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天庭。
昆吾宮內,也正在展現著祁王宮的景象。
而且,觀看的人更多。
張良,霞羽,狼妹,徐薩等人,以及俊。
宮殿中央,全息投影的畫面格外真實,將祁王宮內的一切都展現了出來。
便是香薰爐內裊裊升起的青煙,也能看得明明白白。
霞羽靠著自己的專用霞羽Q版靠枕,手裡抓著瓜子,樂呵呵地看著熱鬧。
張良坐在一旁,俊趴在他旁邊的地面上,睡得很香甜。
狼妹坐在俊的身旁,右手輕輕撫摸著俊的羽毛。
數十年過去,狼妹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容貌姣好,英姿颯爽,烏黑的長髮簡單地紮成馬尾。
身材高挑,宛若名模。雙腿修長,圓潤,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狼妹的衣著裝扮,也與尋常宮女不同。
她喜愛方便運動的服飾,仿佛一位英姿颯爽的武士。
徐薩坐在張良身側。
看著鬼瞳的表現,霞羽嗑著瓜子,嘖嘖笑道:「嘿嘿,這傢伙倒是挺會演戲,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只怕想不到他竟然會是來自歸墟的使徒吧。」
「你猜他什麼時候會露出真面目,會不會挑撥祁國和天庭的關係?」
張良尚未開口,徐薩思索著,斟酌道:「他潛伏多年,用時八十年才來到祁王身邊,應當不會如此魯莽。」
「吾以為,他短時間內不會貿然行動。」
張良微微頷首,表示認可。
一個可以潛伏八十年不露馬腳的強者,怎麼可能蠢到現在就暴露真正的目的。
在眾人議論間,鬼瞳微笑著給出了答案。
「吾有八字,贈予大王,可助大王得償所願。」
聽到這話,祁王昭頓時來了興趣,身體坐得挺直如松,期待道:「先生請講。」
「內修王德,外討逆賊。」
鬼瞳聲音沉穩有力,表情莊嚴肅穆,極具感染力。
然而這短短八個字,卻讓祁王昭有些疑惑。
外討逆賊,尚且容易理解。
祁國雖大,但周邊的敵人可不少得很。
北方的種族稱之為北狄。
南方的種族稱之為南蠻。
西方的種族稱之為西戎。
東方的種族稱之為東夷。
故而又有蠻夷之說。
在祁國的諸多敵人之中,目前又以北狄和西戎最為強大。
但內修王德,卻是讓祁王昭有些無法理解。
不等祁王昭詢問,鬼瞳繼續解釋道:「祁國姬氏受命於天庭,因祖上有德,受帝君看重,被封為祁王,得以在此地繁衍生息。」
祁王昭聞言,連連點頭。
這可是祁國王室的祖訓,歷代君王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祭拜天庭帝君,向天庭帝君上奏,以表示姬氏沒有忘記帝君的隆恩,也希望帝君能繼續保佑姬氏傳承。
他道:「先生所言極是。」
「我姬氏先祖因德行受寵於帝君。」
「只是,孤又該如何內修王德?」
說到此處,祁王昭面帶疑惑。
他還是不明白。
鬼瞳肅穆道:「行親親之事,辨內外之別,著禮法傳諸侯,正國內之風氣。」
「如此,奉之以天,為內修王德。」
祁王昭興趣更濃,正色問道:「請先生教我。」
鬼瞳詳細解釋道:「行親親之事,乃是團結親族。」
「姬氏自分封於此,無數先輩血染天地,這才有了祁國之繁榮。」
「大王若是能善待親族,團結姬氏國人,有了他們的支持,何事不可成?」
這個反問,問得祁王昭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
自祁國建國以來,多少姬氏親族血灑天地。
也正是無數姬氏親族的犧牲,才有了現在的祁國。
且如果是國之大事,諸如征戰,決定儲君等等,尚且需要召開國人大會以作表決。
行親親之事,得姬氏國人的支持。
