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桑看起來很想把手裡的破抹布砸到謝衍臉上,但由於比較惜命,又不敢真的砸,只能敢怒不敢言地瞪著他:「謝甜甜,你能閉嘴嗎?」
謝衍支著腦袋,眼皮撩了起來:「說完最後一句,就閉。」
時桑心裡一咯噔:「……什麼?」
謝衍輕眯了下眼:「你這個髮際線讓我忽然想起來了一句台詞。」
明知道謝衍嘴裡不會吐出來什麼好話,但時桑還是抵不過那點兒……啊呸,不對,是時桑還是沒能抵住強烈的好奇心,主動求虐地問道:「什、什麼台詞?」
謝衍瞧著他的髮際線,慢腔慢調地道:「臣這一退,就是一輩子。」
時桑:「……」
時桑努力忍住想往謝衍臉上拍的五根手指頭,他很想壓下自己抬手的衝動,但他的這個手指頭,它們就是不肯聽話啊,爭先恐後地想往謝衍臉上親。
林爾瞧著時桑忍辱負重的表情,琢磨了一句,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謝衍此時已經涼透了。
時桑閉了閉眼,果斷地將腦袋轉向了林爾,文質彬彬地詢問了一句:「爾爺,請問我能揍他嗎?」
正在看熱鬧的林爾:「……啊。」
不怪時桑想揍他,就這語氣,林爾也想揍他。
這語氣太氣人了。
想了想,林爾非常大方地道:「當然可以。」
時桑深知打狗還要看主人的道理,眼睛亮了一下:「真的?」
「隨便揍。」林爾說,「如果你打得過他的話。」
「……」時桑頓時冷靜下來了,思來想去之後,他還是搖了搖頭,「那還是算了。」
他被會謝衍頭朝下地扔出窗戶口的。
但謝衍的那句話打擊性實在是太強,時桑忍了好半天,還是沒能咽下去那口氣,扭過頭來,烏溜溜的圓眼睛盯著謝衍,忍辱負重地又說:「等高考完,我就去買頂假髮。」
謝衍輕「嘖」一聲,道:「不太行吧?」
「為什麼不行?怎麼不行?哪兒不行了?」時桑繼續忍氣吞聲,但連著三聲語調上揚的反問句仍然是暴露了他的真實心情。
他還是很想把謝衍摁在地上,瘋狂地摩擦一頓。
謝衍輕哂一聲,語速不緊不慢地道:「江州的風這麼大,到時候雨天風一起,那就是風吹亂了別人的秀髮,吹掉了你的假髮,你不覺得尷尬啊?」
時桑:「……」
雖然這話的侮辱性很強,但時桑不得不承認,謝衍說的這話確實是挺有道理。
「沒事兒,三兒。」這次開口接話的是沈妄。
他從時桑和謝衍開始說話的時候就靠在課桌桌沿兒上笑,這會兒笑完了,伸手過來拍了拍時桑的肩,非常沒有誠意地安慰了一句:「只要你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嚶嚶嚶,時桑一臉感動地看著他。
關鍵時候,還是他妄哥最愛他。
雖然沈妄的這句話里誠意值可能還達不到千分之一,但比起那隻從來不打算做人的謝狗來,這點兒微不足道的誠意就顯得格外的珍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