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秋霜有些愣怔。
如果柳寒月說的是真的,那豈不是說明,江寒離開這麼長的時間,一直都沒有忘記之前的仇怨。
他一直在為了報復她們,不斷為此付諸努力。
甚至可以說,江寒很有可能在以報復她們為目的,鞭策著他自己拼命修煉。
怪不得他修煉速度那麼快……
可這畢竟是二師妹的一面之詞,萬一,她猜錯了呢?
墨秋霜抿唇不語,她回想起了江寒最近一段時間在做的事情。
他好像一直在修煉,一直在修煉,心無旁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提升實力。
他好像從沒做過多餘的事情,可幾乎每一件針對凌天宗的事情中,好像都有他的影子。
你要說他完全不知情,任誰也不會相信。
更讓她感到恐慌的是,自從江寒下山後,她好像一直都在為了江寒四處奔波,連自己的修煉也都荒廢了。
是她不願意去修煉嗎?
不是的。
是她現在根本無法靜心修煉,每次打坐時,腦中都滿是雜念。
而且不止她是這樣,她不知道師父怎樣,那幾位師妹,好像也都是這般,或多或少的無法修煉。
九個月的時間馬上就過去了,可她們的修為,竟然沒有絲毫增長,甚至道心還在不斷出問題。
就好像,她們是故意在原地踏步,特意等著江寒把境界追上來一般。
如果他真的追上來,會發生什麼事?
她不敢細想。
但她知道,她們不能再這樣了,如果再這樣頹廢下去,等待她們的,就只剩下江寒可能會到來的報復!
墨秋霜豁然抬頭:
「我們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礦脈只是障眼法,江寒真正想做的,是拖住我們的腳步,讓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柳寒月一驚,江寒竟然還有這種謀算?
「大師姐,我聽你的,我們該怎麼做?」
「我們得離開這裡,去完成我們之前的計劃,既然江寒那邊暫時無法接觸,那我們就去幫林玄儘快結嬰。」
墨秋霜面有苦澀,「江寒與林玄這兩人,我們總得幫到一人才行。」
「也好。」柳寒月略一沉吟,「那這裡怎麼辦?」
師父對這邊很是看重,不但派了許多弟子來此駐守,還有陰陽宗和靈符宮的人留在這裡,更是讓大師姐和她一起來主持大局。
若是她們兩個此時離開,這裡讓誰來管理?
「現在這情況,我們就算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處。」墨秋霜有些不舍,但還是狠心斬斷那絲情緒。
「隨便找個弟子在這看著就是,以劍宗現在這態度,師父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我們的。」
劍宗鐵了心要跟她們耗著,只要江寒那邊不解決,她們就算再怎麼堅持,也沒有太大用處。
再者說,她又不是什麼都沒做,她已經很努力了,方法用盡,可劍宗卻油鹽不進,死活不肯低頭,她能怎麼辦?
總不能一直在這耗著吧?
她也需要修煉的啊。
「還有林玄那邊,我們要怎麼幫他?」柳寒月一提到林玄,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林玄現在正在準備結嬰,我們回去幫他護法。」墨秋霜看向窗外。
「只要他能趕在江寒之前結嬰,一切都會出現轉機,只是……」
她面有難色,猶豫著開口:「可林玄,真的能比江寒更早結嬰嗎?」
「這……我也不知道。」
柳寒月心尖微顫,仔細想來,好像每一次都是江寒先突破境界,林玄過一段時間才能跟上。
但江寒這次缺少結嬰材料,可林玄卻什麼都不缺,丹藥靈物備了一大箱,怎麼用都用不完,這一次,應該會和之前不一樣吧?
「唉……罷了,結果具體如何,我們也猜不到,只能盡最大的努力。」
她頓了一下,面色突然變得極為複雜,「可是,我心裡總有些沒底……」
墨秋霜心裡發慌,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就是控制不住。
柳寒月沉默,她知道大師姐在擔心什麼,她同樣也有些擔心。
江寒的資質實在太強了,他自從離開凌天宗後,修為一路高歌猛進,眼看就要追上她們了。
聽說劍宗那位使者大人,也對江寒讚不絕口,甚至揚言說,就算他去了上界,也同樣是會引起各大宗門爭搶的絕世天才。
這種極高的評價,便是靈韻山那位同樣天資無雙的聖女,也不曾有過。
可江寒,卻在使者大人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獲得了這等高到沒邊的評價。
與之相對的,誇讚江寒的人越多,江寒的名聲越大,罵她們眼瞎的人也就越多。
說來也是,她們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卻無一人發現江寒出眾的天資。
在她們眼中,好像只能看到江寒又髒又亂,永遠都是一副落魄乞丐的模樣。
呵,真說起來,也不過是活該罷了。
柳寒月自嘲一笑,偏見,都怪那該死的偏見。
如果她沒有被偏見蒙蔽了雙眼,她能早點發現江寒的天賦,那該有多好。
「我們也不用擔心太多,林玄應該有些把握的。」墨秋霜低聲安慰著,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柳寒月,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我記得他說結嬰時的眼神,他很自信。」
她已經沒有太多辦法了,只能把這件事壓在林玄身上,只希望林玄能有用一點,早些成長起來。
到時,她們就可以用林玄做投名狀,去獲得江寒的好感,甚至是諒解了。
……
有了決定,二人當即安排一位長老暫時接手此事,然後乘坐傳送陣往凌天宗遁去。
可事實上,她們就算回來,也幫不到林玄什麼。
林玄為了隱藏自己的秘密,只能裝作閉關的樣子,坐在洞府里發呆。
他不需要丹藥,也不需要靈物,他只需要不斷吸收氣運值。
墨秋霜二人送完靈藥,就留在了林玄洞府外為他護法。
其餘幾人也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原本還熱鬧無比的修仙界,就這麼極其突然的安靜了下來。
可這份難得的寧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墨秋霜只護法了兩天,她就徹底待不住了。
距離祭天大典是日子越近,她心裡就越發慌亂,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不行,我還是覺得做兩手準備比較好,江寒那邊我們也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