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秋霜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三宗合力對抗紫霄劍宗,並且任命了她為領隊,與劍宗正面交涉……
這是何等的信任,這又是……何等的難辦。
些許的激動過後,便是一陣患得患失溢滿心頭。
權力固然很難讓人拒絕,可師父如此舉動,卻是徹底把她推到了江寒的對立面,這是她最不想走的一步。
可是……師父的決定,她又不能違背。
墨秋霜神色落寞,縱使有萬般不願,她也只能承擔起凌天宗宗主嫡傳大弟子的責任,以三宗弟子領隊的身份,與劍宗做些交涉了。
……
邊境,一處小型城池內。
十餘位三宗弟子,七嘴八舌的向墨秋霜匯報情況。
「墨師姐,還是沒有回應……」
「劍宗這是鐵了心的不和我們交流,他們根本就沒打算讓步!」
「真是瘋了,他們做出此等齷齪事,竟然還理直氣壯的罵我們無恥,簡直是欺人太甚!」
「要我說,乾脆直接打進去得了,等我們將礦脈搶回來,量他劍宗也不敢多說什麼。」
「……」
墨秋霜坐在主位,努力從眾人的匯報中搜集有用的信息,冷靜分析著當前局勢。
許久之後,她才輕聲開口:「安靜。」
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瞬間閉嘴低頭,鬧哄哄的聲音,幾乎同時消失。
她環視一圈,所有對上她目光的人,都會下意識低頭,避過她的視線,不敢與她對視。
如此尊敬的姿態,是只有面對上位者,面對真正的強者時才會有的示弱之舉。
雖然有騙道意境潛移默化間影響的原因,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現在,已成為了此地說一不二的存在。
短短几天時間,墨秋霜已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來自上位者的權柄,這是她在凌天宗從未感受過的東西。
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著迷。
權力的滋味,確實很有魅力,若是心性不堅者,一不小心就會沉淪進去,最後淪為一個只知耍弄權謀的陰險小人。
好在墨秋霜道心堅定,這才勉強抵住誘惑,不被權力徹底迷住心神。
這段時間,她已經嘗試了無數次,不為別的,只為了能和劍宗之人正常交流,搞清楚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可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她現在卻根本辦不到。
無論他們說什麼,劍宗都極堅定的拒絕與他們溝通,甚至擴大陣法,不讓他們靠近,理由竟然是,怕他們把那一塊下品靈石撿走!
誰稀罕他那一塊莫須有的下品靈石啊!
這一看就是劍宗的藉口。
可偏偏就是這所有人都明白的藉口,卻將他們死死攔在礦脈之外。
對方布了大陣,還方言說:意圖靠近者,殺無赦。
沒人想去嘗試劍宗是否敢出手,他們根本不敢靠近半步。
這種情況,饒是墨秋霜有一肚子勸解的話,也根本無處可用。
但她不會放棄,師父既然讓她做領隊,自然是看重了她的能力,她應下此事,就一定要把這件事做好,不然豈不是辜負了師父的信任?
「既然他們不願溝通,那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她眼神凌厲。
「此事關鍵,不在礦脈這裡,而是在紫霄劍宗內部,在江寒身上。」
江寒!
聽到這個名字,眾人面上頓時露出異色。
時至今日,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江寒和凌天宗的恩怨,也自然知道近日之事是因何而起。
說根源在江寒身上倒也沒錯,只是……
「江寒如今在劍宗閉關不出,難道我們就這麼幹等著?」
「再等下去,恐怕劍宗就借著找靈石的由頭,把礦脈全都挖光了,到時候留下一堆廢脈,就算拿回來了又有什麼用處?」
「可如果不等著的話,我們又能怎麼辦,難道還能去劍宗登門遞拜帖不成?」
「以如今這情況,只怕遞了拜帖也進不去。」
「別瞎猜了,墨師姐既然提了此事,就一定是有了辦法,我們聽聽墨師姐怎麼說」
還是有明白人的,聽到這話,眾人連忙轉頭看向墨秋霜,目中有疑惑也有期待。
墨秋霜哪裡有什麼好主意!
她只是被他們吵的心煩,想要讓他們閉嘴罷了。
此刻被人誤解,她卻不能表露出絲毫猶豫。
於是,她點了點頭:
「辦法自然是有的,只是……唉,你們先退下吧,此事容我再考慮考慮。」
眾人不疑有他,恭敬行禮後退了下去,僅有柳寒月一人被留了下來。
身為陣法大師,她被墨秋霜特意調來協助,同時,也為了能有人和她商量有關於江寒之事。
「江寒到底是什麼意思,紫霄劍宗又不缺那幾條礦脈,他讓人一直占著,到底是想幹什麼?」
劍宗和凌天宗無冤無仇,根本沒有理由對這幾條礦脈出手,所以在她們看來,此事定然是江寒的主意。
「他一定是想做些什麼。」柳寒月同樣不解,但她聲音卻很是堅定。
「江寒向來是能忍就忍,之前我們和陰陽宗派那麼多人對付他,他也只是殺了去找麻煩的弟子,而並未對我們出手報復。」
「如今,他驟然出手,定是拿到了什麼決勝的把柄,讓他有了能報復我們的把握,他現在的舉動,一定是為了做什麼準備!」
「你是說,江寒鬧這麼大,僅僅就是為了報復我們?」
墨秋霜一顆心不停的往下墜,那種失重感,讓她胸口一陣悶痛。
這可能嗎?
江寒那麼能忍的一個人,竟然想報復她們?
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