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能在拋棄我了。不能…。」
他不顧自己已經斷掉的腿,起身下床,將那個哭的傷心痛苦的女人狠狠的抱在懷裡,順勢就吻住了她的唇。
陸寒琛在害怕。他害怕這個女人會在一次狠心的離開他。而且這次是在也沒有回頭路了。
只有抱著她,吻著她,把她融入身體裡。他才感覺她還在。
「沫沫,你不能走了。你不能在拋棄我了。不能。是我的錯,是我沒能早點知道這一切。可,沫沫,你不能拋棄我,不能……」
他一遍一遍的說著。
他愛她愛到了骨髓。愛的小心翼翼。
蘇以沫痛苦的哭著,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個男人。至少,這個時候她沒有冷靜的理智去面對他。
「陸寒琛,愛你。我錯了。我不該愛你的。我想我不該愛你的。我不該回來的。陸寒琛,愛你。我突然有負罪感。我會想起我爸爸媽媽死去的模樣。他們的死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我,我是因為愛了不該愛的人。他們才會死。他們,是因我而死的。」
「不!沫沫,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這對我不公平。」他抱緊了她不放手。他怕自己放手了,她就走了。他在也抓不住她了。
「誰又對我爸爸媽媽公平了?他們就該死麼?你的父親,你的親生父親,他親手要了我爸爸媽媽的命。因為你,就是因為我愛你。他要了我爸爸媽媽的命。陸寒琛,我不會放過他的。」提到那個男人,蘇以沫臉上帶著恨的狠勁,「我會讓他血債血償。」
「他該死。我替你殺了他。我替你殺了他。沫沫,別折磨自己,別拋棄我。」
「你走開。別碰我。」
「沫沫,我不放。你不能那麼殘忍拋棄我了。不能。」驕傲如陸寒琛,在蘇以沫面前放下所有的驕傲變得脆弱不堪小心翼翼。
可殺父殺母之仇的痛苦在折磨著蘇以沫。
那個男人以最狠的方式毀了她的家。毀了她的一切。她怎麼能不恨?
「陸寒琛,我們……」彼此冷靜一下好不好?話還沒有說完,卻被打斷了。
「不。我不要。我不要聽你說離婚。我也不要聽你說要離開我。」他打斷她的話,「沫沫,我知道你痛苦。可,我們為什麼要因為他分開?沫沫,我不准你離開。你要走,我殺光所有人。反正沒有你也活不了。」
「你瘋了!」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樣威脅她?
「我是瘋了。沒有你,我早就瘋了。」
「沫沫,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
他在害怕,在恐懼。他知道,若眼前的這個女人狠起來,她的心會很狠。狠到不顧一切拋棄他。
他抱著她,狠狠的吻上她的唇。與她狠狠的糾纏。
甚至,不顧那條打著石膏的腿是不是會裂開,會流血,會死。此刻,他想要她。想要狠狠的要她。
他的意圖,蘇以沫又怎麼會感覺不到。他的腿不允許他做這般激烈的運動。
「你瘋了。你不要你的腿了?」
「你都不要我了,我還要這條腿幹嘛?」
「誰說我不要你了。」看著他的腿流血,她哭著罵,「陸寒琛,你要氣死我是不是?我什麼時候說要離婚了?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你分手了?我什麼時候說要離開你拋棄你了?陸寒琛,你個混蛋。你不要你的腿,你有想過我麼?你有想過我沒有你之後我會痛苦,會難過。」
「陸寒琛,你個混蛋。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你讓我沒有一點徵兆的就知道了這一切。你為什麼知道了不告訴我?我不值得你信任麼?他害死了我父母,你為什麼早就知道卻不告訴我?」
如果他可以在知道的時候就告訴她。提醒她,她不會像現在這般失控,不會像現在這般手足無措。
「是。我混蛋。是我混蛋。」
兩人就坐在地上,陸寒琛緊緊的抱著一直在哭的人。
她沒有辦法不恨那個男人。知道那個人是他的父親,知道五年前的事情都是因為她與陸寒琛的愛情而起,她沒有辦法做到現在就釋懷了。可她愛陸寒琛啊!她沒有辦法捨棄他,沒有辦法在一次拋棄他。她更加不會和他離婚。可她心裡有恨又怨。
愛與恨在她心裡狠狠的糾纏。
血無比的刺眼,也刺痛著她的心。
這個男人是因為她才斷了腿。他為自己差點丟了命,她怎麼能殘忍的不要他了?