有理。
很在理。
若是不能得到國人支持,談什麼做大事。
祁王昭心中歡喜,身體前傾,伏在桌子上,向鬼瞳湊近了許多,更加期待。
他道:「先生言之有理。」
「只是孤應該如何行親親之事?」
鬼瞳繼續道:「辨內外之別。」
「當今王室,乃是姬氏大宗。天下諸侯,乃是王室的小宗。」
「諸侯之地的大夫,卿士,又是諸侯的小宗。」
「各地國人,有當今王室之近親,亦有王室之遠親。」
「親屬有別,豈能一視同仁?」
「若要一視同仁,又該如何面對親族?」
鬼瞳依舊以反問結束自己的意見。
而這話,同樣說在了祁王昭的心裡。
可不就是這個道理。
他如今是祁王。
有兄弟姐妹,叔叔伯伯。
對待普通國人,乃至遠親,自然不可能如同親族一般。
「先生所言在理。」
鬼瞳繼續道:「顧大王應當梳理族譜,以正親疏,繼而予以相應恩賞。」
「此,亦為禮法。」
「吾在祁國居八十載,天下諸侯,禮法各不相同。」
「有諸侯,國人可得田百畝。有諸侯,國人可得田兩百畝。亦有諸侯,國人只能得田五十畝。」
「雖是諸侯,有人向君王獻重禮,有人向君王敷衍了事。更有甚者,以虛假之言蒙蔽君王。」
對於各大諸侯國人得田情況,祁王昭並不是特別關心。
畢竟那是別人的家事。
他雖是天下大宗,姬氏宗主,可也不能管理天下姬氏分支。
但聽到有諸侯上貢不用心,甚至以謊言躲避上貢,祁王昭立馬狠狠地認同了鬼瞳的話。
有些諸侯,兩三年才來上貢一次,且貢品全都是些不值錢的垃圾,簡直是欺辱我宗室。
這能忍嗎?
肯定不能忍啊。
那都是本王的錢啊!
「先生所言極是。」
「各地亂象太多,簡直有辱我祁國威嚴。」
鬼瞳微笑道:「正因為如此,大王才需要編訂禮法,傳於天下諸侯。」
「根據各諸侯的封國大小,人口多少,礦藏情況,制定相應的上貢要求。」
「亦需要根據親疏之別,給予天下姬氏子弟恩賞。」
「姬氏子弟著甲持戟,為國征戰,為國開疆,乃國之柱石,理當重視。」
「還應明確國人之榮辱。」
「若殺敵,賞幾何?」
「若開疆,賞幾何?」
「若壯烈,賞幾何?」
「如此,國人豈會怯戰,豈會不願為大王效死。」
說到這裡,鬼瞳話音一頓,繼而道:「若天下姬氏子弟歸心王室,歸心大王。則天下諸侯,豈敢二心。」
祁王昭瞬間領會了鬼瞳之前那話的意思。
他雙眼放光,喜笑顏開。
原來是這個道理。
是了,只需要讓天下姬氏子弟明白,本王牽掛他們,願意為他們謀利,他們豈能不追隨本王。
反正分的是各地諸侯的土地,拿別人的土地賺取自己的名聲,何其樂哉。
將來,他們少不得要讚美自己一番。
當國內安定,到時征討四方蠻夷,還會困難嗎?
國人定踴躍而來,以求富貴。
祁王聽得心花怒放,對未來終於有了明確的方向。
他誠心拱手,拜道:「先生說得太好了。」
「這正國內風氣,又是何意,還請先生指點。」
鬼瞳斟酌道:「姬氏得帝君恩賞,來此堯地定居。」
「然時過境遷,天下風氣惡也。」
「吾自遠方而來,卻發現祁國境內,竟少有帝君神殿宮室。」
「唯有諸侯鄙都,以及祁國王城等少數城池才有帝君神殿。」
「民間姬氏雖仍知曉往事,然大多已不重帝君恩情,少了虔誠,少了神聖。」
「如此懈怠,豈會不惡天庭,不惡帝君。」
「大王理當廣修帝君神殿,正祁國之風氣。」
說到此處,鬼瞳言真意切,慷慨激昂,似是天庭帝君的虔誠信徒。
直說得祁王昭略顯羞愧。
也說得眾神眷者面面相覷。
應龍,畢方,夸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臉寫著懵逼,小臉寫著茫然。
啥情況?
這傢伙真是歸墟來的使徒,不是天庭培養的忠臣孝子?
這麼虔誠嗎?
「看不懂。」,畢方腦袋晃得好似撥浪鼓一般,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