還有手術巾、紗布、縫線等等,這些都沒法跟藥物一樣單獨收費,因此也算入了其中。
再加上醫院的管理費用,手術室的能源消耗等等……
分配到每個人的頭上,能剩下多少錢?
連吃頓飯把損耗的精力和體力補回來都不一定夠。
蘇辭有幸,生在了技術至上的時代,否則,光是依靠著技術,蘇辭真有可能累個半死連套高級公寓都住不起……兩人回到了科室,蘇辭沒有辦公室,只能苦逼地坐在休息室里,躺在沙發上思考人生。
不一會兒,江曉琪進來了。
「江主任?」
蘇辭有些吃驚。
作為副主任,江曉琪是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的,跑來休息室幹嘛?
江曉琪笑道:「不用叫江主任,叫曉琪就可以了。」
說完,江曉琪在蘇辭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神情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