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大鵝暖心又扛餓

  溫淼非常鬱悶地嘆一口氣,像是在為小朋友的教育而發愁:「然後我又問他,那你覺得自己以後還需要在生活中的哪些方面努力啊?」

  見溫淼這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林爾也跟著她嘆起氣來:「那小朋友怎麼說的?」

  想起小朋友的回答,溫淼頓時更憂愁了:「他說在抗打的方面。閱讀」

  林爾:「……」

  嗯,怎麼說呢?

  只能說小朋友們的回答果然豐富多彩。

  林爾上午還有一節課,是給五六年級的小朋友上的。

  主要是講教材上的一篇課文。

  有課文可講,林爾就沒那麼無所適從了,帶著小朋友們讀了一遍之後,她放下了手裡的課本,拋磚引玉地問了個問題:「那大家知道這篇課文的主人公伏爾泰先生,是哪個國家的嗎?」

  「中國的。」底下的小朋友們異口同聲地答。

  林爾:「?」

  這個答案就太出乎意料了。

  林爾的表情明顯一頓,她懵了懵,連嘴裡的話都磕巴了一下:「啊、啊?中國的?」

  「對呀!」小朋友們又是異口同聲。

  林爾:「……」

  不是法國的嗎?

  但看小朋友門這個整齊劃一的架勢,林爾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

  前排坐著的一個小姑娘似乎是看到了她懵然的表情,猶豫了一下,還是有些疑惑地說道:「老師,他不是福爾康的弟弟嗎?」

  「……」

  林爾張了張口,一時有點兒難以回答。

  呃,這血緣關係扯得是不是有點兒遠啊?

  林爾接不上話來的這個空檔里,底下的小朋友們已經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福爾泰,福爾康,不都是姓『福』嗎?」

  「如果不是弟弟的話,那肯定就是哥哥了。」

  「你們都看課本啊,課本上的這個伏爾泰的『伏』,好像和福爾康的『福』不是同一個字呀?」

  「所以是遠房表哥?」

  「不一定吧?我覺得遠房表弟也是有可能的。」

  「……」

  見下面討論的這麼熱烈,謝衍也稍稍偏頭過來,問了林爾一句:「福爾康是誰?」

  林爾:「?」

  知道他沒童年,但不知道他這麼沒童年。

  《回家的誘惑》和《甄嬛傳》都看過了,這麼經典的《還珠格格》沒看?

  「就是那個紫薇,我愛你愛得好心痛的爾康,我和你看山看海看月亮那個。」林爾簡單描述了一下,又問他,「你沒看過《還珠格格》啊?」

  「沒有。」謝衍說。

  「……」

  居然還有90後沒看過這個?

  林爾啞然片刻,問他:「那你小時候都看什麼啊?」

  謝衍想了下,緩聲說:「第一,我不是拽,我是憤怒。」

  林爾:「?」

  什麼?

  謝衍:「第二,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蕁。」

  林爾:「……」

  她想起來了。

  這不是《一起來看流星雨》里的台詞嗎?!

  無言半晌,林爾問他:「你不是只喜歡看卑微小宮女一路爬上皇后位置的宮斗劇嗎?」

  謝衍「啊」了一聲,解釋道:「這個流星雨,我是跟十三一起看的。」

  林爾:「……」

  也是,時桑就喜歡這種少女心滿得都要溢出屏幕來的戀愛偶像劇。

  下午五點半,學校準時放學。

  幾個值日生留在教室里掃地,其他學生都背著書包回家了。

  林爾又泡了一杯枸杞茶,還貼心地也幫謝衍泡了一杯。

  她覺得謝衍也非常需要這東西。

  一整天的課上下來,林爾終於明白老陳的頭髮為什麼會這麼稀疏了。

  上課,確實很勞心勞力。

  院子裡,孫老師又開始支那口大鍋,準備熬晚上的地瓜湯。

  溫淼像朵萎靡不振的小蘑菇似的,蔫巴巴地蹲在台階上,她的雙手環著小腿,腦袋微微歪著,下巴枕在膝蓋上,眼睛看向孫老師支著的那口大鍋的方向,嘴裡嘀嘀咕咕:「又、又是地瓜啊……」

  溫淼雖然不挑食,但一天三頓的地瓜宴,連用來磨牙的零食也是地瓜干,仍然是吃得她眼神都有些發直。

  台階上還蹲著一個小姑娘,也就兩三歲大的模樣,應該是在等哥哥做完值日一起回家。

  小姑娘圓乎乎的小短腿一收,也學著溫淼的樣子把腦袋枕在了膝蓋上,奶聲奶氣地跟她說著話:「老師老師,我今天學了一首詩,我背給你聽好不好?」

  她的年齡還太小,說話含含混混的,口齒還不算太清晰,但背起詩來,倒是像模像樣:「鵝鵝鵝——呃,鵝鵝鵝……」

  只是記憶力出了差錯,小姑娘反覆「鵝」了兩句,往下就背不下去了。

  估計後面的那幾句忘了。

  溫淼聽著她背詩,肚子頓時更餓了,「鵝鵝鵝」進到耳朵里,全成了大寫的「餓餓餓」,一字一頓地戳著她餓得咕嚕咕嚕直叫的胃。

  小姑娘皺巴著一張臉,想了大半天也沒想起來「鵝」後面是什麼,最終她苦惱地摸了摸自己的牛角辮,問向了溫淼:「老師,你會背這首詩嗎?」

  「會呀。」溫淼蔫巴巴地答,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那你背給我聽好不好?」小姑娘奶聲奶氣地道,「我忘記下一句怎麼背了。」

  溫淼耷拉著腦袋,應了一聲「好」。

  《詠鵝》是吧?

  溫淼揉著自己咕嚕咕嚕直叫的胃,一邊神遊天外地背著:「鵝鵝鵝,智者不入愛河,鐵鍋只燉大鵝,愛河傷心又難過,大鵝暖心又扛餓。」

  小姑娘:「?」

  小姑娘的表情逐漸迷茫起來。

  雖然她不記得下一句是怎麼背的了,但好像不是老師說的這一句吧?

  小姑娘有些疑惑地問:「老師,這個也是《詠鵝》嗎?」

  「是啊。」溫淼點了點頭。

  小姑娘更疑惑了:「可是為什麼和我之前背過的好像不太一樣?」

  這時,空氣中飄來一股又香又酥的味道。

  和院子裡正熬著的地瓜湯明顯不同。

  溫淼的肚子咕嚕一聲,配合地叫了起來。

  溫淼頓時回了回神,憂鬱又悲傷地說:「確實不一樣,可能是因為你詠的那是生鵝,我詠的那是熟鵝吧。」

  小姑娘:「……?」

  啊?還有這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