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的表現,也讓直播間的觀眾看樂了。
【哈哈哈,這傢伙好逗,像個小丑。】
【笑哭.jpg,感覺姜越要被坑了啊,這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是有本事的人,倒是和姦臣,佞臣,像得很。】
【確實挺逗的,不過人不可貌相,說不定人家有什麼獨特的本事吶。】
【你是說,京中有善口技者,君王從此不早朝嗎?】
【艹,希望我下次秒懂的是高數。】
張良並沒有因此輕視胥,笑道:「起身吧。」
「姜愛卿將事情都告知你了吧?」
胥從地上爬起來,笑著答道:「大王料事如神。」
「草民已從相國口中得知大王的問題。」
「只是在回答這個問題前,草民有三個問題想要詢問大王。」
這話一出,周圍眾人無不變了神色,便是姜越也不禁皺起眉頭,略顯不悅。
徐薩更是怒斥道:「放肆,區區野人也敢與大王這般說話。」
「大王~~~」
張良抬起手臂,制止了徐薩的怒斥,溫和笑道:「徐司命何必動怒。」
「胥,你想要詢問什麼?」
胥臉上笑意更濃,躬身拜道:「草民的第一個問題,王是什麼?」
這個問題一出,眾人瞬間臉色煞白,額頭上汗水淋漓。
王是什麼?
這個問題何止冒犯,簡直是罪不可恕啊。
張良笑道:「王,奪天下之利,奪萬民之財,劫掠天下以奉己身,世間最奸惡之人。」
撲通~~~
聽到張良的回答,周圍的宮女,宦官,包括徐薩,姜越,無不瞬間被冷汗浸濕了衣衫,齊刷刷地跪倒在地,將臉深深埋在地面上。
此刻,他們恨不得將胥拖出去剁碎了餵狗。
便是姜越,也恨不得將胥生吞活剝。
這個孽畜啊,都問得什麼狗屁問題。
大王也是,怎麼可以如此實誠。
哪裡有人這麼貶低自己!
世間最奸惡之人!!!
上天啊,諸神啊,請還我一雙沒有聽過這句話的耳朵。
胥笑容燦爛,雙眼多了幾分神采,爽朗問道:「草民的第二個問題,國民與貴族,哪個對大王更重要。」
張良爽快答道:「自是國民。」
「若無國民,哪來的貴族,哪來的君王。」
「民,國之本也。」
胥仰天大笑,說不出的暢快。
他笑罷,再次問道:「草民的第三個問題,大王想要什麼?」
「聖名遠播,萬民愛戴。」
「征服天下,萬邦來朝。」
「又或者偏安一隅,享受人生。」
張良雙眼微眯,深深地看了胥一眼,以極其平靜的語氣說道:「征服天下,統御萬族。」
胥聞言,滿臉笑容。
他跪地拜道:「我王胸懷大志,壯哉。」
「大王的問題,草民已有答案。」
張良笑道:「哦,你如何看待此事。」
胥跪在地上,昂首挺胸身如松柏,驕傲道:「此乃天授大王,不取,愧對於天。」
徐薩跪在地上,聽到這話不由麵皮抽搐,恨不得跳起來一刀砍了胥。
這廝,果真奸佞小人!
竟敢如此蠱惑大王。
張良笑道:「哈哈哈,有意思。」
「你倒是說說,如何取之。」
胥自信道:「大王若是交給草民來辦,只需兩百甲士相隨,草民可讓萬邦臣服,朝拜我王。」
「哦,兩百甲士,當真。」
「當真,只是草民有三個請求。」
「其一:請徐司命,以及與徐司命同行的大巫協助草民。」
「其二:草民請大王賜下王駕,以及信物隨行。」
「其三:草民請大王賜予便宜行事的權力。」
「草民願以全族項上人頭作保,得此三利,可在一年內讓半數城邦部落臣服我王。」
胥鏗鏘有力,躬身再拜,重重叩首。
「嘶~~~」
聽得這般言論,眾人無不倒吸了口冷氣。
狠人啊。
拿全族作保,當真不怕全族躺板板!?
直播間內的觀眾更是驚呼起來。
【艹,這他媽真是夠狠。】
【全族:我可謝謝您嘞。】
【笑死,誰攤上這樣的親戚,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怕是死到臨頭還不知道為什麼。】
【很難不贊同,攤上這樣的親戚,真是慘,大寫的慘。】
【臥槽,這人也太極品了吧,哪來的自信,兩百人,一年,拿下半數城邦部落,怎麼想的。】
【不是,兩百人,這麼點人有個卵用啊,別說拿下半數部落,就算是管理一個十萬人的城池,夠用嗎?】
【有沒有大佬來科普一下,用兩百人拿下五百萬人,差不多吧,概率有多大。】
【別算了,但凡是個正常人,絕對說不出這話。】
【樂,這種承諾傻子才會信,真當良會信了他的胡扯。】
【想看他被砍頭,這人真是良心大大地壞。】
張良雙眼微眯,已是有些猜到胥的打算,豪邁笑道:「准。」
「寡人封你特使之職,再給你一什巫。」
「若是一年後完不成任務,可休要怪寡人無情。」
昊國的軍隊,五人為一伍,十人為一什。
百人設百夫長,五百人設都統。
一什巫,就是十位巫。
徐薩之前的隊伍有巫六人,再加上這十人,便是十六人。
聽得張良的許諾,胥激動地面紅耳赤,以五體投地的姿態,重重叩首道:「臣絕不敢辜負大王。」
張良笑了笑,不做評價。
是能臣,還是蠢貨,很快就會有答案。
他擺了擺手,隨意道:「都下去吧。」
徐薩,姜越,叩首謝恩,只是臉色很難看,想殺人。
不,想吃人。
胥滿臉紅光,眼睛都多了幾分神采,走起路來更是虎虎生風,別提多威風。
出了王宮。
姜越瞬間仿佛沒了骨頭,氣哼哼地瞪了胥一眼,悲嘆道:「豎子害我。」
胥絲毫沒有攤上大事的覺悟,輕鬆笑道:「哈哈哈,相國何出此言。」
「屬下此番奉命出征,為大王建功立業,為昊國開疆拓土。相國乃屬下的推舉人,理當是首功才對。」
「你~~~」
姜越氣得吹鬍子瞪眼,指著滿臉輕鬆笑容的胥,隱隱感到心臟很痛。
不,五臟六腑都在疼。
老夫真是瞎了眼,這才向大王推薦他啊。
糊塗。
真是糊塗啊。
面對姜越氣憤無比的指責,胥卻一改平日嬉皮笑臉,神情變得肅穆無比,搖頭嘆道:「相國,徐司命,皆不如大王看得明白。」
這話一出,正打算快步離去,臉色鐵青的徐薩也不由停下了腳步。
他回首看向胥,面露疑惑。
此人,何意?
姜越也愣在當場。
他冷靜之後,不由回想起之前種種。
自己糊塗,但大王絕不會糊塗。
數十年來,若非大王,哪裡有如今的昊國。
大王與胥不過一面之緣,淺談幾句,便願意委以重任。
這......
定是大王看出了胥的不凡之處。
或者那番對話另有深意。
只是究竟是什麼?
姜越擺正心態,誠心請教:「先生此話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