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一番思索，最終同意了張良的請求。
只是其他神眷者是否會同意，還需要回去商量一番。
說罷，天狐帶著夸父駕馭祥雲離去。
路上，夸父皺著眉頭，嘆息道：「帝君果然是好算計，順勢而為，借著戰爭主神的威脅，逼迫我們不得不同意他的條件。」
「雖說天庭這些年也在我們的疆域傳道發展，但畢竟是無根之萍。若是讓天庭將地祇安插進來，以後再想要遏制，就沒有現在這般簡單。」
「你答應得如此痛快，其他神眷者恐怕要有意見。」
天狐右手拂過垂在身前的鬢髮，嫵媚的容顏滿是玩味之色，笑盈盈道：「我看，未必。」
「哦，為何這麼說？」
夸父面露詫異之色。
他與天狐相識多年。
天狐是個聰明人。
她應該明白，神眷者和天庭雖然現在不得不合作，但本質上並非朋友。
若是沒有禍亂的威脅，天庭早就和神眷者打起來了，哪裡還有現在的平靜。
天狐笑盈盈道：「你仔細回想一下，帝君之前說要冊封什麼？」
「冊封品德高尚的亡魂？」
「這有什麼不同嗎？」
夸父思量著回答道，還是沒有想明白問題在哪裡。
他也知曉天庭這些年一直在收集亡魂，但天庭為什麼要收集亡魂，有什麼用處，並不清楚。
天狐唇角微翹，提醒道：「天庭，水晶，還沒有察覺到天庭的目的嗎？」
瞬間，夸父瞳孔緊縮，不由深吸了口氣。
水晶！
那位死而復生，並且一舉突破六重天的人族女子。
夸父沉聲道：「天庭要普及收集眾生念頭的法門！」
天狐道：「不，我倒是更傾向於，這是天庭想要完善念頭法門。」
「自水晶復生以來，天庭再也沒有第二位明確修行這法門的修行者。」
「想來這法門的修行絕不簡單，否則你敢想像天庭帝君若是收集天下眾生的念頭，實力會增長到什麼地步？」
「必然是因為這法門還有缺陷，遠遠達不到需求，所以天庭並沒有在高層普及。」
夸父微微頷首，表示認可。
關於天庭收集眾生念頭之事，他們此前已經有過討論。
都比較傾向這法門並不完善。
夸父斟酌道：「如此說來，天庭這些年一直在收集德高望重者的靈魂，就是為了完善這法門？」
「細細想來，倒是說得通了，為什麼天庭這些年那麼低調。」
「你同意天庭將地祇冊封到我們的疆域，咱們便能近距離地窺探他們的秘密。」
「說不得，能破解天庭收集眾生念頭之法的門道。」
天狐眼瞼微垂，鄭重道：「不錯，正是這個道理。」
夸父疑惑道：「帝君不可能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是自信我們無法破解，還是有意讓我們窺探這神秘的法門？」
天狐無奈地笑了笑：「誰能猜出他想要做什麼。」
「不過，不論他想要什麼，我們都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說到這裡，天狐面頰掛上了些許憂慮，眼神複雜地看了眼蔚藍的蒼穹，低聲道：「九天的意思，你應該很清楚。」
「他們對這法門也非常關注。」
「若是九天諸神完善了這法門，凡間的局勢必將發生動盪。」
夸父聞言，眉頭緊鎖，想到了龍族的變化。
若是這法門被完善，天下必將風起雲湧，凡間將成為九天諸神爭奪的重點。
到了那時候......
夸父眯起了眼睛。
於他們而言，反倒是好事。
以往凡間對九天諸神而言，頗為雞肋。
雖是後備力量的來源，但他們只需要些許頂尖的天才，以及運道極佳的族人。
簡單地說，他們需要的是能夠飛升的族人。
可是能飛升的天驕，一個紀元也未必能出一位。
平均到天下萬族，數量就更可憐了。
有些種族可能十萬年，甚至幾十萬年，也未必能出來一位。
哪怕是神眷者，也僅僅是一個時代的天驕，但並不意味著一定能飛升九天。
可若是九天能完善這法門，他們對諸神的意義就不同了。
不再是可有可無的棋子，而是他們成長之路上至關重要的幫手！
畢竟九天諸神可不能隨便降臨凡間。
他們想要在凡間收集眾生念頭，必然需要神眷者幫忙。
這豈能不是好事？
當然，是好事，但也是壞事。
一旦這法門被完善，確定有著非凡的潛力，凡間的爭鬥必將在諸神的干涉下變得更加激烈。
到了那時候，沒有人是安全的！
神眷者也是如此。
夸父思緒萬千，最終吐了口氣，散去了這些心事。
現在想這些問題，還太遙遠。
天庭收集念頭的法門究竟有多大的潛力，還是未知數。
他吐了口氣，道：「未來的事，未來再說吧。」
「我等於諸神而言，終究不過是螻蟻罷了。」
天狐嘆了口氣。
她並不希望九天諸神完善這法門。
雖說這能給她帶來更多的利益，但也會給塗山帶來無盡的風險與危機。
兩人一路上再也沒有多言。
他們離開後，很快召集了神眷者。
天狐倒是乾脆，將張良的想法，以及要求說了出來。
聽到張良想要在自己的疆域分封地祇，神眷者們立馬不樂意了。
雖說我們非常希望戰爭主神失敗，但不表示我們要讓你占便宜啊。
你，你這是趁人之危！
神眷者們罵聲一片，大罵張良是個混蛋，奸詐的小人，卑鄙無恥的王八蛋。
可罵歸罵，他們卻也不得不考慮。
是讓天庭占一點便宜，還是讓戰爭主神突破天主，危害更大。
在神眷者們思考之際，天狐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聽到這分析，神眷者們啞然無語。
若是這樣，倒不是不行。
他們也早就接到九天諸神的命令，讓他們務必想辦法拿到天庭收集念頭的法門。
只是天庭對這法門看管得極其嚴格，根本沒有幾個人知曉其中的秘密。
若是天庭想要藉此機會完善法門，倒是一個窺探其秘密的機會。
有了這個由頭，神眷者們商議一番，最終同意了張良的方案。
與天庭的這點威脅相比，戰爭主神突破天主，可嚴重了不止百倍。
孰輕孰重，他們還是分得清。
不論如何，在天門開啟前，決不能讓戰爭主神突破天主！
不久後，天狐將商議結果傳給張良。
自此，天庭拿下東荒東部的最後一個阻礙消失了！
太昊1579年10月3日。
洛水之畔，旌旗如林。
洛水北岸。
祁天子，炎王齊，襄王惠，以及其他諸侯合計一百五十三位，齊聚此地。
在他們身後是丹池聯盟的百萬大軍。
洛水南岸。
公子壤，以及西北童氏，齊聚如此。
他們身後，則是三十萬大軍。
雙方隔著寬廣的洛水對峙，氣氛凝重猶如海嘯來襲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只是與丹池聯盟相比，公子壤這邊的氣氛更加凝重，更加沉悶。
士兵雖兵馬齊全，但明顯精神萎靡，完全沒有作戰的欲望。
與之相比，丹池聯盟百萬大軍紅光滿面，一個個喜笑顏開，不像是前來作戰，更像是參加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