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氣急敗壞
隨後,陳鳶讓人傳來容姨娘問話。
斂秋是伺候在她身邊的丫鬟,也一併過來了。
「容姨娘。」
「妾身見過各位差爺!」
雙方見過禮,衙役的人和喻府的人分別坐在大堂兩側的椅子上。
因為要詢問容姨娘,所以陳鳶已經讓喻恩銘離開。
喻府的人,於全之前已經問過話了,並沒有重大發現。
這次陳鳶跟過來,他發現陳鳶的切入點果然與他不同,比如他之前就完全沒注意到碗筷有沒有洗過的問題,雖然這些細節被證實後,指向的是早就被人懷疑的德管家,但證據越充分,也更能定德才罪。
同時,於全也明白那一口酒肯定是有問題的,這個案件,或許並非一人促成。
因此於班頭只是對陳鳶做了個你請的手勢,就坐在一旁喝茶,萬事不管了。
被委以重任,陳鳶心情複雜,「容姨娘,喻老爺落水後,你到達天香水榭右耳房時,屋裡都有誰?」
容姨娘面容比前兩日見到時憔悴了許多,眼下也有了烏青,顯然這兩日沒睡好,「我和斂秋到時,喻濤這些下人剛從耳房出來,青硯和明玉在房內。」
喻府這些人的話,倒是能相互佐證。
「你們進屋時,青硯明玉正在房中何處?她們又在做什麼?」
詫異的看了陳鳶一眼,容姨娘似是不明白為何她會這樣發問,「她們站在老爺榻邊,青硯似乎嚇了一跳,見我進屋就縮回了手。」
「縮回手?她手上可有拿什麼?」
容姨娘搖了搖頭,「沒看清,我只看到她縮回了手。」
陳鳶又看向斂秋,「你看到了麼?」
斂秋低眉順眼道,「進屋時我在幫容姨娘掀紗帳門帘,沒有注意屋中兩人的動作。」
「容姨娘進屋後,可有近身喻老爺檢查他是否還有氣息?」
「有的。」容姨娘刷的一下就紅了眼眶,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直面死者家屬,是陳鳶最不想幹的事情,心有不忍,還是得繼續問下去,「當時,喻老爺可還有氣息?」
一滴滴淚,從容姨娘臉頰滑落,「沒有了。」
「當時你可曾從喻老爺身上聞到酒味?」
她擰眉思索了一陣,「沒有。」
想起喻恩銘的話,不同之處出現了,陳鳶眼神一亮,將這句話暗暗記在了心裡,「容姨娘,喻老爺已經去了,喻大公子有意把賣身契還給姨娘們,放你們自由,你想回家麼?」
啜泣聲停下,容姨娘難以置信的瞪向陳鳶,「大公子要趕我們離開喻府?」
她手忙腳亂的站起身,扶著斂秋的手臂就要往外走,「不,我不要離開,我要找他說理去。」
大家都不愛說實話,陳鳶只能找別的突破點,「容姨娘,當初你與肖冠傑夫妻恩愛,若不是盛老太爺逼迫,你夫君怎會賣了你?喻老爺讓你在這裡守了十多年活寡,你難道不想回家夫妻團聚,重溫舊夢?」
陳鳶這話成功的點燃了容姨娘的怒火,她終於失了風度,轉身指著陳鳶怒罵,「陳仵作,你胡說些什麼?我不要離開喻府,我不要回去。」
「哦,我明白了,你不想回去那個貧窮的家,再過苦日子。」陳鳶知道自己這句話有些惡毒了。
但容姨娘一個不被喻老爺碰的女人,能在喻府越過二姨娘呂婉華獲得管家權,她不得不把她查清楚。
「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吃再多苦我都是願意的,我嫁給肖冠傑時,就知道他窮,我不介意,只要他願意對我好,只要他勤奮,我願意和他一起經營生活,可是他……」
容姨娘和其他被戳中痛點的人一樣,急切的要證明自己不是嫌貧愛富之人,滿臉的怨恨訴說著對肖冠傑的不滿,但說到最後,她又猛然醒轉,不願再說。
「他都已經賣掉我了,再娶佳人過得不知道多逍遙,我還回去做什麼。」
根據衙役們搜回來的資料,陳鳶模糊了時間,給容姨娘重重一擊,「不少人反應,肖冠傑來找過你好幾次,他若對你無情,還會來找你麼?跟他回去,至少能享夫妻之樂,總比在喻府守寡一輩子強。你若不願,又為何頻頻去見他?」
容姨娘一副被噁心到的表情,厭惡的瞪著陳鳶,「你知道什麼?和肖冠傑回去,我更願意青燈古佛的在喻府為喻老爺守一輩子節。」
陳鳶學著汪祺的姿態,輕敲桌面,不疾不徐的鄙夷道,「大話誰都會說,你若當真不願和他回去,為何頻頻與肖冠傑偷偷見面?」
這一下,容姨娘面色變得灰白,抓著斂秋的手都顫抖了起來,她齜牙咧嘴似想咬死陳鳶,但又收住了表情,渾身脫力的往後一靠。
斂秋扶著她坐回了椅子上,怨怪的瞪著陳鳶,「陳仵作,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再問了,容姨娘根本可不能害老爺,老爺雖然不碰姨娘,但那是對姨娘的尊重,喻老爺真真是個好人。」
你們不說,我怎麼知道,平日裡誰管你們後宅男男女女那堆破感情的事,這不是死了人,得抓到真兇,陳鳶被趕鴨子上架才不得不詢問麼。
陳鳶其實也覺得自己問的過分,但她這樣打心裡攻防,總比進衙門嚴刑逼供強多了吧。
陳鳶面上還是那副欠揍的模樣,「空口無憑,莫說我不會信,改日上了公堂,旁聽的百姓也不會信你們的狡辯。」
「你……」斂秋剛開口就被容姨娘按住,「我自己來說。」
容姨娘挺直了腰,掏出帕子擦掉了眼角的淚,猛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定這才睜開眼,面帶譏笑的開口,「你們覺得盛老太爺這樣矜貴的老爺,會閒得去菜市這樣髒亂差的地方買豆腐?」
她這麼一說,於全也正了臉色,放下了手裡的茶盅。
水笙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在他看來,誰都可以去菜市逛啊,去菜市又不止能買豆腐,還能買好多好吃的,逛菜市還得看身份麼?
但他看到於班頭和師妹都認真了起來,不敢插嘴,只在一旁認真聽了起來。
難堪的往事誰願意自揭遮羞布,但與被人懷疑殺人比起來,容姨娘還是選擇了告知事實,「」
(本章完)