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祖,您這是什麼意思?」於承慧怒視著老嫗。
「明明月白已經學到宗門的全部上古傳承了,這還不夠嗎?你居然為了一己私慾,拿宗主的職位威脅月白,去欺騙人皇閣下,甚至還想讓月白殺夫!你知不知道,人皇閣下肯把宗門的上古傳承傾囊相授,那就是咱們天女宗的大恩人!你不感恩也就算了,居然還想去害人家。但凡是個人,就干不出來這種骯髒事兒!」老嫗怒道。
「老不死的,你知道什麼?」於承慧惱羞成怒,忍不住反擊道:「韓東這廝,他通曉所有宗門的上古傳承。如果每個宗門都拿到了,就等於誰都沒拿到。局面和從前沒有什麼區別。只有從韓東那裡榨出所有宗門的上古傳承,握在自己手中,咱們天女宗才能真正脫穎而出,成為仙界霸主。屆時,咱們想拿捏誰,就拿捏誰。哪個宗門聽話,就丟出幾塊骨頭,不聽話的,就讓他自生自滅。那樣的局面,才是我輩應該追求的!」
現場一片譁然。
原來這老妖婆憋著這壞水呢。
老嫗嘆息道:「所以我說,你總是覬覦與自己能力不匹配的東西。首先,你壓根就沒有能力從人皇閣下手裡,得到所有上古傳承。他能夠一統中洲,結束昆墟人界千年以來的分裂局面,必是位雄才大略的明主!在這樣的雄主面前,你能占著便宜嗎?其次,即便你拿到了所有上古傳承,以為就能拿捏住修仙聯盟嗎?在場的宗主們,修為比你強的,智慧比你高的,不知凡幾。他們隨便想個法子,就能讓你萬劫不復!
「人皇閣下敢當眾說出這個秘密,是因為他有六名合道七層的真仙保護,實力碾壓整個仙界。請問,你有什麼?」
「不要滅自己志氣長別人威風,拿到上古傳承,我完全可以躲起來修煉。待天下無敵時再出山一統仙界。」於承慧冷哼一聲。
「呵呵,別人會給你這個機會嗎?我猜你一定找了盟軍吧?因為你發現自己壓根就對付不了人皇閣下,所以,一定會尋找同盟的。而且那個人的實力應該比你強很多。假如真的讓你們得手了,你猜對方會怎麼對付你?」老嫗冷笑數聲。
於承慧忍不住看了段問天一眼,見他臉色陰沉,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是啊,看到如此瑰寶,自己曾想著獨吞,難道段問天不會這麼想嗎?事成之後,他還會留著自己跟他分享戰果?知情的人最好全都除掉,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段盟主差點氣炸了。
泥釀的,這個時候你看我做什麼?這樣大家豈不就知道我是你的盟友了?
宗主們沒有一個傻子,真傻的話也坐不到這個位置。
從於承慧和段問天的反應來看,那老嫗說的一點都不差。於承慧顯然早已和段盟主分享過這個秘密,而且兩個人聯手了。從現在的結果來看,應該是沒有成功。
人皇以一名普通仙師的身份來到夕照山,估計就是來砸場子復仇的。
「承慧,你收手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如今天女宗的宗主是月白,她是個好孩子,既然身具上古傳承,必定能率領宗門勇攀高峰,將先輩們的絕學發揚光大。而你的做法,只會給宗門帶來禍患。所以,就這樣吧。」老嫗淡然說道。
「老不死的,你在胡說什麼?」於承慧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已經革去了岑月白宗主之職,現在的天女宗,我說了算!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承慧,你別忘了,老身我活了幾百年,什麼事情都見過,什麼事情都知道。當初你春秋鼎盛,為什麼你的師父要逼你退位?你不要覺得你師父去了大仙界,就沒人知道那件事了。」老嫗平靜地看著於承慧。
「荒謬!我讓位給月白,是因為我覺得她天賦異稟,將來的成就可能會超過我。這完全是為了宗門的未來著想。如今我廢了她的宗主之位,同樣也是為了宗門的未來著想。當初要是知道她吃裡扒外,和人界的男子沆瀣一氣,我絕不會將宗主之位傳給她!」
「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在狡辯,」老嫗嘆息一聲,繼續道:「人皇閣下說的一點都沒錯,當初你師父之所以逼你退位,是因為發現了你和侄女婿私通的醜聞。這次你之所以要革月白的職,真正的目的,是想為自己的女兒鋪路,你想讓何秀君繼承天女宗宗主的衣缽,這就是你最大的私心。可是,秀君這孩子,完全遺傳了你的刻薄和自私,如果宗門交到這樣的人手中,還有什麼未來可言?天女宗從上古傳到現在,從來都不是誰家的自留田。那麼多先輩嘔心瀝血滋養起來的宗門,也不是留著給你弄權的。既然你非要戀棧不去,老身只能斬斷你的妄念了!」
「你……你到底是誰,怎麼會……」於承慧驚駭地望著老嫗。
她和侄女婿私通的醜事,只有師父知道。當初她退位時,師父也承諾過她,將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本以為師父去大仙界之後,此事便成了絕密。尤其是,她殺了侄女婿之後,天知地知自己知,再也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了。韓東那個王八蛋和這個多管閒事的老太婆,究竟是從何處得知的?
「當初你師父去大仙界之前,將那件事原原本本告訴了我。老身就是她留在宗門的釘子,目的就是為了監督你。她知道以你的性情,遲早會回來搞事情的。俗語說,家醜不可外揚。老身本不想把你的醜事公諸於眾,但你執迷不悟,始終想著害人,老身也只有這麼做了。」老嫗嘆息道。
「諸位同門,別聽這老太婆瞎說。她一定是別的宗門潛伏在天女宗的間諜,專門搞分裂的。我於承慧對宗門一片忠心……」
話音未落,天女宗的弟子呼啦一聲,全都站到了岑月白身後,也就是人皇韓東的陣營之中。
「宗主,對不起,我們都誤會您了。」眾弟子抱拳作揖,齊刷刷向岑月白道歉。
「無妨,不知者無罪。」岑月白袍袖輕拂,雲淡風輕地一笑。
宋書婷感覺無比解氣,這段時間,她們師徒倆可沒少受何秀君奚落。
還是自家男人厲害,三言兩語,就把宗主之位從於老妖婆手裡奪了回來。
她知道,韓東之所以這麼做,其實是為了給她們師徒倆出頭的。一時間感動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