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皇甫敬亭順著看了看斷臂,又瞥了眼葛玄風,這才把嘴裡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怎麼可能不在,他……他大不了跑路而已!
沒了凌天宗,他頂多少些功績,少些資源,數千年的謀劃全部成空,辦事不利,被師尊責罵而已。
只要人還在,他還有時間去慢慢謀劃。
但若沒了命,那可就什麼都沒了……
唉……罷了,還是保命要緊。
想到此處,他最後佯裝憤怒的瞪了江寒一眼,冷哼道:
「哼!既然你不識好歹,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日後你吃了虧,可莫要說我沒提醒過你!」
說完,他極為心疼的瞥了眼地上那灘血跡,甩動長袖,一言不發,憤恨的就往外邁步走去。
招數用盡,他眼下已是無計可施。
江寒那廝,簡直犟的跟頭野驢似的,自己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就知道打架殺人,報復凌天宗,
真不愧是劍宗的弟子,簡直就是一個還沒成長起來的小瘋子!
更可怕的是,此子天賦異稟,修煉速度奇快無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從後面追上來了。
想到此處,饒是他修為高深,也忍不住有些嫉妒。
此子簡直就不像是這個世界能誕生的天才,此界所有天才,在他面前均都黯然失色,猶如稚童一般可笑,二者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哪怕是那個天命之人,林玄,與江寒相比也有不小的差距。
無論是資質、心性、氣運、悟性,此子皆是最頂尖的那一批。
可以說,這小子除了太過猖狂以外,幾乎沒有缺陷。
可江寒雖然太過猖狂了一些,但以對方的天資和背景,在這下界就算再猖狂十倍,也不會有人意外。
甚至說,以江寒如今的身份而言,此子若是不猖狂一點,才會更加讓人意外。
季雨禪到底怎麼搞得,怎麼會和這麼一個莽撞的犟驢結仇?
軟硬不吃,好壞不分。
這不是給他找事呢嗎?!
心中的憤恨並沒有持續太久,當他逐漸冷靜下來之後,便忽的升起一陣後怕。
葛玄風方才出手之時,定然已經發現了他身受重傷之事。
等到下次再見面,他可一定要小心一些才是,不然若是一時大意,則很有可能被對方偷襲傷到。
一想到傷口,他胳膊就疼,以靈力幻化的胳膊,終歸是不如原本的胳膊靈活有力。
「這次真是虧大了,不但沒了一條胳膊,更是連一件事都沒辦成!」
他真恨不得馬上飛回去,揪著季雨禪好好問問她,她沒事惹江寒這個瘋子幹什麼?
不知道劍宗都是一群莽夫,沒人能惹的起嗎?
廢物,全是廢物!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可就在這時,一道冷漠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皇甫老狗,我讓你走了嗎?」
「什麼?!」皇甫敬亭猛地抬頭看去。
卻見方才一言不發,一直默許他辱罵江寒的葛玄風,不知何時竟攔在了大殿門外。
果然被發現了!
他心中一顫,臉色立馬陰沉下來。
「葛道友這是何意?」
「江寒雖然與凌天宗有些誤會,但這誤會早晚可以解開,老夫亦無意與劍宗為敵,並不願讓兩宗之間鬧得太過難看。」
「老夫今日能親自前來,已是給了劍宗極大的面子。」
「而且老夫已經一讓再讓,一退再退,難道葛道友還不滿意?」
「如今,葛道友攔我去路,莫非,道友真想挑起兩宗爭端?」
他神色憤慨,高聲喝道:「若道友真想出手,我皇甫敬亭自也不怕!」
眼下勢弱,他就算再如何驚怒,也只能這般軟硬皆施的嚇一嚇對方,祈禱葛玄風方才沒有發現他的虛弱,顧及兩宗顏面,從而放過他了。
若是真打起來,他馬上就會徹底暴露,在這些小輩面前丟盡臉面。
「以你身份,今日能入我劍宗,本座本該以禮待之。」葛玄風收起長劍,面無表情的看著皇甫敬亭。
「但你卻絲毫沒有做客人的覺悟,不但當著本座的面,對江寒威逼利誘,施盡手段想要逼他和解,甚至還敢對他出手,欲要置他於死地!」
「如此目中無人,不知禮數,你可有將本座放在眼裡?」
「本座今日若是讓你全須全尾的出去,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
「你!」
皇甫敬亭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喝罵,饒是他臉皮夠厚,也不免有些羞惱。
修為還沒他高,竟敢一口一個本座,這葛玄風,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方才廢我一臂,此事本該就此了結,更何況,你剛才親口說今日不再與我爭鬥,怎麼,堂堂煉虛期大劍仙,占據神霄劍宗地劍仙位五百年的葛劍仙,今日要出爾反爾嗎?」
「你就不怕損了自己劍心,再也當不起這劍仙之名??」皇甫敬亭滿臉正氣的罵道。
若是單看表情,好像他真的很正義凜然似的,只可惜,他眼中閃爍的算計與驚恐,卻將他徹底出賣。
「我只說饒你一命,又沒說不揍你。」葛玄風說著,抬腳一步邁出。
他身形一閃,便瞬間到了皇甫敬亭身前,隨後毫不猶豫的一拳打出。
雖未出劍,可他拳鋒卻綻出無盡劍光,帶著足以撕裂天地的鋒銳之氣,盡數轟擊在了皇甫敬亭胸口。
嗤——!
一道利器撕裂之聲響起,他的拳頭,竟毫無阻礙的穿透了對方胸口,自後背猛然鑽出。
他這一拳,竟將皇甫敬亭轟了個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