「沫沫,不要走。」見她起身要走,他更是抱緊了她。
「你的腿流血了。需要馬上處理。」
「不。我不讓你走。」他如驚慌的孩子一樣,這個時刻沒有一點的安全感。「沫沫不要走,留在這裡。」
驕傲如陸寒琛,有一天也會因為一個女人變得不自信,變得沒有安全感。
「把手機給我,我給夜白打電話。」
對於他,她總歸是拿他沒辦法。總歸是,無法拋棄他。
只要她不離開,她要做什麼都可以。將手機給了她。電話很快接通,和夜白簡單的說了一句讓他趕快過來然後掛斷了電話。
「先起來,我扶你到床上去。你放心,我不走。」
陸寒琛身高186左右,她扶著他還是很吃力。將他扶到床上,地上是一片的血跡,打著石膏的紗布也已經染的血紅色。
她看著,眼淚又流了出來。手輕輕的,她想摸一下,又怕弄疼他。「疼不疼?」
「沫沫,別哭。不疼。真的。」
「怎麼可能不疼?」
拆開,看著縫好的線已經裂了。夜白是真要罵人了。「你還要不要你的腿了?不想要勞資幫你截肢好了?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腿,你當你自己是神麼?天下無敵?」
蘇以沫卻是看到拆開之後的那觸目驚心的腿哭的更是厲害了。
「沫沫,別哭了。我不會死的。因為我捨不得你。」
夜白本來是還想在罵陸寒琛的。結果,看到蘇以沫哭的那麼傷心,他也沒有在繼續罵下去。只是語氣明顯就不好了。「勞資真是欠了你的。你這個腿,得重新把線拆了。重新縫合。」
陸寒琛倒是一臉不在意的樣子,淡淡開口,「只要不會死就好。」
夜白髮現,自己真是對他無語了。
拆的時候,沒有打麻醉劑,將線拆開的時候還有肉跟著一起被剪掉。縫合的時候依舊還是沒有打麻醉劑。縫的時候能聽到肉穿過肉的聲音。整個過程,蘇以沫一直捂著嘴在哭,陸寒琛卻一臉的淡然。不喊痛,也似乎不會痛。
「你輕一點縫。」
他不喊痛。可她知道一定很痛很痛。
「學妹,該讓他長點記性了。昨天才剛剛縫好的,看看一天的功夫都不到就被他折騰成什麼樣了?他還要不要這腿了?要是不要了我幫他截了。」
「你別怪他,他不是故意的。」蘇以沫哭著說。
陸寒琛本來就心疼自己的媳婦,對著夜白冷冷道:「你縫你的。閉嘴。」
「我就該讓你這個混蛋血流乾淨而死。」說是這麼說著,但夜白還是不得不幫處理傷口。
經過一番折騰,將前面扯壞的肉清理掉,然後重新縫合好。上好藥,重新打了一石膏。
夜白走了。病房裡又只剩下陸寒琛和蘇以沫了。
經過了這一番的折騰,蘇以沫的理智算是回過來了一點。對於仇人,她恨。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她愛。
「我去給你倒杯水。」
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讓陸寒琛很害怕。
「沫沫…」
「別傷害自己了。你不心疼,我心疼。」她說,「不管發生了什麼,我不會和你離婚的。我不會拋棄你的。絕不會。至於白擎天…」
她要那個人給她的爸爸媽媽償命。
「小月性子急躁,衝動。這件事別讓小月知道了。他知道了後果不可預料。他是我唯一弟弟,我不想他在出一點的事了。」
她坐了下來,將水遞給了他。看著他那剛剛縫合好的腿和打的石膏。「還疼麼?」
「一點都不疼。」他拉著她的手,「沫沫,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
「好。」她點頭。
「白擎天是白氏集團的創始人。當年在蘇城叱吒整個商界。他和我媽是聯姻婚約。他和我媽是從小訂下的親事。和我媽屬於青梅竹馬。我媽是軍門世家之女,嫁給他之後一直過著相夫教子的生活。那個時候他們和睦相處。本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我五歲那年,他帶回來了一個七歲的小男孩。那是他在外面和情人生的。那男孩比我大。也許,那樣的私生子不計其數,他的情人也不計其數。在後來的日子裡,他常常會帶不同的女人回家。當著我媽的面,和那些女人纏綿。沒過多久,我媽就病了。八歲那年,她帶著痛苦與絕望自殺。外公知道這個消息後,受不了這個打擊,也一氣之下病了。外公悔恨,不該讓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嫁給了這麼一個人渣。可在多的悔恨,他最疼愛的女兒也回不來了。沒過多久也離開了。嘛和外公相繼離開,我成為了真正的孤兒。沒有一個親人。」
「我媽走之後,我和那個人斷絕了父子關係。從那以後,我改姓陸,隨我媽的姓。外公所留下的一切都給了我。媽走後,我便在也沒有見過他。直到六年前,他遭人綁架。被撕票。那個時候以為他就死在那場綁架里了。誰知道他只是神秘的失蹤了六年。我沒有想過,五年前他會找到了你。逼走了你,害死了你的爸爸媽媽。」
短短的幾句話,卻道出了他那不想回首的童年記憶。
母親被他的父親折磨的絕望自殺身亡。外公也在那場失去女兒的打擊中離開了人世。這是怎樣的慘痛?
「你現在有我,有辰辰,有小月。我們都是你的親人,愛人。他負了咱媽,害死了外公,害了你。害了我爸爸媽媽,這個仇,我會讓他還的。」
「沫沫。」他看著她,「這件事交給我來做。他所做的一切罪孽,我會讓他償還的。不管是欠我們爸爸媽媽的,還是欠我們的。我都會讓他償還。六年前他沒有死,這次我不介意讓他在死一次。」
蘇以沫只是點了點頭,「這次,不管有什麼樣的後果,我都會陪著你一起。」
是的!
他欠他們的。
到了該償還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